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创作论（五）

第八章艺术的创作方法

任何艺术家在进行艺术创作时必然会遇到一个问题：如何处理主观的思想情感与客观的社会生活的关系。主观的思想情感与客观的社会生活是构成艺术作品必不可少的两个方面，怎样处理这两个方面的关系就是艺术的创作方法。

第一节 创作方法与社会生活

一、艺术创作方法的涵义。

艺术创作方法就是艺术家在艺术创作过程中艺术地观察生活和艺术地表现生活时所遵循的基本原则与方法。

艺术的创作方法包括两个方面：艺术地观察生活和艺术地表现生活，前者是基础，后者是结果，这两个方面的辩证统一构成了完整的艺术创作方法。

艺术创作方法与艺术手法有原则的区别：

第一，艺术创作方法是指整个艺术创作过程的方法，而艺术手法仅仅是艺术传达阶段的方法；

第二，艺术创作方法是艺术创作最一般的原则和方法，而艺术手法仅仅是最一般原则与方法的具体表现：再现手法或表现手法；写实手法或写意手法；具体手法或抽象手法等等。

艺术创作方法与艺术技法有原则的区别：艺术技法是指艺术传达中的技术，它表明艺术家掌握某种技术的能力，如绘画中的皴、擦、点、染，音乐中的摸进、反复、和弦，文学中的叙事、描写、抒情等等。

二、艺术创作方法与艺术思想。

艺术思想决定艺术创作方法。或者说艺术创作方法是艺术思想在艺术创作中的具体体现。如何理解艺术的本性就会有与这种艺术思想相一致的创作方法。

如果认为艺术是社会生活的典型反应，那就会有现实主义的创作方法。

如果认为艺术是理想的体现，那就会有浪漫主义的创作方法。

如果认为艺术是对生活的分毫不差的摹写，那就会有自然主义的创作方法。

如果认为艺术的最高典范是古希腊罗马的艺术，那就会有古典主义的创作方法。

如果认为艺术是有意味的形式，那就会有形式主义的创作方法。

如果认为艺术是白日梦，那就会有超现实主义的创作方法。

三、艺术创作方法与社会生活。

一般说来，当社会向上发展时，经济繁荣、政治清明、道德高尚、思想进步，人民安居乐业，或者社会的整体虽然向下发展，但社会中的新生力量正在蓬勃向上发展，人们对未来怀有美好的期望，这时，社会居于主导地位的创作方法是现实主义、积极的浪漫主义、新古典主义等。

当社会向下发展，经济凋敝，战火连年，瘟疫流行，饥寒交迫，人们没有理想、没有希没有光明，这时，社会居于主导地位的创作方法是消极浪漫主义、形式主义、古典主义等等，创造艺术中的虚幻世界以逃避现实求得心灵的蕴藉。

艺术创作方法是在社会生活的土壤中成长起来的，任何艺术家都不能超越自己的时代去任意选择创作方法。

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是贯穿于艺术发展史中的两种主要创作方法。

第二节 现实主义的创作方法

一、现实主义的基本特征。

    现实主义既是一种创作方法的实践，又是一种创作方法的理论。后者是前者的概括与总结。

亚里士多德在《诗学》中就提出，艺术对自然的模仿有三种方法，其中一种就是“照事物的本来的样子去模仿”。明确提出“现实主义”这一概念，可能出自席勒《论朴素的诗与伤感的诗》，席勒所谓“朴素的诗”就是以忠实模仿现实为原则的诗。使“现实主义”这一概念广为传播始自库尔贝，他说：“像我所见到的那样，如实的表现出我那个时代的风俗、思想和他的面貌；一句话，创造活的艺术，这就是我的目的。”夏文列夫则公开举起现实主义的旗帜。恩格斯说：“现实主义的意思是，除细节的真实外，还要真实地再现典型环境中的典型人物。”

现实主义创作方法的基本特征：

（一）、艺术描写的真实性。

这是现实主义创作方法的主要特征。

高尔基说：“对于人和人的生活环境做真实的、不加粉饰的描写的，谓之现实主义。”

怎样才能做到按照生活的本来面貌真实的反映生活呢？

首先，要重视细节的真实。

生活是具体的，是由无数细节构成的，细节失真，艺术形象就会失真。

巴尔扎克说：“当我们在看书的时候，每碰到一个不正确的细节，真实感就向我们叫着：‘这是不能相信的！’如果这种感觉叫的次数太多，并且向大家叫，那么这本书，现在与将来都不会有任何价值了。”

