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途陌路
“我们爱的难舍难分爱的奋不顾身
为何再见只是陌生人……”
每当听到这首歌的时候,总会让我想起他,那个从小玩到大,让我又爱又恨的他,走到今天这一步,我们都无法逃避,世界之大,让我无法自拔,只愿他比我幸福!
第一章 千里寻他
安城我来了!
一出车站,我便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面朝蓝天,春风徐徐,夹杂着淡淡的潮湿,做了一个大大的深呼吸。
这是我两个多月以来与父母冷战的结果,他们不同意我与同乡的方琰在一起,还说什么女孩子家要找一个有钱的人,过更好的生活,还说方琰没出息,以后跟他一定会过苦日子。
可是,方琰真的信守承诺了,他考上理想的大学,虽说现在只是大二,但我相信,我们一定会幸福的。所以,在我的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策略下,父母终于妥协。我便不远千里来寻他,与他一起打拼,为了我们的未来。
21世纪初期的车站与以往的车站一样,出站口熙熙攘攘,人头攒动,我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正在翘足眺望的他,时不时的左右环顾,生怕错过了我的出现。听到急匆匆的脚步声,他敏捷的转身,笑了。
他紧紧地拉着我的手,来到了他提前租好的房子,这里离他的学校很近,而且她担心我一个人不安全,找了这个两个人合租的房子,并且价格便宜些。
我们小心翼翼的进了房间,屋子里收拾的很干净,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桌子,还有一个卫生间。
他放下手中的行李,一把将我揽入怀中,紧紧地抱着我,沉默了一分钟,然后在我耳边轻轻的说:“谢谢你,我一定会努力赚钱,给你更好的生活!”
他抖着音夹杂着他的温度,顺着我的脖颈流进了属于他的单间——心室。
我狂跳的心又抽动了一下,两个月以来的苦楚一下子都抵消了,我只有用力地环住了他的腰,闷声回了一句,嗯!
甜蜜的生活正式拉开帷幕,我四处游走找工作,由于我只是一个中专生,所以只找到了星级酒店的工作,做服务员。他每个周末过来陪我,我们一起做饭,一起下棋,一起逛街,一起领略大都市的繁华与喧嚣。
那日,我们站在川流不息的马路上,周围都是林立的高楼大厦,现代都市生活的神秘,与世界之大,让我感慨万千,不由自主的说了一句:“我们以后一定要在这里买一栋房子,好好的生活在这里!”
“嗯,我们会的!”他坚定的回答道,眼睛里闪烁着亮光,仿佛看到了那一天的到来。
他还说,等有钱了,一定要带我去吃法国大餐,感受触觉与味觉的最高盛宴。还说,要带我去很多地方,游览祖国的大好河山。我的心豁达了许多,人生也有了奋斗目标。
经过一个月的培训,我终于上岗了。
酒店太气派了,差点亮瞎我的眼,装修以金黄色为主色调,弥漫着浓郁的地中海风情,音乐喷泉,水晶的吊灯,富丽堂皇的回廊,国际标准的餐具。楼上的客房都是按照星级标准而布置的,华而不俗。
第一次在这样高档的地方工作,难免有点紧张,笨手笨脚的我如一个未见过世面的土豹子,不是打碎一个碗,就是打碎一个杯子,除了扣工资,还会得到领班的一顿训斥。磕磕绊绊,总是办错事。
还有一次,我看到半盘子的樱桃肉就这样白白的倒掉,甚是心疼,口中的唾液腺如泉涌般冒出来,在它们没有流出嘴唇之前,我赶忙咽下去,左右环顾一下,确认没有人,就偷偷的吃了块。
结果,被巡视的领班发现了,又被罚一百元,并赠送一顿劈头盖脸的训斥。我心里生了一团怨气,什么狗屁规矩,客人的剩菜剩饭不能吃,多浪费啊!
