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除了生死,其他都是小事
“我们一定要好好活着,因为要死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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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感受生死,要从五岁那年,妈妈突然病倒开始说起。
那晚,我和爸爸与往常一样等待下晚班的妈妈,电视机里和往常一样播放着动画片,电风扇和往常一样吱啦吱啦吹着凉爽的风,只是妈妈却迟迟没有回家......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突然,听到楼下有人叫爸爸的名字,他跑到窗边回应了几句,又跑回来和我说:"你乖乖睡觉,爸爸妈妈一会就回来。”就立即飞奔下了楼。
不知道是看动画片太入迷还是我的反射弧太长,坐在床上津津有味的看完了《舒克与贝塔》。
小手撑着脸看了看左边,又看了看右边,才发现爸爸妈妈都不在家,才想起刚刚爸爸说的话,然后我就在心里默念“爸爸妈妈一会就回来了”,“爸爸妈妈马上就回来了,“他们一定就到楼下了”......
也不知道那晚是怎么睡着的,只记得第二天早晨爸爸的一位同事叔叔来接我上学,途中告诉我:“小若,你妈妈生病了,你爸爸在医院照顾她,你好好上学,放学叔叔再来接你。”
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心想今晚爸爸妈妈肯定就回家了。
后来,在大人们的谈话里,听到“抢救”、“千分之零点一的希望”、“好几个得这种病的人都死了”、“没办法只能试一试”这样的字眼,知道是在说妈妈,但说实话,当时真的没有多大的触动。
在一个五岁孩子的心里,对于死亡,完全是没概念的。只是从那时起,被大鲨鱼咬掉腿,被鞭炮炸坏眼睛之类的画面经常会出现在梦里,心里隐隐会有害怕的感觉,但没有丝毫恐惧是来自妈妈有生命危险这件事。
最坏的想法也就是,妈妈好像要离开我很长一段时间,但她只是睡着了,过一段时间就会回来,只是这段时间,可能很长,每每想到这,才会鼻子一酸,心跳加速。
后来越长大想起这些事越后怕,只是当时的我,对于生死的意识形态还未形成,正应了那句“无知者无畏”。
孔子曾说:“未知生,焉知死。”
对于还不知“生”之欢的小孩来说,着实感悟不到“死”之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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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读《皮囊》一书,感触最深的一段莫属蔡崇达的外婆离世,他九十九岁的阿太,白发人送黑发人,亲戚们都担心她想不开。
没想到她竟抢过一只正被宰杀的鸡,狠狠摔到地上,鸡挣扎了一下,终于断了气。“这不结了,别让这灵魂再折磨这肉体。”她嘴里念叨着。
整场葬礼,她一声都没哭,刚上一年级的蔡崇达不是很理解阿太的冰冷无情,几次走过去问她,你怎么不难过?她满是寿斑的脸竟笑着说,“因为我很舍得。”
当时读到这段,很是触动,看到自己的女儿走了没有丝毫悲伤,反而更多的是喜悦。
或许像阿太这样的老人,早已看透人生的喜悲得失,让肉身跟着灵魂去了,反而是另一境极乐世界。
尝够了“生”之酸楚,反而能体味“死”之豁达,视人生无常曰正常,或许是顿悟世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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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难,空中英雄陈怀民的妹妹。
1938年,武汉空战,陈怀民驾驶飞机被五架日本敌机围攻,危难时刻,他没有跳伞求生,而是开足了马力向最近的一架敌机撞去,与敌同归于尽。
在清理敌机残骸时,人们从驾驶员尸体血衣袋中,发现一张年轻秀美女子的相片和她写给丈夫高桥宪一的信:
宪一君:
不知怎的老是放心不下,想接到你的来信….我甚至有时想到不做飞行员的妻子才好,做了飞行员的妻子,总是过着孤凄的日子。所以我时而快乐,时而悲痛,内心深处尽是在哀泣着!有时一想到已经有许多人无辜牺牲,不再回到这不个世界上来,而你还健在的事,固能自己安慰自己,不过过了三四天,依然心灰意冷了!….家里人无限挂念你,希望你好好保重身体。光是死并不是荣誉的事,我是祈求你十分小心地去履行你的职责!看护孩子的保姆,她每天替孩子洗过澡以后,就很关火心的把他们放进温暖的被窝里去,孩子总是睡得很熟的.。这两个孩子,每天是在大笑中过日子……
美惠子 四月十九日
陈难失去了哥哥,本来恨透了仇敌高桥宪一,可是在看了这封充满哀怨与疼惜的信后,她流下了同情的泪。
陈难心想:高桥也是不幸为日本军国主义卖命的,美惠子则因此成了生活无靠、孤苦伶仃的遗孀,命运何其悲惨!我失胞兄她失丈夫,都是不幸的姐妹。我们应化敌为友,共同谴责发动侵略战争的敌人,争取世界和平。
于是她强忍悲痛,给美惠子聊写一封深情的信。原文部分内容如下:
高桥夫人美惠子女士:
我是厌恶战争的。但我们中国为抵抗暴力而战,这种战争是维护正义和人道的战争。这意义和贵国不同。如果贵军阀对于中国的残暴行为和强占中国领土的野心一天不停止,我们每一个中国人,不分男女老少,都将参加到更猛烈、更强化的斗争中去,即使粉身碎骨,也绝没有一人会屈服。
末了,我告诉你,我家里的父母都非常深切地关怀你,像关怀他们的儿女一般,不带一点怨恨。我盼望有一天让我们的手互相友爱地握手,心和心相印连,沉浸在新鲜的年轻人的热情里。我们有理由为这个信念而努力。祝你为全世界和平而奋斗!
陈难书于1938年5月31
看到这个故事,我的内心又一次触动,陈难及其家人是如何将至亲人离世之悲痛化为对美惠子同命相连的悲悯?是如何将这种同情共感推到了普世的层次?我无法体会,也想象不来。
更震惊的是,据说当时很多报纸都在转载这封信,民众的呼声也很高,说明当时的舆论是支持的,说明这种同情共感的能力是当时很多民众都具备的。
试想,这样的事件如果发生在当下,陈难如果以微博的形式发表此篇文章,又会是如何的结果?定是骂声一片,陈难是顶住道德绑架的压力不变心意?还是迫于舆论压力删贴关闭评论?无论是何种情形,这样一封包含民族大义的信,真不一定能漂洋过海抵达美惠子女士的手里。
这两日,鹿晗公布关晓彤是其女友的消息轰炸了整个微博,占领了各大头条,不少妹子都声称在同一天失恋了,更有想不开的妹子甚至被爆出要跳楼、寻短见。
同样是死这件事,陈怀民先生选择在危机时刻与敌人同归于尽,反观如今的我们,失业,失恋,背叛,破产,被侮辱,被欺负......一点不如意就是寻死觅活。
真真是人固有一死,或轻如鸿毛,或重如泰山,但生命中有太多事情,看似轻如鸿毛,却让人难以承受,特别是,让你的父母亲难以承受。
还有大V评论说,小鲜肉们能引起这么大的轰动,说明中国强大了,国泰民安了,娱乐事业发展的速度印证了中国国力的发展速度。
是的,读完陈难写给美惠子的信,再看看鹿晗粉丝写给关晓彤的信,我只想说:时代是在向前走着,但不代表时代真的进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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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
生命的风浪从来不会因为我们躲避了就会消失,更不会因为我们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就会减少,如果你暂时感到舒适容易,只不过是有人在替你负重前行。
但等你真正跨过那个坎坷,走过那片荆棘,若干年后,再回首往事,你会对曾经的自己莞尔一笑。
那时的我们,是多么沉溺于一朝一夕的悲喜,但是那些事情和生死相比,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收敛起自己的得失心吧,管理好自己的情绪,每天都认真的生活,才是对生命的最好交代。
要知道,这世间,除了生死,其他都是小事。
今天终会过去,明天又将是新的一天。
-The End-
暗若
西北大学文学研究生一枚,希望用自己的文字,感悟生命的温度,如果你恰巧喜欢我的文字,欢迎到我的自留地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