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精读Vol.136：第十回批注精读（8）

贾蓉于是同先生到外边屋里炕上坐了，一个婆子端了茶来。贾蓉道：“先生请茶。”于是陪先生吃了茶，遂问道：“先生看这脉息，还治得治不得？”先生道：“看得尊夫人这脉息：左寸沉数，左关沉伏；右寸细而无力，右关需而无神。其左寸沉数者，乃心气虚而生火；左关沉伏者，乃肝家气滞血亏。右寸细而无力者，乃肺经气分太虚；右关需而无神者，乃脾土被肝木克制。心气虚而生火者，应现经期不调，夜间不寐。肝家血亏气滞者，必然肋下疼胀，月信过期，心中发热。肺经气分太虚者，头目不时眩晕，寅卯间必然自汗，如坐舟中。脾土被肝木克制者，必然不思饮食，精神倦怠，四肢酸软。据我看，这脉息应当有这些症候才对。或以这个脉为喜脉，则小弟不敢闻命矣。”旁边一个贴身伏侍的婆子道：“何尝不是这样呢。真正先生说的如神，倒不用我们告诉了。如今我们家里现有好几位太医老爷瞧着呢，都不能说得这么当真切。有一位说是喜，有一位说是病；这位说不相干，那位说怕冬至，总没有个准话儿。求老爷明白指示指示。”

【批注】贾蓉将张医生请到屋外询问病情，这自然是为了照顾病人秦可卿本身的感受，其实今天人们看病时医生有时候也还可能对病人隐瞒病情，而将病情告知病人亲属，这样主要还是为了安慰病人，防止病人受到过大刺激。

【批注】张医生说了一大堆诊脉的结论，这里涉及中医方面的一些思想。从这里也能看出作者对中医思想的了解，整本红楼中也多次出现一些药方、中医思想理论等，尚且不管这些内容是否完全符合中医学，但这些内容仍然丰富了红楼的内容，也为后人留下了一笔丰厚的有关中医医术的遗产。

【批注】不得不说，张医生的话说的还是比较到位的，这从秦可卿贴身伏侍的婆子的口中称赞也可以看出。行文至此，我们可以从作者叙述中感到，这位张医生确实有些医术。但如此医术，仍旧没有最终治好秦可卿之病，可见秦可卿之病并非完全意义上的疾病，而是与黛玉宝钗一样，表面的病其实暗含有其他情志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