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寻仇记57
寻到月牙
翌日清早，竹青留下一封向柳三娘辞别的信和一两住店的银子。姚大勺接过信，银子坚辞不受。
竹青回到住处，见师父和师兄师姐们正准备去找她。
她叙述了昨夜邂逅柳三娘的经过。齐敖说：“柳三娘近年把很少现身冮湖，听说在昆仑山隐居起来。这次重出江湖怕是因为听到了你师伯的噩耗。老七回来说他在七星镇的一条巷子里看到一个女子很像月牙姑娘，我和你还老五老七一起去找一找。”
齐熬说完来到擂场见到了胡秋风等人，向他们交待了一番。胡秋风被推举第三关擂主，杨俊和潘青为第二关擂主，鲁亮、严胜为第一关擂主。挑战者只有打败了第一关擂主才有资格挑战第二关擂主，打败了第二关擂主才有资格挑战第三关擂主。赛时时限也已取消。
齐熬师徒正欲起行，柳三娘带着她新收的弟子阿娇来到了擂场。竹青向她赔礼，说：“早上心急没有当面向柳大侠辞行，望大侠见谅。”
齐熬与柳三娘很早就相识了，他以长者之风向柳三娘问候招呼。胡秋风向柳三娘问候招呼时，柳三娘回应的很淡漠。胡秋风也不怪罪，因为他在招呼时用了“冷面女侠”这个略带戏谑的称谓。若是放在十年前回应他的不是双剑就是一对白眼。十几年前柳三娘就以貌比天仙，武功不凡而名动江湖。她不像一般貌美女子那般风情万种，媚娇撩人，她不苟言笑，一脸冰霜。所以就得了冷面双剑侠的名号。
齐熬翠姑竹青牛二师徒四人催动轻功不消半日便赶到七星镇，昨天牛二是信步走进那条小巷的；街两边的建筑无特异标识可记；牛二又是一个路痴，此刻他茫然不知所向，愣头愣脑不知如何走。竹青在身后讥讽嘲笑，轻声说了一句俚语：“猫千狗万，公鸡出不了二里半。”
牛二满脸通红，他凭着大致的方向走走相相摸索着终于找到了那条小巷。齐熬在来时的路上就听牛二说了小巷的诡异凶险，所以进来时就提着小心，并叮嘱翠姑竹青要当心。他们向前走了大约十来步在拐过一道弯时，他们听到了身后巷口有极细微的响动，四人疾速后退回头看向入口，惊异地见到一堵墙缓缓移动着堵上了刚进来的巷口。在右侧出现了一个同样宽窄的开口。四人感到神奇怪异，不可思议。他们走回到那里，想一探究竟。齐熬站在那堵墙下用手指关节扣击墙面，说：“这就一堵空心的移动的墙，也可称之为门。你们看它从这边移过来，这边就现出这道出入口。这堵墙把我们刚通过的巷口堵得严丝合缝，一点痕迹也看不到，和两边的墙浑然一体，如果不是我们亲眼所见，怎么也不知道我们进来的巷口被一堵移动的墙堵住。”
牛二豁然开朗，“怪不得我昨天怎么走也走不出巷子，原来此巷虽是七拐八绕九曲回肠，但整个巷道是一个大圆圈。”
齐熬接着说道：“这堵墙就像一扇石门，一般情形下它堵在右边的巷口，当有人进到巷内踩到控制它的机关，它就会自动移到这边掩住入口，它原来的位置现出一道巷口。为师只能这样大概猜测，奇技淫巧，其中关窍奥理不是我们所通晓的。”牛二说：“开启的机关可能隐在外边某处，我跳墙过去踩踩。”
齐熬摆摆手：“算了，没必要去探究，我们此行的目的是寻找月牙姑娘。”
牛二领着师父翠姑竹青找到那几株玫瑰花，作天还是满树红花，一夜之间调零得只剩下孤伶伶一朵，冷冷清清地在枝头轻摇。
牛二说：“作天就是在这里看到她从前边走来，当她见到我转身就走，身影很快就消逝在那里。”
翠姑和竹青走过去敲了两家人的门，两家人都未有应声，不知道是家里没人，还是有人却不敢来开门。
齐熬说：“如果作天见到的确实是月牙姑娘为师有办法让她开门。”
翠姑、竹青、牛二三人疑为师父会高声喊叫月牙的名字，却不料师父说：“我们出去准备道具。”
