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走在这静谧的小马路

每周有两次要到郊区单位上班，尽管6:30甚至有一天8:00从家门口坐地铁过去绰绰有余，但我还是习惯于早一点起床，然后步行到家附近单位搭乘大约6:25发车的第一班通勤车。倒不是为了省坐地铁的几块钱，主要是清晨漫步可以无拘无束地独享这浓荫、柔和灯光构筑的静谧氛围，在沿途可以仔细聆听隔壁公园传出的百鸟鸣唱，顺便也活动了筋骨。

从家里出发，沿着主干道走大约9分钟（见图1），便是一条南北向的小马路。小马路全长2.2公里，以这条主干道为分界线，往北走，大约1.2公里，朝南直抵苏州河畔是1公里。我便是从这里右拐后朝南走。

整条路是沪上一条景观路，其中朝北的路段到了每年的11-12月，也就是秋冬之际，有关部门就发公告，宣布落叶不扫的具体时间和地段，供行人观赏落叶，这样划定的路段在沪上也就50条左右。比较而言，我更喜欢朝南的路段。一是沿途的居民住宅区极少，也没有公交线路，只有小汽车、环卫车等少量车辆可以通行，噪音和空污的影响甚微；二是马路大部分路段两侧左边是我单位和一个“大院”，右边则是一座公园，走在马路上，比较幽静，空气也比较新鲜；三是这个路段的树种是以香樟树为主，而且比较粗壮，与北段以梧桐树为主不同，而香樟树四季常绿，枝蔓也比较开展，几乎是遮天蔽日。

朝南的这段路，除了两头各一百多米，中间的700多米恰好是从公园靠东边的2号门到另外一个比较简易的小门，恰好这两个门与我单位靠西边的两个门几乎对应。我要从这东西相对的四个门一路由北走到南，然后折入进单位停车场坐车。在凌晨5:50左右，这段路上除了偶尔看到去公园晨练的老者、沿小马路晨跑者和环卫工人，以及呼啸而去的电动车，几乎就是我一个人在不紧不慢的走着。不管是在上街沿漫步，抑或直接走在自行车道乃至机动车道，都是一路畅行。

这条路不宽，原来就更窄了，也就是图3显示的这么宽。主要是因为那个“大院”的存在，属于禁-区。后来，随着这个大院功能的调整，加上苏州河边兴建了一些楼盘，也需要解决这些居民出行问题，马路就拓宽了，使得原来的马路一侧变成了现在马路的隔离带（见图2），而大院和我单位外面的街沿往里面缩一点，就形成了又一个单车道，整条马路也就区隔成了双向的机动车道、自行车道和步道。于是，原来基本上车辆不能通行，现在则可以通行，主干道往南二百多米长的路段原来是步行街，现在也任由车辆通行了。

虽然如此，这条路相比其他道路，还是要安静得多，尤其是凌晨，更是除了鸟鸣就没有其他声音了。沿着右侧的上街沿走，有的路段是有围墙（见图6、7），而有的路段则是用铁栏栅隔着，透过铁栏栅，公园里面的清澈河道和垂柳依依在这个天蒙蒙亮的时刻也是一目了然（见图8）

上海的路灯一般是早上六点关闭，那些在光影下行走在这条马路的夜行人，除了那些睡眠少又没有啥家务事的静候公园开门的老大爷，比较钦佩的就是晨跑者。5点多就在晨跑或者在上街沿踢腿、甩膀子的人虽然不算多，但也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前几天就看到一个精瘦精瘦的30多岁的女子不疾不徐的晨跑，看那腰间别着的装备，看那几乎没有任何赘肉的轻盈体态，看那动作舒缓、协调的步态，我猜想她很可能是一个马拉松爱好者。有一段时间，经常在这条灯光柔和、明亮的小马路看见一位我单位退休的老先生，他是个具有全国性知名度的专家，属于“40后”，差不多工作到了70岁，在他还没有退休的时候，总是见他甩开双臂大步流星地行走，颇有脚下生风的味道，住在苏州河边的公寓里，有一段时间经常在这个时候这条路上与他邂逅，最近却没有看见过。还有一个人印象更深刻了，只要不下雨，经常可以看到这个妙龄女郎在这条路来回跑，随着她有节奏地前行，脑后的那条马尾辫小辫也是忽上忽下地跳跃着，即使是去年底今年初的那段时间温度骤降，甚至是全天候冰点以下也能够在清晨见到她孤身前行的身影，如此有规律，如此不惧严寒，不由得不让我油然而生敬意。

小马路与公园比邻，河道外是一汪200多亩的人工湖泊，作为4A级景区的公园内也是花草树木极多，路上也有许多四季常绿的花草树木，另一侧的我单位靠近小马路一侧也有不少树木，这条小马路也就相当于穿行于生态城中。在这样的环境中，百鸟自然是把这里作为绝佳的栖息地。寒来暑往，春去秋来，走在这条路上，一路伴随的声音便是百鸟鸣唱了，清晨更为欢快，春天更为活跃。侧耳倾听，有的长鸣，有的短促；有的悠扬，如同军歌嘹亮，有的低沉，如同低音土炮；有的如高山流水，有的如涓涓细流；有的孤掌难鸣，有的彼此应和......不同翠鸟之鸣叫，音色、音域迥然不同，此起彼伏抑或同步合唱，宛如一曲只有序曲没有曲终的交响乐。

人走在这条小马路，除了听百鸟鸣唱，看春之茶梅、夏之蔷薇、秋之红枫和四季常绿的香樟树和一排水杉，还可以看单位里的白玉兰，透过铁栏栅远眺公园里的四季风景，而且步道也比较舒爽。可以说，偶尔驰过的车辆有一点烟火气，但人几乎完全融入自然之中，这在人口密度首屈一指的上海，这样的小马路并不多见。在夏天，遮天蔽日的香樟树下可以乘凉，碰到雨天，走在上街沿也不用担心积水，走累了，中途还有歇脚的木凳。也正因为如此，我特别喜欢清晨走在这条静谧、优雅的小马路，与一缕清风为伴，做百鸟的忠实听众。

（图2-6拍摄于3月4日，图1、7-8拍摄于3月13日）

图1 图2 图3 图4 图5 图6 图7 图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