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麦收季

四月芒种忙前，五月芒种忙后。今年的芒种在四月最后一天，或许就不存在忙前忙后这一说了，这一天前后都在忙。

行驶在德上高速上，高高的高速路基，视野开阔得一览无余，无边无际。

在鲁豫大地一眼望不到边的辽阔平原上，全是黄灿灿、光闪闪、丰收在即的麦田。微风吹拂下，层层多米骨似的麦浪一浪连着一浪，金波荡漾的涟漪一道连着一道，远远地望着它们，忘不掉的是那颇为壮观的金子般的容颜。

今天芒种，麦田里已开始忙碌起来。收割机已在隆隆作响。随着麦秆的倒伏，收割机屁股后面窜出阵阵的尘雾。田间地头三三两两的人们正等在准备好装粮的工具前，只待分享这丰收的欣欢。

现在的麦收已不像小时候显得那么繁忙。麦田里除了拿镰刀修整一下地边地头外，已看不到手持镰刀、弯腰作业的抢收抢麦人。机械化的作业，节省了近乎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劳动力成本，使得麦收少了些许忙麦的隆重感、紧张感，悠然、沉着了许多。

记得小时候的收麦，是一件非常紧张，非常繁忙，非常有仪式感的一项工作。

先是整理好碾压麦子的场院，筹备足那几天的粮油、蔬菜及肉蛋，看着麦子颜色如金子一般，出现沉甸甸的黄色，麦芒已经炸起，各家各户就开始磨刀霍霍走向田间。

那时的麦田里，一眼望不到边的全是弯着腰一镰紧着一镰，撅着屁股，看不到头脸，顾不上休息，挥汗如雨，甚至连吃饭喝水都一拖再拖的拼命割麦人。

那时候有个词语叫“抢割抢收”。最担心害怕的是老天在收麦之时刮风下雨。一旦麦子成熟，一场风雨，也许一季的收获就付之东流。

收麦期间如上战场。是与时间赛跑，是与黑夜抢白天。家里男女老少齐上阵，没有一个闲人。老人负责后勤，把可口饭菜做好。小孩子负责往地里给大人送水送饭。大人们为了抢收，颗粒归仓，晚上都是轮休。在月光里、在星辰里、在手电筒里轮流上阵。

麦田里灯光点点，照亮一个个收麦的夜晚，那个阵势，那个场面，那个壮观，真得非常震撼。

那个时段的人们全是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想的都是躲开风、避开雨，在与时间抢收成，在与老天要收获，想的都是尽快把麦子入缸进囤。

在紧张的麦收里，醉汉不再喝酒，整天打架斗殴的也好像把这茬事给忘了，村里的大喇叭一遍又一遍地在播报、在催促抢割抢收的宣传指示，甚至空气里弥漫的都是收麦的紧张因子。

几十年过去了，现在的农田基本都变成了机械化作业。劳动力密集型的收麦场景也已经成了过去式。

现在的收麦没有了往日那种紧张的气氛，没有了打场、碾场、扬场、收场的忙碌感，没有了往日那种收麦的仪式感，亦好像大大降低了麦收的喜悦感与幸福感。

这是时代的发展，这是农耕文明的进步。也许不远的将来，现在的农耕文明又将被更先进的农耕文明所替代。

（2024齐帆齐写作训练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