师父到底是用什么办法来让月牙姑娘开门？三人感到好奇。
昨天傍晚牛二见到的女子正是柳月牙。那天水静师太把月牙安顿在安平镇一家叫“如归”的客栈里。
水静师太走后不久，月牙的客房门被推开了，推开门的人五十多岁，他的眉心下长着一颗黄豆粒大的黑疣子，猛然看上去，像是多生了一只眼。他上下贪婪地打量着月牙。脸上带着淫邪的笑，眼神透着阴森凶狠的杀气，月牙心中掠过一丝惶恐。他对月牙声称是走错门了，他在走出两步回头又看了月牙一眼，这一眼看得月牙心惊肉跳更加不安。她立刻关门上闩
没过多久，门被敲响。
月牙问：“谁呀？”
门外答：“姑娘，是我，你开门。”
月牙从声音中听出是刚才离去的“三只眼”，冷冷地说道：“刚才你走错门，这次你敲错门！”
“三只眼”被说得恼羞成怒，只听一声巨响，他破门而入。
月牙惊恐地还未叫出声就被点了穴道。
“畜牲！放开她！”一个老太婆冲了进来，举起手中的拐杖打向“三只眼”的后背。
“三只眼”闪身躲过，反手抓住杖头。“老不死的！多管闲事。”
老太婆道：“此事人见人管！”
“三只眼”手上一用力，老太婆的拐杖就被他拽去了，咔嚓一声，拐杖被他撅为两节。
“还你拐杖！”两节断杖先后飞向老太婆。老太婆伸左右手抓住拐杖。只觉双臂发麻，心惊此人内功深厚。未等她举起断杖，“三只眼”却破窗而去。
老太婆明白“三只眼”决不是怕自己，而是怕自己的丑行暴露于众。三只眼的武功深不可测。
被响声惊扰的客人纷纷从客房里跑出来围观，门口堵得水泄不通。
老太婆解开月牙的穴道，向众人挥了挥手，“没有什么稀奇古怪好看，都各回各屋去吧。”
众人散去。
月牙“扑嗵”一声跪在老太婆跟前，“多谢婆婆相救！救命之恩无以回报，唯有磕头略表。”
老太婆说：“是好人都会出手相救的，快起来吧。这里住不得了，那人还会来骚扰的。不知姑娘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月牙报了自己的名字，说了自己的遭遇。
老太婆说：“你师父不知何时能来 ，你随我到我家去住。我让店里的伙计告诉你师父到七星镇找你，她只要找到一个叫王坤的老太婆，就找到了你。我是一个孤老婆子，家里没有其他人，姑娘你去也无不便。”
王婆去找店伙计带话， 见“三只眼”坐在餐堂里，他的旁边还坐着两个人，像是同伙。她不敢去找伙计，慌忙带着月牙急急离开“如归”客栈。等以后亲手把月牙送到水静师太手里。
王婆带着月牙来到了七星镇，在这里她有三间屋子，她让月牙主东屋，自己住西屋。她自认为月牙住在这里很安全。令她没想到的是，“三只眼”阴魂不散暗中跟踪至此。在作天晚上把月牙祸害了。并丧心病狂把她打成重伤。
月牙虚弱地躺在床上，她的伤势很重，脸色苍白，神情痛苦悲哀。王婆坐在床沿上，抓着月牙的手安抚地摩挲着。
月牙轻咳了两声，微弱地说：“王婶，快扶我出去，我不能死在你的屋里。”
“丫头呀，你就别多想了，你不会死的，我已打发邻居去找郎中，你就安心养息吧。”
“王婶，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月牙说着艰难地要坐起来。
王婆赶紧轻按她的双肩：“丫头，快躺着别动。我一个孤老婆子无儿无女，我已把你当成女儿，这里就是你的家，家里不待，你要到哪里去？”
悲愤屈辱的心又一次涌起一股热流，两行泪水从月牙的眼角滚落到耳鬓，濡湿了的绒发贴在白嫩的皮肤上。她轻柔地唤了一声“娘。”
两行热泪涌出王婆的眼眶，她一连应了两声，自责地说：“都怪娘没能保护好你 ，本想在这里很安全，没想到那个畜牲竟然追踪到这里。”
