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问!搭档在台上不理我怎么办!(四)
就仿佛是行走在幽幽暗暗杂草丛生的山间隧道,又像是路过了路旁一簇簇的莺莺燕燕岸芷兰汀,周遭的一切都远去,所有的感官都变得模糊起来,只有唇上传来温热的触感。
世界寂静无声。
孟鹤堂松开拉着周九良的手,将人更靠近的往自己的怀里带,对面的人一点反应也无,就那么任凭孟鹤堂按住他的头,加深了这个吻。
孟鹤堂得心脏快跳出来,一切都乱了,所有的一切都在朝着一个他无法预料的方向疯狂奔驰,他心里有个声音叫嚣着乱了错了,但是身体却不听使唤,怎样也无法放开抱着周九良的手。
急促的铃声打破了这一切,铃声大噪,孟鹤堂从沉迷中猛然惊醒,一把松开了周九良,不敢置信的后退了一步。
周九良被他推得踉跄了一下,从衣柜里拿出手机接听,全程没有看过孟鹤堂。
一直到他挂掉电话,孟鹤堂仍然维持着刚才的姿势,表情惊疑不定,周九良朝他走了半步,他想后退,脚却像被钉在地上了一样动弹不得。
“我我我,你、你”他语无伦次,指着两个人
|“...”周九良又迈了一步
“你别,周航,我、你”孟鹤堂你不是说相声的吗?你说话啊。你的口才呢。
“没什么,什么都没有”周九良终于开了口,声音一如既往的淡漠
“没什么?”
“对,就是没什么,孟哥,你在台上入戏太深了。”声音一丝一缕流进耳里心里,仿佛带着蛊惑人心的意味,孟鹤堂不由自主的喃喃自语 “没什么,没什么”
‘“孟哥,在台上卖腐是给小姑娘看的,您别入戏太深”
“......”孟鹤堂心中灯火忽明忽暗,灵台混沌一片,根本听不清周九良在说什么。
周九良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没说一句话,越过孟鹤堂,连衣角都没挨着一下,就那样低着头,走了。
孟鹤堂呆坐在后台,心中里思绪翻滚,无数个念头从脑海里闪过,却什么头绪都抓不到。
脑海里想起周九良临走时的话,入戏太深吗?忍不住抬手,嘴唇上仿佛还残存着那温软的触感。
孟鹤堂,你究竟是,怎么了?
张云雷接到孟鹤堂电话的时候正在酒吧喝酒,电话里听孟鹤堂的语气前所未有的低迷,便约他来一起喝酒,好问问他到底怎么了,挂了电话冲杨九郎努嘴“你先回家吧,一会小哥哥来,我和他聊会天”
杨九郎拍了拍他的脸,笑道“怎么的,你和你小哥哥说什么见不得人的不让我听啊”张云雷作势踢了他一脚,“滚你的吧,小哥哥有心事,我估摸着和九良有关,你就别瞎操心了,先回家给我暖被窝去”
“得嘞老佛爷,都听您的,谁让您是祖宗呢”杨九郎站起身要走,没两步又回过头,“那你也别太晚啊,少喝点,伤还没好呢,到小区给我打电话,我下去接你”
“行啦行啦我知道了,赶紧走吧你”不耐烦的挥挥手,杨九郎“嘿”了一身,没脾气的走了。
没多久孟鹤堂一脸苦大仇深的进门,张云雷一眼瞧见了,招呼他过来坐下,俩人平时亲近的很,他靠过去勾着孟鹤堂得肩膀问“小哥哥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一脸怨妇样,还不如我家翔子的丧夫相好看呢”
孟鹤堂没说话,咚咚咚给自己倒了三大杯酒,一口气喝干,然后就直勾勾的盯着酒瓶子发愣。
张云雷叹了口气,只好开口又问了一遍“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和九良...”
话音未落孟鹤堂猛的抬头,“小妖精,你给我介绍个女朋友吧”
“恩?什么”张云雷楞了一下“女朋友?”
“对,没错,女朋友”
“......为什么呀,不是,你到底怎么了”
“小妖精,我刚才把九良给亲了”
“......”信息量太大张云雷表示他得缓冲一会。
“你说你把周九良亲了?”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就最近,他突然之间就不爱理我,台上台下都不和我多说一句话,我本来是想找他好好谈谈,谁知道,我、我...”他顿了顿,有点不知道如何开口。
“我也不知道到底怎么了,我看见他就觉得浑身不自在,看见他换衣服,或者干着别的什么甚至他只是坐在那里什么也不做,我竟然想伸出手去摸摸他,我这是怎么了?”他懊恼的拍了拍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今天演出完,后台就我们俩,我居然,居然...”
张云雷没有答话,他又继续像是自言自语一样“九良说我台上卖腐入戏太深了,你说是吗?”
“你知道我和九郎是怎么在一起的吗?”孟鹤堂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你们?”
张云雷笑了笑,“说起来特别有意思,因为杨九郎在网上发帖被我看见了,他问台上总想亲搭档是怎么回事”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台上再怎么样也是表演,我相信你这么多年不至于连是不是入戏都分不清”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是说,你喜欢他”
喜欢?喜欢谁?周九良吗?怎么可能?
自从和张云雷聊完,一连几天,孟鹤堂都在思考这个问题,他无法面对周九良,在后台不是和其他人一起玩游戏,就是独自一个人看手机,编新节目,在台上他也不去看周九良,周九良也不招惹他,两个人就像井水和河水一样互不相犯,客气而疏离。那一晚发生的事情像夏日里刮过的微风一样飘散,没有痕迹,孟鹤堂没提,周九良也没提。
我怎么会喜欢周九良呢?不对,我怎么会喜欢男人呢?