可是在后来的日子里,我才醒悟,有些东西不是你的,千万不要去触碰,欲望会使人迷失,轻则伤身,重则万劫不复。
不久,我就熟悉了一系列的业务。领班也给我安排了一个包间,一个有篮球场那么大的包间,组合沙发,红木家具,抽象派的地毯,高贵典雅,很庆幸这里由我专人负责。
最近有一个客人经常光顾,他叫刘琦,四十多岁,很有气场,爱说笑,每次都带着几个有身份的人来,并且经常自带酒水,那种从来没见过的自带沧桑的白酒,并让我帮忙打开。期间总是和我闲谈几句,说说笑笑,很是轻松。
时间久了,我们便熟络起来,我本着服务至上的态度,帮他保存好剩下的酒,他会每次都到我服务的包间用餐。
同事小林总是半开玩笑的和我说,八成是他看上你了,你的桃花运来了,挡都挡不住。我笑了笑,反驳她,瞎说,人家有老婆的,别乱讲。再说了,我还有我的方琰呢。最后她啧啧啧的咂咂嘴,习惯性的选择离开了。
第二章 分手
自从上班以来,周末都不能休息了,所以,我们见面的时间就少了许多。但是,我们的心还是紧紧地连在一起。
周末下班回来,房间里总会有他的痕迹,和我爱吃的凉粉或是小惊喜。这让疲惫不堪的我,心里感到很温暖与幸福。休息的时候,我也会去他的学校,偷偷溜进教室陪他一起上课,虽然听不懂,但是只要在他身边,就是满足的。
我以为平淡的生活就会像湖泊一样平静而安宁。而我却忽略了风掠过湖面时起伏的波澜,甚至还会有水下蠢蠢欲动的暗流。
那天,接到母亲的电话已经很晚了,我躺在床上再也无法入眠。母亲听到乡邻里议论我和方琰的闲话,没结婚就住在一起,成何体统?女孩子家家没结婚就跑去找男人之类的话。母亲觉得很没面子,倒不如找方琰家里谈谈结婚的事宜。
母亲就我这么一个宝贝疙瘩,自然会狮子大开口,多要些彩礼钱,可方琰的母亲认为,我都已经和她的儿子睡在一起了,就不值什么钱了,当然不肯给,甚至还打了几个折扣。母亲一听火冒三丈,就大吵了起来,双方还动起了手。
我能想象的出,母亲扭着肥硕的身子去撕扯她的衣服,然后又薅住她的头发,嘴里不停的骂骂咧咧,方琰的母亲也会毫不示弱,薅住母亲的肩膀去够她的头发,还好母亲是短发。
方琰家的院子肯定少不了围观群众,一群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只会站在那里看热闹,还有不嫌事大者,会高呼一声,或是打几个口哨,让场面快速升级为高潮。
母亲一边诉说一边命令我,坚决与他断交,断绝来往,否则死给我看。
我敷衍了母亲,答应她的要求,让她多宽宽心,少添点烦恼,而我却陷入两难境地了。
自从那以后,方琰就再也没有来过,电话微信也不回,就是躲避的态度。我一时心急,那天夜里去了学校,我就是想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他双手插兜,低头站在宿舍楼下,精神憔悴了许多,眼神躲躲闪闪,不愿看我的眼睛,他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什么所以然来,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似乎明白了他的心意,我咬着唇,控制着快要喷出的血液,转身离去了。
第三章 诱惑
夏日里的雨,连绵不断,即便关上了窗子,潮湿的空气也会渗透进来,我裹了裹披在肩上的毯子,静静地望着窗外。
小时候,我经常被同伴欺负,有一次,他们把我关在一个的地窖里,那种农民用来储存蔬菜的菜窖,并抽走了梯子,盖上了一大块铁板。黑暗恐惧笼罩着不太高的我,阴暗潮湿间弥漫着发霉的味道,孤独又无助,除了哭泣我无能无力,此时的那种感觉又重新爬了出来。
连分手都是这样悄无声息,只有绵柔的雨滴,我恨他的懦弱,他的胆怯,我已经做好了奋不顾身的勇气,只要他点头。此时我以泪流满面,缅怀死去的爱情,或是将要死去的那颗心。
小林听说了我的事,很是惋惜,最近她的腿特别勤快,总是抢着干活,让我的心有了一丝丝的温暖。
那天刘琦又来了,他带着几个的客人,从他严肃的面部表情里可以看得出他们的重要性。我谨小慎微的点餐,之后他又点了一瓶巨贵的红酒。
最近我的状态确实不好,精神恍惚不定,当我抱着这瓶抵过我半年工资的红酒,下楼梯的时候,竟踩空了,在跌倒的一瞬间,我死死地护住酒瓶,尽量不让她磕碰到,以至于我的整个身子从楼梯上滑下来,最后,酒是保住了,而我的脊背和腿却扭伤了,青一块紫一块的。
领班有时还挺善解人意的,她让小林帮忙服务我的包间,还让我回去休息几天。我小声的回了一句,谢谢!
