晨景

早起饭后，我收拾妥当，一切落定，此刻已是10点钟。

我挑了一本书，来到小卧室的飘窗前，想重温昨日暖阳下看书的过程。

书摊开了，我的视线却离开它看向了窗外。拉开纱帘，窗外的风景看得更清楚。

我双手托腮，胳膊肘撑在飘窗的木质台面上，身子紧挨着飘窗下面的一排暖气片。
白色的暖气片此刻温度刚刚好，倚靠着很舒服。

远处是隔壁小区的三栋高层住宅楼。昨晚，我在夜幕下10点钟看到它们的模样，与今早10点显然不同。

在东方太阳的照耀下，高楼的外立面变成了统一的灰白色。三栋高楼长得几乎一模一样，有棱有角，透着冷峻。完全没有了夜幕低垂时，各家窗户透出来的星星点点的橙色光源的那种温情面容。

窗外楼下的小花园，是一幅冬季里的风景画。小树林里，有深绿色的，浅绿色的，黄绿色的树叶，也有金黄色的、棕黄色的，棕红色的树叶，展示着它们的外衣与众不同。还有一些掉光了树叶的浅棕色的树杈树杈，直愣愣地伸向天空。

风景画是静止的。忽然，在光秃秃的树杈中间，却有一丝小晃动。

我定睛看，发现一只和树枝相同颜色的灰色小鸟停驻在树杈上。黑色的小脑袋快速地左右转动。

我正在猜想它是不是在为自己入冬衔草筑窝，忽见它翅膀一挥，飞离了树杈。

画面在它带动下，变得丰富起来。我看到了花园中心地面的小操场上，两位小学生模样的男孩用小皮球练习投篮。

他们脱掉了外套。一位穿着红色的毛衣，一位穿着蓝白相间的毛衣。他投了，另一位捡球。该另一位投了，他换去捡球。俩人配合相当默契。

这时，一位头戴鸭舌帽的老人穿着卡其色的棉服慢悠悠地从花园小路那头走过来，进入了画面。

男孩子玩的皮球滚落到了老人脚下。老人抑制不住地弯腰捡起了皮球，并踱步到三米开外的篮筐里，也试投了一下。 球砸在篮筐边，蹦远了。

男孩子的注意力并不在老人身上，而是去追踪落下来的皮球。

红毛衣男孩把皮球追到手，继续投篮。他们恢复了自己的节奏。

老人继续慢悠悠地朝前走，走到路边的一个长条座椅边。他坐下来，头扭向篮筐的方向，观望着孩子们投篮。

男孩子跑动着捡球，也牵着我的视线忽远忽近。我看到小区锅炉房烟囱里冒出的白烟。

白烟随风扩散着，也把我的思绪拉回现实。这不是风景画，而是真实的人间烟火。

入冬了，天冷了。我倚靠的暖气片的温暖，就来源于那圆圆的烟囱提供的源源不断的热能。

我心目中美好的日子就是这个模样。把一切归位，心才属于自己，踏实又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