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飞越铁栏杆(跳跳的假想园)
蚤蚤内心十分担忧,整整一天没回家,估摸老爸老妈为了寻找我们,怕已经茶饭不思,焦急泪下了。他本想打个电话给老爸老妈,可荒山野岭里根本没有信号。
时值农历初八日,夜幕降临时,西边的天际悬挂着一弯银白色的上弦月,微光吝啬撒下,桑树摇影。
蜜蜂夜里不便于行动,雪儿打开背包,取出一块纱布,在纱布上放了一块中午在便利店里买的面包,作为蜂群夜里识别具体位置的气味源,避免蜂群失散。
借着朦胧的夜色,小胡迪牵引着雪儿缓缓地沿着山路盘旋而上。蚤蚤和夏小师等却身轻如燕,健步而飞,早就到了桃园铁栏下的大青石旁。
园子里静悄悄的,鸡先生们有的蹲在桃树丫里,有的卧于碎石堆上,三三两两挤在一齐,发出入睡时轻微的咯咯声来。
灯光透过窗纱,印出三个人影,一高两矮,两瘦一胖。此时蜂毒并没一丝退意,三人一会儿站,一会儿卧,一会儿坐,龇起牙巴不停骂骂咧咧。
“三哥,听说母乳可治蜂毒,要不我们还是先回村里找个月子里的大姐要些来试试,我现在已经痛得心烦意乱了,”矮墩子磨牙切齿,一边发出“嘶嘶”的疼痛声,一边朝着坐在沙发上的黑老三道。
“好…吧,我…也是…受不了了,这会儿简直…想…想死,”黑老三两片肥厚的嘴唇透明发红,像是注满胭脂水一般,微微蠕动,挤出了脆弱的声音,随后握紧拳头只一拳,飞向一张破旧的木茶几;可茶几仍安然不动,拳头却被磨破了一块皮,哗哗哗地浸出淡淡的血水。
这一拳下去,中指第二关节凸起处疼得他直叫“哎呀”,可他却下意识用左手捂了捂嘴巴,让人还以为他是嘴痛呢。
他们平时9点才离开果园去镇上喝点小酒,可今天看来是熬不到9点了。
三人起身关了灯,开了门,走出房屋,在屋檐下稍停了片刻。
他们本打算将我关进屋子里的铁笼里的,可黑老三已经痛得六神无主,心急气燥,显然顾不了那么多了。
离开园子走到面包车停放处,三人上车朝远方灯火阑珊处疾驰而去。
雪儿和小胡迪等七人,猫藏于青石后,见三人开车离去,便行动起来。
夏小师估量了青石与铁栏的位置,发现大青石离铁栏太近,石前已经没法站下雪儿,指着并排于大青石的空地道,“雪儿,来,站到这里。”
雪儿按夏小师的指示,脱下外套,顶在头上,并将双手抱住头部道,“来吧,我准备好了。”
夏小师沿着铁栏退后了30米,起身加速,第一跳跳上了大青石,然后两腿使劲儿一蹬,飞到雪儿头上。
正要准备第二次起跳时,雪儿没能承受住夏小师双腿的蹬力,踉跄倒地。夏小师也跟着从半空中摔将下来。
“受伤没有,雪儿,还能继续吗?”小胡迪连忙走近雪儿道。
“没事,继续,”雪儿右手扶住小胡迪,起身蹬了蹬脚道。
“用你的右手抓扣住铁网,这样就稳靠了,”小胡迪道。
夏小师摔倒在地上,脖子上的伤口在落地一瞬间迸裂开来,血水哗啦啦直流,粘满了雪儿给他包扎伤口的纱布。他坚强地咬紧牙关,一声也不敢吭,继续退后到起跑位置。
第二次,第三次……一次又一次跌落,一次又一次的腾空而起。好不容易才找到了雪儿身上的正确着力点,纵身一跃,从雪儿头上侧身飞进了桃园。
个头大的三人也随着夏小师飞腾入园。剩下雪儿、小胡迪和蚤蚤在园外静候佳音。
四人来到桑树下,和我说了些江湖上的肺腑之言,正准备给我打开身上的枷锁,奈何枷锁过于牢固,无从着手。
“我看,唯一的办法只能在树干上作文章,”夏小师道。
“作什么文章?有什么文章可作,你们还是回去吧,不要再为了我又折了这些好兄弟们,那所有东西又变成徒劳,”我说。
“你说的什么鬼话,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有恩不报,你为了就我们才无端这样,”夏小师道。
“关键现在钢锯、匕首、兵工铲都被黑贼收缴了,还能拿什么作文章?”我问道。
“牙齿,”旁边有一个兄弟道。
“牙齿?”我发出疑问。
“对,牙齿,我们用牙齿。滴水都能穿石,我就不相信四人轮流啃,啃不断这棵只有碗口般大小的破桑树,”夏小师用手指甲磨了一下牙齿自信满满地说着,并在桑树拴铁索的地方化了一个记号,然后半蹲在桑树下,使出浑身的蛮力啃了起来。
狠狠几口下去,桑树汁便糊满了夏小师的嘴巴,渗入咽喉,使他喉舌涩涩难受,像是吃了糠糟般的食物却没水润喉卡住了喉咙,吞咽不进去,呕吐不出来。
四人轮换着啃剥,二十分钟下来,树干却也没能留下两公分的口子。
然而桑树干直径有十来公分,照此进度,非得要两三个小时才能啃断桑树,到那个时候……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
此时已经是晚上8点的样子,心想,老妈大概在家已经担心得泣不成声,朝着老爸大发雷霆了吧。还有雪儿家里人也一样会非常担心她,我想。
“小师,你去给蚤蚤和雪儿说说,叫他们先回家去吧,还有,假如我没回去,叫蚤蚤替我照顾好小庄小月。”
蚤蚤回去,一来可以让老爸老妈减少些担忧,二来也可希望老爸能搬来救兵,把我救出去。虽然害怕被老爸老妈知道挨骂,可此刻,我更希望他们来救我出去。
“嗯呢,”夏小师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应了一声,转身帮我传话去了。
夜晚的荒郊野岭,鬼魅的叫声此起彼伏,充斥在幽幽暗暗的夜光中,让人情不自禁背脊拔凉,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