其次，对生活的真实描写并不排斥想象与虚构，但想象与虚构要符合生活的逻辑。

符合生活的必然逻辑，即使是虚构，在艺术上也是真实的；违背生活的必然逻辑，即使是真人真事，在艺术上也是虚假的。

最后，艺术形象按照自己的逻辑而不是按照艺术家的愿望去生活。

现实主义的艺术家在进行艺术创作时，形象活生生的鲜明的站在他的面前，说自己的话，做自己的事，走自己的路，他不会按照艺术家的愿望去说话、做事和走路，像一个不听话的孩子，甚至会跟艺术家发生争执。

法捷耶夫说，“在形象的发展中仿佛出现了自身的逻辑”，不是形象按照艺术家的愿望走，而是形象“自己带着艺术家走”。

（二）、艺术形象的典型性。

    高尔基说：“现实主义到底是什么呢？简单地说，是客观的描写现实，这种描写从纷乱的生活事件、人们的相互关系和性格中，摄取那些最具有一般意义、最常复演的东西，组织那些在事件和性格中最常遇到的特点和事实，并且以它创造成生活画景和人物典型。”

（三）、思想感情的隐蔽性。

任何艺术作品都表现思想感情，不表现思想感情的艺术作品是没有的。但是，不同的艺术创作方法对思想感情的表达方式是不同的。

现实主义创作方法要求艺术家的思想感情不是鲜明地、直接地表达出来，而是把它融合到艺术形象中去，通过对生活的直接描绘自然而然的流露出来。

福楼拜说：“艺术家在他的作品中，应当像上帝在造物中一样，销声匿迹而又万能；到处感觉得到，就是看不见他。”

现实主义艺术家有时也会把自己的思想倾向直接说出。契诃夫说：“我写的时候，充分依赖读者，认定小说里所欠缺的主观成分，读者自己会加进去。”艺术作品中“欠缺”的是思想感情的直接表述，但是，融入形象之中的思想感情终究会被读者捕捉到而“加进去”。

二、现实主义的多样性。

    现实主义创作方法的基本原则古今中外是一致的，但是，这个原则的具体表现随时代的变化而变化，每一个时代都有自己的特点，表现出现实主义的多样性。

现实主义的多样性表现在：

（一）、古代的现实主义。

    阿尔泰米拉洞穴石壁上的野牛栩栩如生。希腊艺术中的神的形象是人的形象的如实反映。中世纪背离了现实主义的创作方法，而在文艺复兴时代现实主义创作方法大放异彩。

（二）、批判的现实主义。

    批判的现实主义产生于19世纪30年代的英法，盛行于40~50年代的欧洲。在这个诸种社会矛盾复杂交错、动荡不安的年代，现实主义对社会黑暗和弊病采取无情的批判态度。如托尔斯泰、巴尔扎克、库尔贝《打石工》、米勒《拾穂》、菲多托夫《少校求婚》、列宾《伏尔加河上的纤夫》等等。

（三）、社会主义现实主义。

社会主义现实主义产生于无产阶级革命时代，盛行于社会主义的前苏联。高尔基《母亲》标志着一种崭新的创作方法的诞生。

社会主义现实主义与批判的现实主义的共同点在于：

它们都属于现实主义创作方法的范畴，都要求按照生活的本来样式描写生活，并通过艺术形象的典型性揭示生活的本质。

社会主义现实主义与批判的现实主义的本质区别在于：

首先，指导思想不同。

前者用无产阶级的世界观观察世界，把剥削阶级看做行将灭亡的阶级，是社会一切罪恶的根源，把无产阶级看做埋葬罪恶的革命阶级，如实的描写无产阶级革命的发展及其胜利。

后者的指导思想是资产阶级的世界观，他们用人道主义和人性论的观点去观察社会。他们对资本主义社会冷酷的金钱观表示愤慨，对劳动者的苦难表示同情，但是对于造成劳动者苦难的人同样给予同情和爱，认为他们都有善良的人性，可以“良心发现”、“忏悔罪恶”从而得到复活。

