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更——终了是女儿

过了八月十五，陈四土每天都嘱咐杜盼芳

“芳儿，今儿别去三嫂那儿唠嗑了，你这说生就生了，可别把我儿子生别人家炕上了”

杜盼芳嘴角带笑的瞥了他一眼

“知道了，我今天去地里扒拉扒拉，捡捡落下的花生”

“你可算了吧，等过几天我带着萍萍去捡”

杜盼芳到底是做母亲的，心疼萍萍，她叹了口气，握着陈四土的胳膊说

“四土，萍萍虽说是个女孩，到底也是个孩子，别总让她干地里的活了，那孩子那双手上次收地瓜的时候划破了也不吱声，我这心里，有时候挺不是滋味的”说着说着，杜盼芳抬手捂着眼睛，试图把要流下的眼泪遮回去

陈四土不以为意，满不在乎的回了她一句

“小丫头片子，干点这小零活能有啥。行了，我走了，大坤他们等着我去水库抓鱼呢！”

杜盼芳顺着窗户看向院子里，望着陈四土的背影，摸着肚子，悄悄的说了一句

“孩儿，你可得带个把儿啊，要不然咱娘三的日子……唉……”

“妈”

“哎！萍萍醒啦？”

“嗯！妈！我刚才梦到小弟弟给我糖吃！可甜啦！”

杜盼芳看着女儿天真的小脸儿，刚才心里的阴霾一挥而散

“好啦，你个小馋猫，快起来洗脸吧”

阴历九月初一，吃了晚饭，杜盼芳哄着萍萍说

“萍萍，妈和你商量个事儿，今晚你大姑父不在家，大姑在家害怕，你去和她做个伴好不好？”

“好~”

“嗯！萍萍最听妈话了！去吧，让爸爸送你去”

和萍萍说完，杜盼芳对陈四土嘱咐着

“你给孩子把那个外衣拿着，送到之后去我妈家请花婶儿，在去卫生所找个大夫”

陈四土急乎乎的问“你自己在家能行么，我让老五去请大夫吧，我在家守着你”

“嗨！不用！都生过一个了，我心里有数，一时半会出不来，你去吧”

陈四土把女儿送到了大姐家

大姐：要生了？

四土：嗯，芳儿说有感觉了

大姐：也不知道这回能是啥

四土：儿子没跑了

陈四土边说边合不拢嘴

大姐：我看着不好说

四土：行了，你说话我就不爱听，今晚生出来就知道了

陈四土面露不快，转身就走。

一路上静悄悄的，秋虫的声音格外清脆，手电筒的光在黄土地上一晃一晃的，脚下唰唰唰的

……………………

第二天早上五点，陈四土和邻居男人们在街上抽烟，从东边来了个同村人，告诉陈四土他们

“下屯的老沈家生了，大胖小子，哎呦，那大脑袋，沈家儿媳妇差点就不成了”

“哟呵！小子啊！这下可好了，有老沈那老小子得瑟的了，可算有个孙子了”

陈四土听着他们聊天，心里越发的烦，急得直搓手，刚想开口问问屋里还得多久，就听到孩子哭声

“哟！四土！生了啊！这哭声真亮啊！准是儿子没跑了”

“就是就是！多少年没听到这么亮的声音了！芳儿大肚子的时候吃的好，孩子哭声都有劲儿”

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着，陈四土却迈不开腿了

“四土！快去看看啊！去看看你儿子的把儿！”

这一喊，陈四土好像醒了过来，烟头一扔，三步并两步的跨进屋里

接生的花婶和大夫一个忙乎着杜盼芳，一个包着孩子，看着陈四土进来，两个人都笑呵呵的喊他

“哎呦四土啊，你快来看看，你这大胖闺女，生的真俊！这绝对是我这辈子接生最俊的孩子”

听着花婶的话，陈四土站在原地，这是才转头看了看炕上折腾了一夜，已经没力气的杜盼芳。满脑子都是刚才听到的话“最俊、闺女、”

一时间他竟不知该做什么了，大夫包好了孩子，见他还愣在原地，赶忙把孩子塞他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