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海随想
文/书海
在一望无垠的沙海里。无论是长满莎草的小丘,还是肌肤裸露的缓岭,都会让你马上联想到生命的不易与强大。没有一点儿有水的迹象。既使驱车急驶数小时,眼前的景色也不会令你惊喜得尖叫。荒凉、干旱、粗犷这些词便直往你脑子里钻。
沙海随想疾驰的车队,喧嚣的人群没能掩住北风肆虐时的狰狞。底洼处沙米草偎贴于地,倔强如渴,高凸处风痕历历,极尽撕扯。大自然这镌刻山河的手笔尽是如此的粗犷。
沙海随想我极力攀爬,向往一种能够俯视沙海的高度。企图略尽大漠恢弘的气度。脚下流动的细沙却极力地让你委身于下。幸到“巅峰”脚下没有了那一簇簇象征生命的莎草,有的只是了无生机的干燥。让你不能横行,不能直走,更不能驻足安坐。
沙海随想好在体味了一种俯视大地的从容,享用了一份成熟的恩惠:这里可远离了世事的纷争与猜忌!抹一把沾满黄沙的额头,顶了北风沿沙脊蹒跚而行。远处三座状若笔架的沙峰耸峙得让人难以置信:这细软如水的黄沙仅有如此倔强的高度?是我小瞧了它?那些偎贴地面的山沙,有的巍峨如崩,有的坦若浮云。幸是今年雨水充沛,又逢晴好的天气。大漠并不焦躁,倒是有点儿安详。从未见过如此完整的天,一点儿也未被遮蔽和掩饰,严严的罩着这片原始的大地。这才是天,这才是地!风吹沙动,沙脊和迎风的坡面,流沙如水,直奔峰巅。竟在沙山顶部掀起一股冲天的沙柱,顺势落于背坡。年复一年,沙海中的每个沙山都像是长了双脚,随风游走。难怪即使最老道的驼客也时常迷路沙漠。
沙海随想 沙海随想张开双臂,吸纳清风,萌生了高歌一曲的冲动。倘若东坡在此,吟咏的肯定不是那江南春闺般的水光潋滟,更应是“大漠万里无城郭,雨雪纷纷连羌胡。”的壮美。
倘若这里了无人迹,雨雪过后,沙丘表面便会结一层厚厚的硬壳,轻风奈它不得。可人类有它的梦想:要让大漠绿草如茵,高楼林立,要让荒凉成为历史,直至上古!
大漠在保留了一份古老的沉思之后,又无奈的承受了一种现代的喧嚣。远处的沙岭上一只鹰呆立在上面,观望着忙碌的人群。倏儿展翅飞向大漠深处。我渴望在一个风淡如纱的月夜,置身在这沙坟如聚旷野,让微风束发,且沽酒高歌,聆听漠北悠还的长调!
午后,起风了。
那些深红的柠条和叫不出名字的沙生植物开始生硬的摇晃。这是大漠下了逐客令!远处隐隐的黄晕使天际不在清晰。大漠是厌倦了那些肆意卧歇的垃圾!我怀疑“大漠孤烟直”里的这个“孤烟”定是马队穿越时扬起的沙尘。因狼烟不会这么随意。焦躁不安的人们时不时的回首来时的路。都期待着远处率先升起的“孤烟”呢。
没有人在指挥这些形色各异的车辆。第一缕烟尘便是返程的信号。一辆辆汽车碾轧着极尽干枯的蒿草,吼叫着、拣择着那些不至于让它抛锚的归路。扬起的滚滚沙尘让你看不清身后那疯狂的景象……当一条黑缎般悠长的柏油路出现在脚下时,我突然惊怵想:是谁将这把闪着幽光的长剑温柔的刺进了大漠?那崛起的幢幢高楼、那笔直宽阔的沙海高速背后究竟倾注着多少的梦想与期待?只恨这吝啬的沙漠连一滴眼泪都不肯施舍。
沙海随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