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父母的恩一一自然就绕不开死亡这道坎
把阎连科先生《我与父辈》拜学后,发现自己整个阅读过程几乎没有进行思考和停顿,或没有任何停下来琢磨其中的妙句佳言的情景,因为字里行间透视出,带我进入了未来的我自己,一种再熟悉不过的熟悉日子。只不过阎先生以文字的方式给我的一次预告、一次生命彩排而已。
记忆总使人痛苦,回忆虽然对过去来说已成结,但它给我们留下来了一个疤。美好的记忆是对往事的留恋和无法留住美好过去的无奈,对痛苦的记忆只不过是在心灵的伤口上再撒一把盐。对父辈们的记忆尤其痛苦,这样的痛苦来自于无法对生死的彻底领悟,来自于带有那么多“假如”的无奈。因为我们生活在现实中,假如只能成为借口。
对于生与死的终结参悟,我同意阎先生笔下的观点。其实只有这两种人能够坦然地来面对死亡,一,大哲学家,他们用智慧洗涤了前方迷茫的道路,明白了生死的真正含义或意义,所以他们能够做到视生死为人生的一次并不特殊的运动;另一种是,向我父母一样目不识丁的农民,对他们来说“迷信”也好,说是天生的哲人也罢,视死亡为轮回的一个结点,死亡只不过是下辈的开始,于是他们同样能够做到坦然面对。
我倒认为恰恰是我们这些个读过一些书识几个字的人,徘徊于对死亡的恐惧和无奈之中,这份恐惧不但来自于自己面对的死亡,更来自于亲人面对的死亡。曾经因劫难我就体验了一场死亡带来的恐惧,并不是因为仅仅离开这个世界而害怕和彷徨,而是因为我知道我一旦离开了这个世界,就会让我的父母陷入孤单无助的境地,美好的日子一下子变得乌云密布,日子也就只是一个时间的叠加,只是一个长短的概念,给父母留下的,将成我一生对他们最大的不孝之举。那是多么让亲人刻骨铭心的痛、深入骨髓的伤。
记得父母的恩,自然就绕不开死亡这道坎。就好像车辆进入沙漠绕不开唯一的一个加油站一样。人,也许生下来就是为了死亡,也正是因为死亡的真实存在。因此,我觉得父母对我们的感情,才时刻不自觉地升华到哲学的范畴和高度。想想真是应了可怜天下父母心的这句话。
想到死亡,就不能不说到到尊严。死亡有的是因为意外,有的是因为疾病,或与自己内心世界的无法承载等,但死和活在尊严面前,我认为没有任何差别,活着的时候,尊严是给了自己,死了之后,尊严是留给自己生命的延续,更是自己最后留给这个世界的记忆符号仅此。
尊严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原来,就像阎先生在书中所渗透出来的那样,死亡的尊严其实不在于一瞬间,而在于从生就开始为死做准备这整整一段时间的铺垫。我想如果读懂了这本书,我们就应该开始一种自救和慰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