我一个人躺在床上,后背疼的厉害,我翻来覆去,寻找着合适的姿势以减轻疼痛感,翻着翻着,居然眼角湿了。
我有想过回老家,回到母亲的身边,可当我想到乡里的那些嚼舌根的人,把议论我当茶余饭后的谈资,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嘲笑,想想都气愤,我一定会忍不住找她们大吵一架的。若是见到方琰的母亲,又是何等的尴尬,毕竟曾经我一直把她当做了未来的婆婆来尊敬过。
家,是真的不能回去了,那他会不会回心转意?其实,分手以后我应该搬走的,可我就是控制不住这条不争气的腿,总在学校周围徘徊,希望能再见到他,哪怕一个不小心的邂逅,也会让我兴奋一整天。
电话每天24小时开机,时不时的看看有没有他的信息,有时,我都怀疑是不是手机内存太多,以至于阻塞的新信息进入,于是,我卸载了所有游戏软件,做了格式化。
“铃铃”
电话铃声终于响了,没等它响到第二节,我就迫不及待的按下接听键。
“喂,是孟雪吗?”
“嗯,我是。你是……”
“啊,我是刘琦啊,方便见一面吗?”
“呃……好吧!”
我迟疑了一下,我们除了在酒店见过,没有什么交集,他找我能有什么事儿,可我不知怎么的还是答应了。
热腾腾的火锅,在这个不大的包间里使劲的翻滚,尽情挥洒着热情。
刘琦看我进来赶忙过来迎接,帮我拉椅子,扶我坐下,绅士风度显露无疑。
坐定,他眉头皱起,面露怜悯地问了起来。
“你怎么那么不小心,还摔了一跤!”
“不就是一瓶酒嘛,至于你那么拼死护着吗?”
我笑了笑,没有作答。他们这种人怎么会理解我们穷人的苦衷,要是真的打碎了,我半年的工资可就没有了,我喝西北风去啊!我和他没有那么熟,这心里话倒是硬生生的给憋了回去。
“看你做的太辛苦了,要不,别做了?”
“不工作我喝西北风啊,谁养我?”
说完这句话,我就后悔了,本就一句玩笑话,不知怎么感觉到整个脖子都是火辣辣的。
“我啊,我养你!”
他毫无迟疑的回答道,仿佛正在等着接这句话呢。我有种跳进陷阱的感觉,这坑挖的也忒明显了。
火锅的热气腾腾扑到脸上,搅和着我沸腾的血液,使得运转的机器不得不加快转数,胸腔里面忽地热闹起来。
他看我不做声,给我夹了点蔬菜和牛肉,缓和一下尴尬的气氛。然后继续说道:“我每个月给你两万,你跟着我吧,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哇塞,两万,当听到这个数字的时候,我抬头看了他一眼,确认他说的是真的,我的心确实抽动了那么一下。这都快赶上我一年的工资了,累死累活的挣钱真是不容易。
可是,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那天夜里,我听到隔壁的女人回来,做邻居那么久了,她一直很神秘,出于好奇,我就扒在门缝看一眼。她低胸波涌,身材圆润,浓浓的烟熏妆,姨妈色的口红,披肩的卷发只用一根皮筋松松垮垮的束着。脸上僵硬,看不出任何情感,“嗵”的一声,关上了门,随后又一声“砰”,那是打火机的声音。
当时,我还在怜悯她,是什么样的境遇让她走上这条路,现在,我终于知道了,是钱。钱真不是个好东西,男人有钱就学坏,女人学坏就有钱,这世道变了。
从我启蒙教育开始,我就知道,这样的事可耻,不道德,万人恨,遭人唾骂,然后我又低下了头。
刘琦一边搅拌着锅里的肉,一边说着:“你不用着急答复我,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这话说的那么轻巧,像不关他的事儿一样。又或是在谈一笔很有把握的生意。
我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
