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老爸不是超人

原来老爸不是超人

近几年热播的亲子类综艺节目《爸爸去哪儿》、《爸爸回来了》捧红了众多童星，也把父亲与孩子的关系再度拉到人们的视野当中。下午听广播，节目里有个话题是“爸爸哪去了”，大概意思是在孩子成长过程当中，爸爸因为工作原因家庭角色或多或少地会有缺失。其实，不太尽然。

从小到大在我的印象当中，老爸就是个超人的形象，无所不能。小的时候坐在他的肩膀上，就觉得自己看到的就是全世界，小的时候在外面受欺负了，跟对方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你等着，我回家告诉我爸。在家庭角色当中他总是那个少言、看起来不太关心的角色，甚至从没跟你说过宝贝我爱你的人，然而他却默默帮你打理一切告诉你这都是你妈安排的。

即使马上就是父亲节了，也很少在朋友圈看到“老爸，我爱你”的表白，因为我们总觉得他是那个不善于情感表达和情感接受的人。从上高中开始每次公休接送我回家就是老爸的工作，记得有一次我跟他并肩走路，忽然发现我比他高了。我扭头跟他说：唉，老爸，我比你高了。

他笑了笑说：你会越来越高，我会越来越矮。原来超人也会变矮，对，他不再是超人。

01

高中急性阑尾炎，因为家里还有老人照顾，老妈让老爸陪我去医院做手术。手术前打麻药老爸跟我说：“手术很快的睡一觉就出来了，别担心我在外面等你，手术完想吃啥老爸都给你买。”他就像哄三岁小孩，然而那时候我都快十八。那个手术迷迷糊糊做完，醒来的时候只听见老爸在跟医生理论为什么我儿子这么久还没醒。他第一句话就是：“睡了久，饿了吧，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手术真的很耗体力，麻药的作用还没散去我也感受不到疼，就说想吃饸饹（北方特有的一种面食）。他一时也忘了术后几个小时不能进食的医嘱，就开了半个小时的车给我买了常吃的那家饸饹。我一口气吃了两大碗比平时饭量多了一半，结果晚上开始不舒服，胃里难受，刀口疼，还恶心。后来叫来医生，医生问给我吃了什么，老爸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医生。医生批评他不听医嘱，本来术后就不能进食，结果还给我吃了这么难消化的面食。他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一样低着头，听医生的批评，那是我第一次见他这样。

那晚他一直问我好点没，难不难受。还嘴里一直嘟囔就不该让我吃那么难消化的东西，怪自己太大意，满是自责。我安慰他没事儿，睡一觉就好了。他说那是他第一次单独照顾我，结果却犯了错。

他一宿没睡，坐在病房里角落的椅子上，就像是做错事的小孩一样。

02

都说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我原来一直不信，后来到姐姐出嫁我真正相信了。

姐姐出嫁那天，家里所有的人忙得团团转，后来有人找老爸找了半天找不到，就让我去找。我给他打电话没人接，后来在卫生间找到他，他躲在卫生间抽烟。我跟他贫：我姐是出嫁，又不是出家你愁啥。他把我推出卫生间让我先去应付，自己想静静。

那天婚礼仪式上，老爸跟姐夫交代：一定要对我姐好，不然女儿回了娘家他照样养。从婚礼回来送走亲朋好友，他又一个人坐在卧室的沙发上抽烟，任凭我跟老妈怎么喊他都不理，就像是失了恋，丢了魂一样。那天晚饭他也没吃，一直在房间里晃来晃去，后来自己去卧室里待了会儿出来，开始收拾洗漱。

我姐后来跟我讲，她从小到大基本上老爸没有主动给她打过电话，有什么事也是老妈打了老爸顺嘴说。她说，她结婚那晚睡前，老爸给她第一次主动打电话，打通了就听见老爸喘着气说了一句：在新家好好的，别想家以后那就是家，有啥事跟老爸打电话。说完匆匆挂掉。

后来我跟老姐说，那是因为：老头想你了。

03

高中有一年父亲节，班主任留了一个家庭作业，要求给自己的父母写一封家书。那次有很多同学都说老师不知道从哪想到的法子，因为很多人都羞于表达，都没写。我真给老爸写了一封信，写了很多当面不好跟他讲的话，那时候也是第一次真的跟他用心交流。那次之后我假装这件事没有发生一样，也没问过老爸是否收到那封信。

后来姑妈有次跟我聊天说起来，问我跟老爸那封信写了什么秘密，因为后来那封信他一直放在自己钱包里。

初中爷爷离世，是我第一次见老爸哭，哭得很伤心，就像是孩子找不到家的那种心痛。爷爷走那天，老爸说了一句话我现在记忆深刻，他抱着姑妈说：这次爸爸走了，爸爸真的走了，我们都不再是孩子了，都没有家了。等我渐渐长大，也明白了他说的那句话。

我们总觉得老爸是个超人，上刀山下火海天不怕地不怕；有时怪他不够关心我们，家里的琐碎事从来不管，还没吃过他做的饭。

老爸不是超人，他也需要我们的关心，因为我们总觉得他能坚强得像超人，其实他内心却柔软得像个孩子。

老爸，父亲节快乐！但愿你能看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