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庆幸当初错过你
十几年了,还是一如既往。每次回去总会在某个不知不觉间拐进那条巷子,猛然间才会发现自己还会路过你的门前,想起无数的过去,和诸多单纯的美丽。
曾经的我们马不停蹄
为着同一个目标努力
现在的我们飘零各地
一直奢望再次相聚
时光老了我的笔记
羞涩的花季没能送出去
说好了要和衷共济
现在却把彼此抛弃
年少的誓言多少往日的美丽
都破碎在淘汰的时光里
久违而冰封的记忆
不知何时偷泛着涟漪
梧桐树下你我的友谊
教室黑板上涂鸦的痕迹
悠扬而期待的钟声
都已离去,古朴的校园已成废墟
天空却依旧美丽
街道也不那么拥挤
蹙眉叹息终于见你
想要珍惜,你却若箭而去
(《八年时光里的人》作于2014年夏)
梧桐树下被敲响的钟声,树荫下斑驳的阳光,你坐在高高的台阶上,我就这样从你前方的不远处路过,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同样你也看不懂我。小小的年纪,还不懂太深刻,如今再回忆时,大概那时我们的脸上都带着一种异样的波动,直到后来,那个夏天,我才懂那是什么。
无忧无虑的年纪,还不懂得分别带来的心痛,不懂离别意味着什么,不懂得再见只是一个空口无凭的承诺,也不明白什么叫做聚散终有时。
十二年前的那个夏天在悸动、失落、无奈与无知中度过,谁又曾想到那一天之后竟是一别十几年。有关于你,音讯全无。记忆里,你永远是年少单纯的样子,阳光、聪慧、文静、可爱迷人。如若没有小说中的那些情节,一切早已顺理成章;如果真是这样,那靠墙的书架上将再也没有那本装订精美的小说。或许是缺憾成就了另一种圆满。
像那个枝繁叶茂的盛夏,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把我们变成落叶吹向不同的方向。我们的学校倒闭了,我去了一所私立学校继续学业,有关于你,我深埋心底,无从问及,也未曾想提起。本以为一切都会无疾而终,以匆忙开始,以匆忙结束。但现实,有时候就是会偏偏与你过意不去。
那天,和以往没有任何区别,炎热的中午,无风,大人都习惯午休,我则在门外的树下乘凉,除了一些异想天开的事情,其它无事可做。就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听到有女生问:“这是南柏舟的家吗?”声音不是很大,但本能地害怕她会吵醒睡午觉的父母,然后对我进行一系列的“教育。”
我从树后跑出来,回应她“是,什么事?”她转过身,我走到她面前,她把手里的信递给我:“魏晓晞给你的。”
听到名字,我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哦”了一声,同班的那个女生就走了。我低着头看着信封上并排着我和她的名字,曾一直以为把自己的名字和喜欢的人的名字写在一起是最美好的事情,而那正是她写的,我认得她的字迹。曾以为这是不可能的事,自分别后,也会被渐渐淡忘的事,却又被重提上心头,然而这一记起,便是十几年都无法忘记。
接过信封的我,确认了父母都还在午睡,匆忙中拆开信封,隽秀的字迹如她一般,令人深深着迷。我想平生以来大概只有在那一次,我做到了过目成诵,但还是恋恋不舍地读了一遍又一遍。为了不被父母发现,最终选择将它付之一炬,烧了过去,也祭奠了未来。
随后,找了一张彩色的信纸,躲在树后,一笔一划地、认真地写完回信,装进自制的信封,踏上寻找送信人之路。
结果却是,来送信的那个同班女生家门大锁。再去往你的家里,同样是家门大锁。旁边是班里另一个同学的家,每天下午放学他都会邀我到他家玩,离开的时候,经过你家门前,我都会向里看一眼,每次都会看到你站前屋门前向外看。后来,不知这种常常出现的是巧合还是默契,还是习惯。
我握着信封离开的时候,看了看时间,那是下午的三点十分,那天是2005年7月21日。接连的几天我都会从你家门前路过,但依旧是大门紧闭;等我长大后再从那里经过,还是会向里望,但那个位置早已不见你的身影。兴许是搬家了吧,兴许和我一样到了另外一所学校,可是谁又知道呢?
即便是十年后再相遇,我还是没有提及过去,也许最后的告白,也是诀别的一种形式。
再联系到你,是两年前。那时候班里的双胞胎姐妹中的姐姐,在QQ群里加了我的号,简单的寒暄之后,我简单地问了她关于你的这些年。后来还问她要了你的联系方式,我们简单地聊了几句,甚至于称不上寒暄,提出我的名字,或许你早已不记得,但没关系。
那一晚,彻夜未眠。想了诸多过去,也用了诸多假设和想象,最终还是只用了一个“如果”便说服了曾为错过你而后悔的我。
我想,现在的一切大概不是那个刚刚青春的你想要的;而我现在的一切虽然充满了遗憾,但并不是不满足的。如果我没有错过你,也就不会有现在的我。另一种时空里,那个没有错过你的我,或许也和千百万人一样,只能给你最庸庸碌碌而无味的生活,说不定还和现在的生活没有任何区别。
那天深夜,我说服了自己。如果,我没有错过你,那个时空的我,或许也会渴望这另一种生活;如果另一个时空的他,知道了我的现在,或许他也会羡慕、后悔。
或许,大大世界里,每个小小的“我”,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不圆满、会后悔、会遗憾,但谁又能保证另一种生活中的自己不羡慕此时此刻的自己?
后来,我庆幸自己错过了你,用十多年的分别换来青春的成长,把最美的画面、最单纯的喜欢留在记忆里,成为最美的回忆;在那个幼稚而懵懂的年纪,那些看似微不足道的事情成了一辈子最纯美的心动。
也许,世间那些不够圆满的结果,都会因人们为它增添的想象而变得让人充满向往、回味无穷。(完)
2017.2.3 晚 寒风昏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