孟鹤堂这样问自己,一定不可能,我就是入戏太深了。我怎么能喜欢周九良呢,虽然单身很长时间,但是以前也是有过女朋友的,男人装也是经常看的,在街上看见肤白貌美大长腿的女生也还是会多看一眼的,怎么会喜欢男人呢?
再说,硬盘里几十G的铁证摆在那里。
不,不会的,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只要我冷静一段时间,一定都会正常的。
他对自己说
这些天他白天躲着周九良,有演出也不找周九良对活,周九良什么也不说,仍旧是沉默的做着自己的事,或者和队里其他的人去健身,吃饭喝酒。偶尔两个人目光相撞,也是孟鹤堂慌慌忙忙的先收回,然后磕磕绊绊的离开。
台上的演出也受到了影响,虽然周九良一如既往地性冷淡风格给他量活,但是他却不敢向周九良投去半分目光,连观众都看出来他们那段时间演出的不自然。终于有一天队里其他人受够了这种奇怪的氛围,在一次例会结束之后把他们两人堵在了会议室。
谢金作为唯一的“老人”率先发问
“你们两个到底怎么了,今天你们俩必须给我说清楚”
孟鹤堂和周九良中间隔着四五个人,两个人不由自主的抬头对视了一眼,又是孟鹤堂先把目光移开,磕磕巴巴“没,没什么啊,你们这是干嘛?是不是要造队长的反”
谢金就知道他会这么说,目光转向周九良“小航,你说”
周九良抬头,不动声色的看了孟鹤堂一眼,淡淡开口“就是前几天对活的时候意见不合吵了一架,这没什么,师爷” 说完低头抽烟,再无二话。
谢金见二人俱是一副是死不开口的样子,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你们两个都是明白孩子,既然你们不说,我们也不勉强,但是注意别影响了你们台上的节目,归根结底我们还是艺人,观众最大” 一番话说的甚是铺平垫稳,自己心里琢磨着也觉得自己颇有长者风度,甩甩袖子,推门而去,其余人见师爷走了,自己干坐着也没什么意思,也纷纷离开,只有梅久亮临走的时候神色复杂的看了他们二人一眼。
会议室里只剩他们两个人,两个人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的意思,最终孟鹤堂先受不了这样尴尬的气氛,张张嘴,“航,那个九良,我”
“什么?”周九良磕了下烟灰,抬眼透过斑驳的光影去看孟鹤堂
“没,没什么,那个,你少抽点烟,我先走了”
落荒而逃的前一秒,孟鹤堂忽然很想知道,周九良,究竟是怎样看待自己的呢?在我吻他的时候,他为什么没有拒绝呢?
梅久亮的上帝视角
梅久亮有时候会觉得,全世界可能只有他被开了天眼,他常常对他周围这些神经大条宛如睁眼瞎一般的人有深深的无力挫败感,这些人每天活在如此基的队伍里,究竟都在做些什么?
让我们把时间倒回,回到孟鹤堂和周九良的关系还没有如此错综复杂的时候。
七队里,周九良是名副其实的团宠,虽然他不太爱说话,也不爱玩什么游戏,但是从小就跟着大家,大家干什么也都爱带着他,就算是整个德云社,也几乎是人人都爱逗一逗他,但是孟鹤堂不一样,他对周九良似乎更好,更在意,更温柔。
孟鹤堂是德云社出了名的好脾气,但是却会因为周九良抽烟而发脾气,因为周九良减肥不吃饭而三番五次的抱怨甚至在台上都要说一说。
在周九良终于因为过度减肥而昏倒入院的时候,所有人都去探望了,但是只有孟鹤堂寸步不离,事必躬亲的照顾。
而周九良,只会听孟鹤堂得话,只会对孟鹤堂得调戏一脸冷漠的接受,换做别人恐怕早会被眼刀甩成筛子,也只会因为孟鹤堂,而吃醋到滴酒不沾的人,一听见对方被介绍女朋友而自己喝掉了整整一箱的酒。
这样的情况,明明长着眼睛的人一眼便知分晓,但是这些肉眼凡胎就偏偏什么也瞧不出来的样子。
他也曾经安慰自己他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觉,是他多心,但是当他看到周九良日趋一日的沉默和孟鹤堂越来越憔悴的脸时,他的头开始疼了。
他不知道这两个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那弥漫在整个队头顶上的和黑气压连孙九香这种梁山好汉一样大条的人都感觉到了,梅久亮心里着急的呀,心想这可如何是好,这么关键的时期只有我自己开着上帝视角真的好累,但是又不能眼睛睁看着这两个人这样下去。
他一绺一绺的揪头发,心想我真应该是感动月老届最佳模范没有之一。
因此在一个气氛刚好的散场之后,等到所有人都走了,他看见周九良换好了衣服背起了包,在身后叫住了周九良。
“恩?”周九良答应了一声
梅久亮觉得有点浑身不自在,他咽了口唾沫,万分艰难的开了口“九良,只有咱们俩,你跟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又咽了咽 “你,是喜欢孟哥吗?”
周九良陡然抬头看向他,手攥在门的把手上,用力到手指发白。
两个人僵持了很久,就在梅久亮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周九良突然开了口
“对”
梅久亮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他觉得自己在大半夜看见了奇迹
可对方却并没在意他,背过身给了他第二次霹雳
“我喜欢孟鹤堂”
门外面,发现落了东西回来取的孟鹤堂,瞬间捏紧了门把手,心脏咚咚咚的,剧烈跳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