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我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去早市场了。今天，我有了去早市场的冲动，可偏偏有了这一分冲动才让我在早市场上遇到了一道一魔，真是幸遇！真是有趣！真是长了见识！

我在人群的缝隙中躲闪着。我的眼神灵活地穿过人群的缝隙扫描着两侧的摊床。我的大脑匆忙的征求口胃的需求决定在哪个摊床前驻足。

“口”喜欢清爽带刺激的苦菜和小葱，“胃”表现得大度包容尊同“口”的意见，“大脑”更有领导风度立马指令在小葱的摊位上停下来。

一位中年妇女正在买葱。她挑选粗壮的、叶绿无斑点的、葱叶不弯腰耷拉脑袋的，她把葱一握并掂了掂分量觉得够用，随后递给了摊主。

摊主是个三十左右岁的高个儿男人。我对这个摊主第一眼的印象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他不正眼看人，习惯性的用眼角贼溜着。他虽然微笑着，但是，这笑容还真不如假笑看着舒服，因为，这笑容陡然使我的心跳加剧。

摊主把葱从中年妇女手里接过来，并抖一抖本来葱根就没有明显土的葱，称重一斤半，眼角溜着中年妇女，嘴角像叼着烟卷似地扭曲着：“给三元。”

中年妇女低头把手腕上的小包拉锁打开找零钱。这时，摊主麻利的把一棵大葱扒拉掉台秤下面。我特别惊讶那位摊主无视旁观者的存在。我不可思议那位摊主窃葱为荣的那分洋洋得意。

中年妇女把零钱找好了递给了摊主并把装好葱的方便袋接过来，笑着对摊主说：“我知道你是个诚实守信的经商人，既使一时失误短了斤两也会缺一补二的。”她边说边笑着抓起两棵大葱扬起胳膊晃了两下淹没在人群中。我回过头来看摊主，他嘴张了很大却没出声，晃了晃脑袋眼睛又溜了一下周边的人，连我在内的几个人都走开了。

我继续往早市里边走，在一位卖葱和苦菜的老太太摊前停下来。当我把葱和苦菜买好转身时，恰巧在临近处看到刚才买葱那位中年妇女在买鸡蛋。我觉得这位中年妇女很有意思，就又凑了上去。

我听到卖鸡蛋的那位摊主说：“给十八元五。”

中年妇女同样是把腕子上的小包拉锁打开，低头找钱。

那位摊主右手把台秤上面方便袋里的鸡蛋拢一拢，之后，左手拎起方便袋递给中年妇女，与此同时，摊主的右手返回到盛放鸡蛋的容器上方。

我的注意力追踪着摊主的右手。他的右手手心向下五指往内稍加弯曲着，手掌的大鱼际和小鱼际往一起用力，在掌心劳宫穴处出现凹形，相对应的手背凸起，我想像到他的掌心处已形成了三角锁。他的右手手指像模像样的在鸡蛋堆上随意地划拉着。不管他如何巧妙地掩饰，我终归发现了他的掌心夹着东西，因为在他的手掌倾斜一个角度的瞬间露出一个红色的圆顶，就像是谢顶的男人头顶那块不毛之地。我完全可以断定他在中年妇女低头找钱时右手三角钳叼回一个鸡蛋。

中年妇女接过鸡蛋，随后把钱付给了摊主。

“哎，这是十七元五，还差一元。”摊主两手拈弄着钱说道。

“不差。那一元钱就顶那个鸡蛋了，是吧？”中年妇女笑着离开，没走几步回头又补上一句，“一个鸡蛋一元钱划得来！”

我实在是憋不住笑了。我笑个别商贩不讲诚信，偷鸡不成倒蚀一把米；我笑那位中年妇女是个老江湖，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笑自己观察能力有长进，通过一葱一蛋看出一个人的人品。我心生感慨：君子爱财，取之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