第四章 殊途陌路
方才还是阴云密布,刹那间就变了天,我一头扎进被子里,任思绪汹涌澎湃。狂风卷着暴雨像无数条鞭子,狠命地往玻璃上抽,一道道闪电划破了漆黑的夜幕,沉闷的雷声一阵阵轰鸣,使人悸恐。
经过两天的阴雨绵绵,天空终于放晴,我的心也舒缓了许多,该来的总会来,人生在世,不外乎两个字嘛,选择! 我选择了金钱,这年头谁还和钱过不去啊,有了钱,我就不再为工作发愁,有了钱,我就可以吃好的穿好的,有了钱,我就可以满足所有的愿望。不浪费青春,不用拼命赚钱,这就是最好的选择。
于是,我辞去了工作,退了房子,联系了刘琦。他很快就把我接到了一个隐蔽的公寓,装修得很豪华,房子也宽敞明亮。我们之间达成了一个协议,不问,不打听,电话24小时开机,随时待命。
第二天下午,他就来了。
我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但我仍是紧张到颤抖,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他似乎已经看穿,却抑制不住雄性荷尔蒙的分泌与快要喷发的肾上腺素。
他洗了一个澡,钻进被窝里,让我也去洗洗,并嘱咐一句:“快点!”
我慢腾腾地走进浴室,小心翼翼地脱掉外衣,裤子,背心,内衣。
我真希望自己化身成一个吧啦吧啦小魔仙,挥舞荧光棒,口中默念咒语,时间瞬息之间定格在这一刻,永不前进。或是,变成一个仙子,捏一个口决,转瞬移身另一个地方。
“你快点啊!”
他有些不耐烦了,我咬了咬嘴唇,心一横,胡乱的冲洗一下就裹着浴巾出来了。
他一把将我拉过去,按倒在床上,然后就压了下来。支着胳膊,欣赏着捕了很久的猎物。我能感受到我的脸在燃烧,抿了唇,转到一侧。
他猛地扑下来,在我的脖颈,耳根吮了吮,粗喘着热气,我身子越发的发紧,双手紧紧抓住床单,他一只手不停的在我身上游走。耳垂被他含在嘴里反复吮着,有些发疼,他轻轻一咬,一股酥麻立刻传过我的每一根神经,我不由自主的向上挺了挺,蚊子般的嗯了一声。
他的头埋在胸口,或轻或重的吮着,不知怎么,让我从头发尖到脚趾尖都酸软下来。心底也像猫挠似的,说不出来什么滋味,只觉得难耐的很,我缓缓地松开了手中的床单,轻轻扶在他的腰间。
当他进来的时候,一股疼痛感遍布全身,我的身体开始扭曲,身子不由的向上挪了挪,他却紧跟不舍,最后无路可退,疼,疼,真特么的疼,他的频率加快,而我却疼到骂娘。
一个小时后,终于结束了,他看到雪白床单上的血迹,如视珍宝般的紧紧抱住了我,喘着粗气说道:“宝贝,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说罢,从包里拿出来两叠钞票,和一把这房子的钥匙,放到床头柜上,就进了卫生间。
我看着铮新铮新的两打钱,安安稳稳的躺在那里,咽喉紧了紧,鼻子一酸,视线便模糊起来,我一头钻进被子里,忍着抽噎,想起了他。
与方琰相恋了这么多年,他要了我好几次,我都拒绝了,我想着,早晚有一天我会是他的人,多一天少一天的,没什么区别,我撒娇的告诉他,我还想再多做几天处女,他就用鼻子亲昵我的鼻子,算是应允了。
他爱我如生命,而我却自贱到如此地步,竟拿自己的身体去换钱,做这见不得人的勾当,像鬼一样的的活着,永不得见天日。
我仿佛已经看到了一群人在我的身后,指着我的脊梁骨骂我,贱货,不要脸,做人家的二奶,恨不得诅咒我得盆腔炎,宫颈癌,性病,艾滋病,死的惨不忍睹,才解他们的心头之恨。
最近这些日子,他每天晚上都过来,手里提着一台手提电脑,神神秘秘的,不让我去触碰,然后,把我折腾一通,半夜再离开。
而我也慢慢适应了这样的生活,也试着迎合着他,挑逗他的欲望,转换着各种姿势,后来,我才发觉,这真的是人间之奇趣啊!