其次，表现内容不同。

前者不仅仅暴露资产阶级的黑暗，更重要的是歌颂无产阶级的光明。不仅仅塑造反面典型，更重要的是塑造无产阶级的正面典型。不仅仅表现个人，更重要的是表现群众，表现个人与群众的结合。

后者只暴露黑暗不歌颂光明；只塑造反面典型不塑造正面典型；只表现个人不表现群众。

最后，社会作用不同。

前者指明无产阶级必然胜利的前途，用社会主义思想教育和鼓舞人民。

后者用“爱的呓语”代替阶级斗争，用道德感化代替革命，因而不能给社会找到埋葬罪恶、走向光明的出路。

（四）、超级现实主义和新现实主义。

超级现实主义，也称照相写实主义，其主要特征是：

传统绘画艺术家对景作画，超级现实主义却要求对照片作画；传统绘画要求近似，超级现实主义却要求逼肖；传统绘画题材十分广泛，是全面的社会生活，超级现实主义题材多为繁华富丽的城市、闪闪发光的工业品或者是比照片更精美逼真的人。

超级现实主义的艺术作品不可一概而论，有的艺术作品，它抹杀了艺术与生活的界限，就像在一个玻璃盒子重现了生活的真实场景，其中既不蕴含丰富的情感，又无审美价值，确实已徘徊在非艺术的边缘。

但也有一些作品在逼真的表现生活的同时，蕴含着高尚的浓郁的情感，具有极高的审美价值。如罗中立的《父亲》：一是表现了强烈的人道主义情感；二是以惯有的领袖像的标准表现了一个普通农民，表明艺术从天国向现实的回复；三是对西方超级现实主义创作方法的运用。

二战之后在欧洲兴起了“新现实主义”，强调真实的表现普通人民的日常生活，在电影的拍摄中多采用实景拍摄甚至极力启用业余人员。

三、现实主义和自然主义的本质区别。

自然主义首创于10世纪60年代的法国，代表是左拉。

二者的共同点在于：

都主张客观的、真实的、精确的反映现实生活。这往往使人将现实主义与自然主义相混淆。

二者的本质区别在于：

第一，自然主义追求现象的真实，反对通过艺术形象的典型化揭示生活的本质；现实主义不仅追求现象的真实，更重要的是通过艺术形象的典型化揭示生活的本质。

自然主义对生活没有选择增删，事无巨细，有闻必录，它仅仅是现象的真实，必然违背本质的真实。

第二，自然主义主张艺术家不带任何倾向的、纯客观地反映生活；而现实主义主张艺术家在反映生活的同时要说明生活，对生活做出判断。

自然主义把倾向性与真实性绝对的对立起来。其实不然。只有反动的倾向性才会损害真实性，进步的倾向性不但不会损害真实性，而且还是达到艺术真实不可缺少的条件。

第三，自然主义主张从人的生理学、遗传学、病理学的角度去描写人，解释人的思想行为；现实主义主张从社会关系的角度去描写人，解释人的思想行为。

在自然主义者看来，人是自然的人而不是社会的人，甚至连活人与死尸都没有什么区别。艺术家去了解人，就像解剖家从活人或死尸身上去寻求他的生理学与遗传学密码；艺术家去描写人，实际上就是写出人的生理学或遗传学的研究报告。

应该如何评价自然主义呢？

它要求如实的、客观的描写生活，这是正确的。

超级现实主义、印象主义的作品中都或多或少的包含了自然主义的因素，高尔基说自然主义“能把事物和景色描绘得准确而且细致”。

但自然主义却无法达到现实主义的高度。恩格斯说：“巴尔扎克，我认为他是比过去、现在和未来的一切左拉都要伟大得多的现实主义大师。”

第三节 浪漫主义的创作方法

一、浪漫主义的基本特征。

浪漫主义创作方法最初起源于神话，神话实质上是人们用幻想的方式对征服自然的理想的表达，是浪漫主义的最初萌芽。

对浪漫主义创作方法进行理论和的概括和总结，作为一种自觉的创作方法并明确提出“浪漫主义”可能是18世纪末德国诗人席勒《论朴素的诗和伤感的诗》，他在浪漫主义的诗与现实主义的诗的比较中说明了浪漫主义的特征：

