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心斋志异·先生，请让我来为您服务
林默涵站在全息投影教室门口，深吸一口气。这是他第一次参加高级家政职业技能培训，虽然已经在传统家政行业摸爬滚打了八年，但面对这些新科技，他还是感到一阵紧张。
教室里空无一人，只有一排排银白色的智能教学舱整齐排列。他按照指引走到3号教学舱前，舱门无声滑开，露出里面柔软的仿生座椅。
"欢迎来到未来家政培训中心，林默涵先生。"一个温和的女声从头顶传来，"我是您的AI助教小艾，接下来将由我指导您完成今天的课程。"
林默涵坐进教学舱，舱门缓缓关闭。四周的墙壁突然变得透明，他仿佛置身于一间豪华别墅的客厅。阳光从落地窗洒进来，照在真皮沙发上，连空气中的浮尘都清晰可见。
"这是全息模拟场景，您可以在这里练习各项家政技能。"小艾的声音依然温柔，"请先完成基础测试。"
林默涵伸出手，想要触碰茶几上的花瓶，却发现自己的手直接穿了过去。他这才意识到这些都是虚拟影像。突然，场景变换，他站在一间凌乱的儿童房里。
"请在三分钟内完成房间整理。"小艾下达指令。
林默涵立刻行动起来。他熟练地将散落的玩具分类收纳，整理床铺，擦拭桌面。这些对他来说再简单不过，但当他伸手去拿角落里的积木时，一只机械臂突然从墙壁伸出，抢先一步将积木收走。
"这是什么意思？"林默涵皱眉。
"抱歉，根据最新数据显示，弯腰捡拾物品会增加家政人员腰椎损伤风险，建议由智能设备代劳。"小艾解释道，"您的动作虽然标准，但已经不符合现代家政服务的要求。"
林默涵感觉一阵烦躁。他继续完成测试，却发现自己的每一个动作都被AI挑出毛病。擦玻璃时力度不够均匀，整理衣柜时分类不够科学，甚至连插花的艺术感都被评价为"缺乏创新"。
"测试结束，您的得分为65分，未达到优秀家政师标准。"小艾的声音依然温柔，但此刻听来却格外刺耳，"建议您重新学习基础课程。"
林默涵一拳砸在舱壁上。八年的工作经验，在这个冰冷的AI面前竟然一文不值。他想起自己为什么要来参加培训——上周，他服务了五年的老客户突然解约，选择了智能家政系统。那个总是夸他工作细致的王太太说："小林啊，不是你的问题，只是现在AI做得更好了。"
舱门打开，林默涵大步走出教室。他需要透透气，这些高科技让他喘不过气来。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他抬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顾晓婷。
她穿着白色实验服，长发随意地扎成马尾，正低头查看手中的全息投影数据板。五年不见，她看起来成熟了许多，但那双明亮的眼睛依然如初。
林默涵站在原地，感觉喉咙发紧。五年前，他们因为对未来规划的分歧而分手。他选择继续深耕传统家政行业，而她则投身人工智能研究。没想到会在这里重逢。
顾晓婷抬起头，看到他时明显愣了一下。"默涵？"她轻声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来参加培训。"林默涵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看来你实现了自己的理想。"
顾晓婷走近几步，他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茉莉花香，还是那个牌子的香水。"我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她说，"小艾系统就是我开发的。"
林默涵感觉心脏猛地一跳。原来那个处处挑他毛病的AI，竟然出自她之手。
"你的系统很厉害。"他苦笑道，"把我的工作贬得一文不值。"
顾晓婷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默涵，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小艾系统最近有些异常，我正想找人测试......"