我开始出入各大高档商场,买穿起来不起球,不掉色的衣服,去高雅的餐厅,品位舌尖上的美味,试着像一位优雅的大家闺秀一样,晃一下高脚杯里的红酒,然后在口中用舌头搅拌一下,假装很会品酒的样子,生活过得很是惬意。
那天,我听到身后的餐厅服务员在窃窃私语,我毫不客气地冷目道:“靠,我就是二奶。怎么招你了?我怎么招全国人民了?我没有贪污受贿,我没有杀人放火,我没有抢银行,没有挪用公款吃喝,没有买东西不给钱,我怎么着了我?”
服务员吓得不敢说话,通红着脸,匆匆的转身离开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能说出这样不着边际的话,后来,我仔细想了想,应该是我白天无聊打发时间,浏览各大网站,看到与我一样的人说的话。突然发觉,她特么的有才。
不知从何时起,我开始贪恋他的身体,期盼着他每天都能来陪我。其实,刘琦长得还是很不错的,没有中年人的大肚子,也没有油腻腻的庸俗,他做事有气魄,谈吐文雅,有时也很风趣。但是我心里很清楚,他不爱我,他只贪恋我年轻的身体罢了。
可是,一个月以后,他却如人间蒸发一样,没有电话,没有微信。我又不敢联系他,因为有约在先。
我无聊的打发时间,如一个失宠的妃子一样待在冷宫里,混吃等死。
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
唯有空虚寂寞冷啊!
他也许被老婆发现了,不敢偷腥?或者是最近忙生意,一时走不开?我开始胡乱猜测起来。
生意?不对,从他的本田车子来看,不像是一个暴发户或是做生意的人,一般都会是把二奶当做一张名片,带出去招摇,那才有面子,而他却把我藏到这里,那他定会是个非官即是公务员。
我正揣测推理着,电话进来了一条信息,“我一会儿到!”
说曹操曹操就到,我赶快准备准备。
他一进门,放下手中的电脑,就把我塞进怀里,紧了紧双臂,在我耳边喃喃道:“想死我了,宝贝!”
我用冰冷的双手还住了他的腰,带着哭腔回了句:“你死哪去了?”
他松开手臂,望着我,眼眉一挑,邪魅一笑,道:“你看我给你带什么了?”
我心一动,难道他这么长时间不来想要补偿我,发善心给我买礼物了?番多拉手链?施华洛士奇的项链?或是一个LV的包?
我正发昏的做着美梦,激动的等待他打开一个大盒子。他拿出礼物的一瞬间,我差点没晕死过去。
我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死鬼!”
一盒情趣内衣!
第五章 痛心疾首
也许是我活好,不粘人。得到了她万般宠爱,除了每月的两万,时不时的还送我一些礼物,首饰,包包,高档化妆品之类的。
近半年来我们相处的很是默契,但是我仍然感觉少了一些什么,每每想起那时邻居大姐的脸,我都会感到浑身冰冷,宛如赤身裸体掉进了北极的冰洞里。
那是一张麻木的脸,就如现在的我,一个行尸走肉,没有灵魂的人,倒不如说是一滩腐肉,自己都觉得恶心。
那天,刘琦突然说,晚上要带我去参加一个局,让我好好准备准备,我先是一惊,没想到,我也有能见人的一天,他发现了我的担忧,连忙解释一下,都是一些朋友,都是自己人,不用担心,有我呢。
离约定的时间还早着呢,我们开车缓慢行驶在马路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穿梭在一家家的小吃部,我突然想吃凉粉,很久没有吃了,那是我最爱吃的美味,以前经常拉着方琰去吃,他还被辣的吐着长舌头,耷拉着两只手,学狗叫。想到这竟然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刘琦还在莫名其妙的摸不着头绪呢,他一个右转弯就到了。
看来喜欢吃凉皮的人真不少啊,我一个人下了车去排队,刘琦坐在车里玩手机。
估计也快轮到我了,前面还有四个人,我正无聊的四下打探周围的环境时,最前面的人如获至宝的抱着打包好的凉粉走过来,我登时有种想找一个地缝钻进去的感觉,是方琰。
他本是无心扫一眼,可刚要抽离眼神之时,又如一只雄性的狮子看到了心仪已久的雌性狮子般,死死地盯着我。
我心想,我都打扮成这样了,你还能认得出来。由于已是初冬了,还要参加一个局,又不能给刘琦跌份,所以我就穿了一件低胸包臀连衣裙,身披短款小皮草,脚蹬银色高跟鞋,手拿香奈儿限量版手包,又戴着黑色的墨镜,这样他都能认得出?