月牙激动地说：“这怎么能怪娘呢，这是我命中劫数。”
这时从外面传来一阵铁片相击声和吆喝声——叮叮当，叮叮当，“打挂算命，算命打挂，卜生死，算未来……”
接着吆喊声变成一阵悠悠的念诵，“为使学艺无牵挂，痴情花魁遭劫架。街头传书表心意，忍痛割爱去出家。”
月牙听了这几句非诗非谶的话，恍惚如梦，说的好像是她的一段经历，说话的声音也似曾熟悉，她心中一动，眼睛倏地一亮，这是有人在找她。她来不及对王婆细说，就叫她出去把算命先生请进来。
王婆还疑为月牙要算命 ，连忙出去喊算命先生。
牛二牵着细竹竿子的一端走在前头 ，齐熬握着竹竿子另一端走在后边，他闭着眼装瞎子。一边打着快板，一边吆喊着、念诵着。王婆向他们招了招手，把他们领进屋里。
月牙认出牛二和齐熬，但她没有直接相认。而是出语试探 ：“先生，给小女子在外的相公算一挂。”接着月牙报了陈琳的生辰八字和姓名。
齐熬一听陈琳两字立刻睁开眼，欣喜地叫了一声：“月牙姑娘我可找到你了！你怎么来到这里了?”
王婆先是愣怔了一会，紧接着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月牙来不及说自己的遭遇，急切地问陈子平的安危：“陈大侠还好吗？”
“陈大侠已被杀害，据你的描述我们已查到了凶手，我们正在抓捕。”
月牙紧咳了两声 ，喷出一口鲜血。泪水再次从月牙的眼角流了下来。
齐熬安慰了两句，关切地问：“姑娘怎么受伤的？你的师父托我们找你。”
月牙刚要开口，王婆抢先说：“孩子你歇着，我来说。”
王婆把月牙最近一段遭遇从头到尾细细地说于齐熬师徒。
齐熬愤恨中狠拍自己的大腿，咬牙道：“畜牲！”
王婆把“三只眼”的相貌描述了一遍。“此人武功不凡，齐大侠可曾见过？或听说过？”
齐熬凝眉沉思良久说：“二十年前，江湖上先后出现两个狂人，一个是左木一郎，一个是霍盖天。霍盖天很像是伤害月牙姑娘的恶人“三只眼”。霍盖天晚左木一郎半年出现于江湖。当年他也是疯狂挑战英雄榜上排名高手，打死打伤无数英雄榜上排名的英雄。就连英雄榜上排名第三的人物王明望也因一招之差败于他手。当时曾有人预言此人会在第六届英雄大会上取代排名第二的陈子平和齐熬。就在第六届英雄大会即将招开之前他却突然销声匿迹了。有人猜测他是在挑战高手中被打死了，这一猜测曾一度让了空大师、邱松杨、师兄、我四人陷入了热议中。又有人猜测他是在武功上不能突破而苦恼绝望遁入空门。后来人们才确切知道了他的下落：他是被皇家征辟去当了一名皇宫侍卫。他进宫后改名霍忠。不知如今他出宫现身江湖是受皇家之命出宫办差还是擅自而为。他要是回到宫中月牙姑娘的仇不知何时才能报！”
王婆说：“我在安平镇看到他时还有两个同伴在他身边，好像是出宫办差的。”
说话间一个须发皆白的郎中被王婆的邻居领了进来。他给月牙把了脉后开了药方。齐熬接过药方递给牛二吩咐他去抓药。
齐熬和王婆送郎中走到屋外，郎中面色凝重开口道：“在病人面前我不好说 ，她的脉象微弱紊乱，是肺脏受伤严重的症候。她有性命之虞。”
齐熬和王婆吃了一惊，同声说：“先生，请你一定救她！”
郎中说：“她的伤很重，只能尽人事而由天命。”
送走郎中，牛二抓药也回来了并把翠姑和竹青带来了。
齐熬背着月牙对翠姑竹青牛二说了郎中的话。三人都各自深深悲叹。
齐熬吩咐翠姑竹青照顾月牙，牛二回陈家庄接陈琳过来相机与月牙见上一面，自己去寻访名医给月牙姑娘再诊视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