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叶落花枯时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已过了那个叛逆的年纪。坐在微微摇晃的的小船上，水潺潺地从船低划过。一时间，平静的河面被这急促的小船闹的喧嚣。我呆呆的盯着河面，明亮的眸子里似乎有一层抹不掉的阴晦。枯黄的落叶摇曳着从空中飘落到水面上，不经意的抹出一条条细细的水纹，在水面上打几个圈又荡着远去了。 眼前的一切让我慌了神，心里不禁泛起层层涟漪。脑子里不断回想起，在那天对父母歇斯底里地大声吼出心中压抑已久的情感后，父亲那悲痛的深情。我已害怕去面对那贫困的家境还有父母因贫而生出的期望。压抑的青春让我喘不过气来，重重的负荷使我更加叛逆，疯狂。最终我选择了离开。隐晦的雾气始终固执的绕在我心里，任刺眼的阳光如何照射，也丝毫不肯散去…………船缓缓的在湖上漂浮着，没有丝毫的声音，周围一片静寂。 “快哟，又到深秋了。”一个粗旷，苍劲的声音打破了这死一般的沉寂。“哦，是呀……”我显得有些愕然，这才注意到同船的这个老人。老人的身体就像枯老的松树枝干一般，虽然单薄却渗透着一股苍劲的气息。深邃的双眸里流露着阅世的沧桑。“孩子，你这趟是去干什么的呀？” “呃……是去找些事做的……”我有些迟疑的回答。 “可我看你还是一个读书的孩子啊？” “……我……我不想读了……” 霎时间，我眼神有几分闪躲。 老人没在追问我，目光落在河面旋转的落叶上，老人深情既缥缈又深沉。 “快哟，时间啊……就像脱了线的风筝，嗖的逃走了。这世间的事呀，物呀，也敌不过时间的消磨哟，连这回家的路都也变了味……” 话像是说给自己听，又像是说给我听。 “大爷，你这是回家么？” “嗯？？噢，是呀……离家时也比你大不了多少。几十年了……可也忘不了……”老人的表情随既变得木然。 是回家么？那不是应该高兴吗？为何大爷的样子如此苍凉？ “啪！啪！”船杆溅起的水花漫天飞舞，有些打在老人整洁的衣服上，惊慌失措的船夫竟直接用手掌擦老人衣服上的水渍，场面尴尬万分。“没事儿。”老人从容的摸出一块手帕抹平了衣服上的水渍。仅一简单的动作，老人手腕上一条极深极丑陋的疤痕毫无保留的露在他的视野中。我有些错愕。目光呆滞地停留在老人手腕的疤痕上，老人拉拉袖口，将那块疤痕掩去。我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微微抬头，将目光移向别处。 再抬头与老人目光相接的瞬间，我从老人的眼中捕捉到了一丝一瞬即逝的悲凉，老人嘴角微微抽动，欲言又止。沉默，可怕的沉默，虽然短暂却凝固周围的空气。此时已是日暮时分，太阳的余晖应和着老人的身子，时光像风一样呼啸着流过，我看到老人的过去中有一个自己，老人此时悲凉，他却又理解不少。“唉，人嘛，在年少时难免会叛逆，轻狂，毕竟年少冲动呀，可是无论这人再怎么走，最终还是会落叶归根呀，只是别等回不了头，才知道往回看啊”。“嗯！”我应了一声后陷入了沉思。 空气又开始在沉默中凝固，船也驶得更快了些，划出大圈大圈的波纹。波纹不停的荡出去，打在河堤上又荡着涌向船来，很快，彼岸就在眼前了。 靠了岸，老人起身提了行李，刚踏上岸，又回头了他一眼，“回去吧！孩子！”我点点头笑了，晚霞照在老人的脸上，明亮得犹如一湖碧水，清静，透彻。 老人的身影渐渐远去，和着余晖，斑若点点，直至消失在宁静的渡口，没有回头。我也并没有下船，只是安静的等待小船再次划动。。金黄的落叶飘落水面，大了几个圈，最终还是荡着随流回去了。夕阳泼洒在河面上，暖暖的，沁入心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