我慌乱之中转身要离开,他却在身后叫住了我。
“雪儿,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我犹如被闪电击中一般,脑袋“嗡”的一下,一片空白,我站在那里晃了晃,心底苦苦的化合物如汹涌的海浪拍打礁石般地澎湃,一股一股地向上翻涌,我倒吸了一口冷气,用仅有的力气强行封住了出口。
“雪儿,我母亲同意我们在一起了,你回来吧!”
我再也忍不住了,那出口处的混合物鱼贯而出。
回去?还能回的去吗?我就像那凋零的玫瑰花,不再芳香四溢,沁人心脾。我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一条永无天日的路,我们注定不能同路携手到老,再也回不去了,尽管你未娶我未嫁,终究不是同路人。
我只停留了五秒钟,人生最后一次与他共处的五秒钟,一,二,三,四,五。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我擦了擦眼泪,整理了一下情绪,扯出一丝微笑,登上了车。
刘琦狐疑的问我,“凉粉呢?”
“卖完了,不吃了!”
“呦,现在卖凉粉的生意都这么好了!”
他打趣了一句,启动了车子,直奔一家私人会所。
会所在一个不大显眼的地方,两层小楼,尖尖的屋顶,鹅黄色的墙面,木栅栏围成一个小院子,房子的后面有几棵梧桐树,光秃秃的站在风中。
车子停好,我挽着他的胳膊走了进去。
外面寒风簌簌,屋里却温暖如春,一个称之为猴子的人,满脸堆笑迎了出来,他的形象真对得起他的外号,小船儿一样的眼睛,眯着一条缝,里面放着精光,眼角堆着几道不深不浅的皱纹,刻着他岁月的沧桑。洁白的牙齿总是露在外面,就好像那宽厚的嘴唇不舍的包裹起来似得。
包间里装修的很典雅,红柚木的外包,墙上镶嵌着巨大的书柜,里面井然有序的摆放着厚厚的书籍,屋顶挂着一个有很多灯泡的大吊灯,映得屋子里暖意融融。
座位上坐着四个中年男人,看到我们进来,连连站起身,纷纷与刘琦打招呼。
“呦,刘经理,金屋藏娇啊!”
“刘经理,春风得意啊!”
“老刘,你不够意思啊!嗯!”
刘琦笑盈盈的走到座位上,一只手示意他们,都坐下吧!
我紧挨着他坐下,海参,鲍鱼,龙虾啥的,早已经摆在面前了,他们客套几句,就开始了。
席没开始,牛都已经先上天了,他们说说笑笑的就满上了一杯,看这阵仗,不喝倒几个都对不起这五十三度的飞天茅台。
三杯下肚,就步入正题,一个浓眉大眼,身材不高的人,端着酒杯走到我和刘琦中间,一只胳膊搂着刘琦的脖子,憨乎乎道:“老刘,我敬美女一杯,你同意不?”
刘琦坐在那里,一只胳膊住着桌子,手里的香烟向嘴里递了递,深深吸了一口,洋洋得意的笑着,不做声。
“好,我就当你默许了!”
随后,他就给我倒了一杯茅台,端到我的嘴边,献媚道:“美女,初次见面,走一个!”
我从来没有喝过白酒,更没有什么酒量,我哪能喝的下去啊,我越过他看向刘琦,像一只小白兔祈求老虎的仁慈,放我一马一样,期盼他能帮我解围,可他仍然惬意的抽着烟。
“怎么?美女,不给面子?”
站在身旁的男人走近了一些,他揽过我的肩膀,端起酒杯,就向我嘴里灌去,我半推半掩的喝下去了大半杯,火辣辣的东西从嗓子眼一直灼烧到整个食道,最后在胃里燃烧。
我被辣的连连咳嗽,眼泪都流出来了。他们却无动于衷,毫无怜悯之心,反而齐声喝彩起来!