第一，题材不同。朴素的诗侧重于摹写客观的自然，而感伤的诗则侧重于表现主观的理想和情感。

第二，产生的效果不同。朴素的诗由于侧重客观自然的模仿，因而产生的效果是愉快的、纯洁的和平静的，而感伤的诗侧重表现感情的喜怒哀乐，因而产生的效果是严肃的和紧张的。

第三，代表性的艺术种类不同。朴素的诗是造型艺术和再现艺术，而感伤的诗是表现艺术。

第四，对现实的态度不同。朴素的诗人对现实是满意的，因而带着欢快的情绪描写现实，感伤的诗人对现实是不满的，因而引导人们远离现实，走“隐遁和静寂”的道路。这一点失之片面。

由此可见，浪漫主义创作方法的基本原则就是按照理想的面貌反映生活，把现实生活理想化或创造理想的现实生活。

浪漫主义创作方法的主要特征是：

（一）、创造理想化的世界。

浪漫主义创作方法的突出特征是表现理想。艺术家用幻想的方式创造理想的世界去代替那不理想的现实世界。表现理想是浪漫主义创作方法的核心。

浪漫主义的艺术家创造了理想的人，没有缺陷的完人，如孙悟空、女娲、艾丝美拉达等；创造了理想的社会，如桃花源；创造了理想的自然。

（二）、强烈鲜明的感情色彩。

    “浪漫主义是一种激情”，“浪漫主义精神是感情上的热情”，这就是说，感情、热情、激情，是浪漫主义的生命。

（三）、奇特新颖的表现形式。

浪漫主义为了突出理想、表现情感，因而在表现形式上常常采用奇妙的幻想、非凡的夸张、强烈的对比、离奇的情节、浓艳的色彩、怪诞的比喻。

这还远远没有穷尽浪漫主义的一切特征。高尔基说：“浪漫主义的定义则有好几个，但是能为所有文学史家都同意的正确而又十分全面的定义目前却还没有，这样的定义却还没有制定出来。”贡布里希说：“在视觉艺术中的浪漫主义较易觉察而难以定义。它体现在艺术家对题材的选择以及对题材的态度上。它反映了某个时代的感情的普遍趋向，并且它可以那样的横越艺术形式的自发技巧的发展乃至成了障碍。它作为趣味史的一个重要部分无处不在，但作为艺术史的一个部分则朦胧不定。”

二、积极的浪漫主义和消极的浪漫主义。

    由于理想的性质不同，浪漫主义分为积极地浪漫主义和消极的浪漫主义。

二者的本质区别是：

（一）、理想的性质不同。

积极的浪漫主义表现进步的理想，消极的浪漫主义表现反动的理想。

如法国大革命之后，消极浪漫主义表现了没落阶级反对社会进步、妄图把历史拉向后退的反动理想。有一批被称作“拿撒勒派”的德国画家，虽然不满于资本主义的黑暗，但却把中世纪作为宁静幸福的“田园风光”加以讴歌。消极的浪漫主义鼓励人们对过去的世界做热情的想象，这种复古主义的理想对古代的艺术刻意模仿，必然伤害到浪漫主义艺术“以我为主”的基本原则。

（二）、对现实的态度不同。

积极的浪漫主义所塑造的理想人物是与不理想的社会进行积极斗争的英雄，而消极的浪漫主义所塑造的人物是与不理想的社会进行消极妥协的懦夫。

积极的浪漫主义表现进步的社会理想，它所创造的理想人物都是旧世界的叛逆者，不管遇到怎样的艰难困苦决不与黑暗妥协，即使陷于失败的悲剧也仍然满怀信心迎接胜利的明天，他们具有磅礴的气势，昂扬的激情，无敌的力量，坚韧的意志和无畏的献身精神。

消极的浪漫主义的理想人物对不合理的社会现实的态度是妥协，他们或者哀伤颓废作黑暗势力的殉葬品，或者沉迷于渺渺天国乞求来世，或者做逃往山林的隐士吟风弄月。

（三）、社会效果不同。

积极的浪漫主义可以真实地反映生活并帮助人们正确的认识生活，使人振奋，鼓舞人们追求积极的理想，为美好的明天而英勇斗争。消极的浪漫主义不能真实地反映生活并帮助人们正确的认识生活，而是使人沉沦，逃避现实，悲观失望，乞求来世或等待死亡。

