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旧
今天已经腊月二十五了,家里的卫生实在不能再推了,打扫卫生不难,难得是断舍离扔东西。
孩子们穿小的衣服,大人们过时的穿不上的衣服,还有一些书本,或者当时当做宝贝一样带回来的工艺品,留着没地方摆,扔了又可惜。
打扫卫生对我来说就是收纳整理,今年秋天从老家回来后,家里的东西放在原地几乎没有挪动位置,不想动,总以为东西在原处,父母就还在老地方。
春天父亲出院从医院拿回来的碗,还给他在橱柜里单独放着,父亲说等他身体好了他再来郑州,我却再也等不到这一天。
从老家收集的一些父母亲用过的物件儿:母亲织布用过的木梭,父亲的种菜记录本,父亲以前用过的老手机充电器,还有母亲包裹里的一块儿碎布头,哪一件都舍不得扔。
昨天晚上梦见父母亲,母亲比父亲早走一年,我却梦见母亲在给父亲办丧事,梦里我哭得喘不过气,心里疼得厉害,迷迷瞪瞪哭醒又睡着,又哭。
今天在收拾屋子的时候,看见父母亲留下的零碎小东西,我把它们统一装在了一个收纳盒里,每一件东西都不敢深看。每一件物品都是深深地回忆。太想他们了,想听听他们的声音,想想他们如果还在大概也是在忙碌着准备过年的东西,等我们回去。
前年春节父亲在医院度过,母亲一个人在家。疫情把控的严,等我抽机会回去时,母亲催我去医院看父亲。那天早上,我拉着行李箱在街角处回头看了一眼母亲,我知道母亲一定还在家门口张望。果不其然,我回头对母亲挥挥手,让她回屋不要着凉。
去年春节,母亲已经不在了,父亲出院后去了大哥家,等到正月十一,我们赶回去给母亲办百日那天。父亲又一次去郑州住院了,办完事情我又匆匆忙忙赶回郑州去照顾父亲。
今年春节,父母都不在了,初六是父亲办百日的日子。
连着三年春节,过得越来越伤心。
这么多年,出门在外,我总是一边走一边忘,可是今年,记忆那么清晰,却再也回不到过去。
窗外鞭炮声声,孩子们在客厅慌慌着吃东西,我却越来越想念思念父母亲。
如果说以前每一次离别,还有见面的机会 订上一张车票,说回就回,还可以给父母一个惊喜。可是,今年,打个电话都无处可打。
有时候,实在忍不住会给父母亲微信拉个语音,假装他们还在,可是,微信运动里,父亲的运动步数永远停在了数字“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