他们才不管你能不能喝,难不难受呢。他们要的是高高在上的感觉,那种狮子肆意掠夺小动物,然后又凶残玩弄致死的快感。我就是那孤立无援,等待任人宰割的小白兔。
我喝下几口白水,刚刚缓和一点,猴子就端着酒杯走了过来,我有种不详的预感,我要废掉在这里了。
“美女,强哥的面子都给了,我的你可不能薄了哦!”
他依旧露着小白牙,笑嘻嘻的看着我,眼角的皱纹甚至都加深了许多。
我的头开始疼了,一阵阵的眩晕,我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打算向他求饶。
“美女,这可是好酒啊,你可不能辜负了它,更不能辜负我的情意啊!”
“情意?”
我笑了笑,扶着桌子晃了晃。
“我们第一次见面能有什么情意?”
我有点忍受不了他们这群恶魔的折磨,毫不客气的做了最后的挣扎。
猴子很会察言观色,眼风里扫了一下刘琦,看他脸色阴沉下来,赶忙打了一个圆场。
“美女,情意咱们可以慢慢来,先把这杯酒喝了,咱们就是自家人了不是?”
说着,拿起酒杯就灌了下来。
我胃里已经是翻江倒海了,闻到这让我燃烧,恶心的酒味,我本能的去拦了下来,在我和他推推搡搡的时候,酒杯突然摔到了地上,只听,“怕啦”一声,碎了一地。
现场所有人都惊了,屋子里突然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刘琦,我突然有种被黑暗笼罩的恐惧感,汗毛孔都骤在了一起。
刘琦先是狠狠地吸了一口剩了不多的烟,又把它用力按在烟灰缸里,然后轻轻的吐出那口烟雾,随后,站起身向我走来。
我的心突突地跳不停,意识到小白兔就要被宰割了,一股巨大的恐惧感伴随着他的巴掌狠狠地甩了过来。
我一只手捂着火辣辣的脸,一支胳膊支撑着被重力撞击,又趔趄了几步,而摔倒的身体,眼中流出了委屈的泪水。
“臭婊子,给你脸了啊!敬酒不吃吃罚酒!”
刘琦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怒目圆睁,咬牙切齿的瞪着我,让我倒吸了一口冷气,不敢再做声了。
第六章 新生
回到家以后,他一把将我推倒在床上,我心中有一万匹曹尼玛,一万个不愿意,都挣脱不了他的忿怒,他居然强奸了我。
我惹着被她咬疼的上身,与用力过度的而撕裂的下体,衣衫不整的走进了浴室。
花洒在卖力的清洗我的身体,可我知道它无论怎样都清洗不了我身上的肮脏。我想回家,我想方琰,我想我妈,想那个虽然贫穷而看起来破烂不堪的家,那里很温暖,不是吗?
母亲会亲手为我做几道小菜,会帮我梳理头发,会夸我又漂亮,又长高了许多,会……
当我裹着浴巾走出来的时候,看到床头柜上多了两叠大钞,和一把车钥匙,我的心再一次被那化合物淹没了。
刘琦给我买了一辆宝马跑车,他连哄带骗的央求我,原谅他,他说那都是逢场作戏,没办法,甜言蜜语的说个没完,最后我的浑身上下哪都硬了,唯独心软了。
春天是个万物复苏的季节,无聊的我开车去田野兜风。干枯一整冬的小草,已经重新从土里钻了出来,嫩绿嫩绿的,清风一吹,轻轻摇曳,我怅然若失。甚至都开始羡慕起小草了,它虽然在冬天死去,但是等春天来了,它又会重获新生,以一个全新的生命体重获新生活。
我漫无目的的四处走走,实在不知道该去哪里,该找谁诉说衷肠,索性就回来了。
刚一下车,就被一个男子给拦住了。我先是一愣,仔细打量一番,看起来挺正派的人,应该没有什么恶意吧,我悄悄放松了一点。
“女士,有点事儿想和你商量一下,请借一步说话!”