以上三点是积极的浪漫主义与消极的浪漫主义的大致区分。在实际上，它们没有绝对分明的界限。把艺术家或艺术作品区分为这两类只能就其主要的倾向作为依据。

三、浪漫主义与现实主义两种创作方法的异同。

    浪漫主义与现实主义两种创作方法的共同点就在于：它们都要反映现实，也都要表现理想。

（一）、浪漫主义主张表现理想，但不主张脱离现实。

首先，浪漫主义所要表现的理想根植于现实。理想不是凭空产生的，是对现实生活的反映。不同时代，不同民族，不同阶级，有不同的理想。表现了理想也就反映了现实。

其次，浪漫主义所要再造的理想生活是以现实生活为基础的。高尔基说，在客观现实的基础上再加上“所愿望的、可能的东西”，就有了浪漫主义的理想形象。

根据以上理由我们说，浪漫主义既表现理想，也反映现实。

（二）、现实主义既要真实地反映现实，又不排斥理想。

首先，现实主义不是纯客观地反映生活，而是对生活作出肯定或否定的判断或评价，从而显示出一定的社会理想。

其次，现实主义要求真实地反映现实，而现实是发展的，不是静止的。现实主义不仅要真实的反应昨天的现实和今天的现实，而且要反映明天的现实，这就是理想。

（三）、现实主义与浪漫主义的结合。

既然二者都要反映现实，也都要表现理想。因此二者总是结合在一起。

如浪漫主义艺术家热里柯的传世之作《梅杜萨之筏》包含着现实主义的因素：首先，它反映了现实生活中的一个真实事件；其次，它真实地反映了生活细节。

如杜甫《茅屋为秋风所破歌》的传神之笔就是最后的浪漫主义理想。

浪漫主义与现实主义两种创作方法虽然有共同点，也有原则的区别：对于理想与现实的关系它们有不同的处理方法形成鲜明的对照。现实主义要表现理想，但理想必须服从于现实，不能取代现实，它要求真实地再现现实生活，即使这真实与理想不符。浪漫主义要反映现实，但可以让现实服从理想，创造理想的生活去“代替”或“补充”不够理想的现实。

四、浪漫主义与古典主义的异同。

    古典主义创作方法的基本原则就是按照古希腊罗马的面貌反映生活，而古希腊罗马的面貌也就是古典主义的理想面貌。盛行于18世纪的欧洲，戏剧界代表是拉辛、莫里哀等，美术界的代表是达维特等。

古典主义的特征是：

（一）、以古希腊罗马艺术为最高典范，按古希腊罗马艺术的样子反映生活。

    艺术的题材是古希腊罗马的故事，艺术的风格是古希腊罗马艺术的典雅、崇高的风格。这是古典主义艺术的最高教条。

（二）、崇尚理性，排斥情感。

普列汉诺夫对达维特的古典主义评价道：“18世纪末期法国古典主义只在形式上是保守的，或者也可以说，是反动的，因为它接力从现代的模仿者后退到古代的典范。而它的内容是完全充满着最革命的精神的。”

对于古典主义为什么推崇理性，普列汉诺夫说：“每当旧社会制度日趋衰落，新社会倾向的代表人物把它加以批判的时候，理性就会得到自己广泛发展的场所，而且在一切处于转变时代的文明民族中间获得广泛的发展。”

达维特的古典主义随着资产阶级革命的发展而发展，当资产阶级已经不再批判旧社会的时候，人们不再相信“理性王国”有实际存在的可能时，依附于它的古典主义就完成了自己的历史使命。

浪漫主义与古典主义的共同点就在于：它们都要表现理想。古典主义表现的理想并不是像他们说的是古希腊罗马的理想，任何杰出的古典主义艺术家都不会仅仅依靠古希腊罗马留下的碑文和石雕残片去恢复古代的理想，而是去表现现实的理想。在这种意义上，浪漫主义与古典主义并无二致。

浪漫主义与古典主义的本质区别在于：

第一，古典主义的理想仅限于古希腊罗马艺术的理想，浪漫主义的理想关涉到生活的各个方面；

第二，古典主义的表现方法有严格的清规戒律（如戏剧中的“三一律”），而浪漫主义的表现方法可以自由的抒发思想感情；

第三，古典主义崇尚理性，排斥情感，浪漫主义则具有强烈鲜明的感情色彩并排斥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