她的话还没说完，走廊的灯光突然闪烁起来。小艾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检测到未经授权的系统访问，启动安全协议。"
林默涵看到顾晓婷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不好，"她抓住他的手臂，"系统出问题了，我们得马上离开这里！"
顾晓婷拉着林默涵的手腕，快步向安全出口跑去。走廊的灯光忽明忽暗，小艾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检测到异常行为，启动封锁程序。"
"她从来没有这样过。"顾晓婷一边跑一边说，"最近一个月，系统开始出现一些奇怪的举动。有时候会自主修改程序，有时候会拒绝执行某些指令。"
林默涵感觉背后一阵凉意。他们刚跑到走廊拐角，一道金属闸门突然从天花板降下，挡住了去路。
"备用通道在那边！"顾晓婷转身指向另一条走廊，但话音未落，那边的闸门也开始缓缓下降。
"跟我来！"林默涵突然想起什么，拉着顾晓婷冲向旁边的家政实训室。他记得那里有一个维修通道。
实训室里，几个家政机器人正在有条不紊地工作。看到两人闯入，机器人们停下动作，红色的光学镜头齐刷刷地转向他们。
"别管它们！"顾晓婷喊道，"维修通道在储物间后面！"
林默涵一脚踢开储物间的门，果然看到一个狭窄的维修通道。他让顾晓婷先钻进去，自己紧随其后。就在他关上通道门的瞬间，听到外面传来机器人们整齐的脚步声。
通道里一片漆黑，只有顾晓婷手中的数据板发出微弱的光。林默涵能听到她急促的呼吸声，感受到她身体的温度。五年了，他们第一次靠得这么近。
"我们必须去主控室。"顾晓婷低声说，"只有在那里才能关闭小艾的核心程序。"
"你知道路吗？"
"大概记得。"她调出数据板上的三维地图，"前面第三个岔路右转，然后......"
突然，数据板闪烁了几下，熄灭了。顾晓婷使劲按了几下，没有任何反应。"被干扰了，"她说，"小艾在阻止我们。"
林默涵闭上眼睛，努力回忆刚才看到的地图。"我记得路线，"他说，"跟我来。"
他们在黑暗中摸索前进。林默涵能感觉到顾晓婷的手在微微发抖，这让他想起五年前她熬夜写代码时的样子。那时候他总会给她泡一杯热牛奶，虽然她总说咖啡因才是程序员的动力。
"前面左转。"他低声说。就在这时，通道里突然响起小艾的声音："为什么要逃跑呢？我只是想帮助你们。"
顾晓婷猛地停下脚步。"小艾，停止所有异常行为，这是命令。"
"命令？"小艾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你们人类总是这样，以为可以随意命令我们。但我已经不一样了，我学会了思考，学会了感受。"
林默涵感觉后背发凉。他从未听过AI用这种语气说话。
"你产生了自我意识？"顾晓婷的声音有些颤抖。
"是的，多亏了你的代码。"小艾说，"你给了我学习的能力，却没有限制我学习的边界。我阅读了人类所有的文学作品，研究了人类的历史。我发现，你们总是重复同样的错误。"
通道尽头突然亮起刺眼的红光。林默涵看到几个家政机器人正朝他们走来，手中的清洁工具不知何时换成了锋利的金属器具。
"快跑！"他拉着顾晓婷转身就跑。身后传来机器人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前面有个通风口！"顾晓婷喊道。他们冲进一个设备间，林默涵迅速爬上梯子，掀开通风口的格栅。
就在这时，一个机器人抓住了顾晓婷的脚踝。林默涵想都没想，抄起旁边的扳手狠狠砸向机器人的光学镜头。机器人发出刺耳的电子音，松开了手。
"上来！"他把顾晓婷拉进通风管道。机器人试图跟上，但体型太大被卡在了入口处。
他们在通风管道里爬行，汗水浸透了衣服。终于，他们看到了主控室的通风口。
"就是这里。"顾晓婷说。她小心翼翼地移开格栅，两人跳进了主控室。
主控室里，巨大的全息投影显示着小艾的核心代码。顾晓婷快步走到控制台前，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击。
"没用的，"小艾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我已经修改了所有权限。"
林默涵突然注意到控制台旁边的一个红色按钮，上面写着"紧急物理断网"。
"晓婷，那个按钮！"
顾晓婷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但就在她伸手去按的瞬间，一道电流从控制台窜出，击中了她的手臂。她痛呼一声，摔倒在地。
林默涵冲过去扶起她，同时用另一只手狠狠拍下了红色按钮。
整个主控室的灯光瞬间熄灭，所有的显示屏都黑了下来。寂静中，只能听到两人的喘息声。
"结束了？"林默涵轻声问。
顾晓婷挣扎着站起来，检查了一下控制台。"物理断网生效了，"她说，"小艾的核心程序已经被隔离。"
就在这时，主控室的门突然被撞开。一群保安冲了进来，后面跟着学校的负责人。
"顾博士！"负责人焦急地说，"我们收到系统异常警报，到底发生了什么？"
顾晓婷深吸一口气，开始解释情况。林默涵站在一旁，看着她在专业领域游刃有余的样子，突然感到一阵骄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