听他谈吐客气,不像做坏事的人,再说,又是大白天的,应该没有什么吧。于是,我壮着胆子,揣着七上八下的心,跟着他上了一辆黑色的面包车,从漆黑的车窗外根本看不到里面坐着几个人。一上车,他们就全都聚拢了过来。
我刷的冷了脸,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像我这样做些见不得的人的勾当的人,看见警察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俯首认罪,服服帖帖的低下了头。
“别害怕,我们只是想请你帮个忙。”
坐在副驾驶,一个看起来像是头头的警察说话了。
“我是市经侦科的队长,我叫张强。经过我们长时间的跟踪调查,发现刘琦有严重的违法乱纪的行为,他涉嫌行贿受贿,挪用公款,金融诈骗等犯罪行为。”
“但是,我们现在掌握的证据不足,无法实施抓捕,据可靠消息,他的笔记本电脑里存储着大量的数据,有来往的交易记录,我希望你能配合我们拿到数据。”
说罢,便从上衣兜里掏出一个小的移动硬盘,放到我的手中。
“这是一个具有远程监控的系统,只需你把它插在那笔记本电脑上就可以,数据就会自动传给我们。”
“但是,一定要插30分钟才有效,切记!切记!”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车子里出来的,只是抬头望了望湛蓝的天空。
起风了。
呼呼的北风吹的人睁不开眼睛,我眯着眼透过指间,望向刺眼的阳光。第一次觉得,阳光是这样的温暖,照得整个人都光彩了起来。
于是,我迈着轻松的步伐,坚定的脚步,大步向前走去。
傍晚,夜还是如往常一样的来临。
我穿上他买的情趣内衣,裹着浴袍,站在浴室门口等待着。
他一边擦头发一边戏谑道:“呦,今儿怎么这么骚气,受不了!”
“人家都想死你了,都等着急了!”
我能说出这种连我自己都想吐的话,也是没谁了,但是为了我的新生,我的自由,我强忍着把那恶心的东西咽了下去。
我身子一跃,跳到他的身上,两腿死死的钳着他的腰,双臂环住他的脖子,嘴唇就贴了上去。
他一边走,一边用舌头探寻着我的嘴里,不停的吮吸着,最后,一把将我扔到床上,邪魅一笑,就压了下来。
为了演绎的更精彩,更有可信性,我也真的是拼了。全力配合着他,努力的呻吟着。估摸着,硬盘也插了有半个多小时了,我身子一下子瘫软下来,任由他折腾。
他泄完了欲火,匆匆的去洗澡。而我知道,这将是我最后一次的机会,脱离苦海的机会。
我赶忙穿上了衣服,要是警察冲进来的时候,看到我这个样子就不好了。
他塔拉着拖鞋,裹着浴袍,走出来看到我,先是一愣,后来,感觉出了不对劲,连忙跑去查看电脑。
我倒退了几步,他目露凶光地走向我,一步,两步,三步。
最后,狠狠地甩了我一巴掌,几乎暴怒地喊着:“你这个臭婊子,贱人,敢动我的电脑!”
说罢,便按向已经被打倒的我,双手死死的掐住我的脖子,面目狰狞的咬着牙齿。
我的呼吸系统被阻断,无法呼吸,只觉得整个脑袋都大了一圈,我努力的挣扎,用脚去踢,他便坐上来压住双腿,我用手去扣他的胳膊,指甲尖已经伸进他的血肉里,都无济于事。
我感觉快要窒息了,耳朵嗡嗡作响,好像有一个人,在遥远的地方,在唤我的名字,那声音空旷又缥缈,轻柔又熟悉。
“雪儿,雪儿……”
那是方琰的声音,他在召唤我,就像小时候一样的召唤我。
恍惚间,那声音又消失了,仿佛又响起了另一个声音,警车呼啸而来的声音,走廊里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还有用力撞击门的声音……
三年以后。
我坐在宁城的海边,望着遥远的海天一线,上面挂着的一轮火红的太阳,它是那么的祥和,宁静。
在这初春的清晨,他会做些什么呢?会和心爱的人一起散步吧!我想一定是。我知道我们已经不会同路了,但是至少我可以瞭望到那里有一个人在幸福中前行,这就足够了。
人生的道路,起起落落,每个人都在选择中走过,茫然过,迷失过,而现如今的我,更愿意选择一条有朝阳的路,因为黑暗无处可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