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元精神的死和生
我曾经谈过仲元的学生活动最终会走向哪里,并作出了一个比较美好的预测。但是今天,回首大半年前写的文章时,心中却觉得有一丝的荒诞,有一丝的苦涩。有些事情使我深切认识到,可能消失的不仅是仲元学生活动,更是以此为载体的仲元精神。
什么是仲元精神?
用语言精确描述一种精神范畴的东西是十分困难。如果让我来描述什么是仲元精神的话?我个人认为仲元精神是一种对学校及其校内的人的带有独特价值取向的认同以及归属感。更广泛的,甚至可以包括以此精神引申出来的行为。或者从另一个角度说,这种精神是仲元人的价值符号。
但是问题还是十分严峻,即使我们清楚这种精神的本质是什么,我们到底能不能找出所谓的仲元精神?其实我相信也没有多少人能准确的用几个词来形容他们心中的仲元精神。即使如此,我还是相信,仲元精神是和当时学生的主流价值观是挂钩的,可能不会完全一样,但至少也是相关的。
抗战时期,仲元精神大概就像梁校长做出的表率一样,把仲元精神与民族命运相挂钩。我们始终不能忘记,当时的学生正是一群有着铮铮铁骨的年轻人,他们可是见证着国家贫穷积弱并发誓改变现状的人;他们可是面对子弹高呼“我自横刀向天笑”的人;他们可是面对日寇的屠刀依然前仆后继的人!而在仲元部分进步青年,早已把仲元精神和江山社稷所挂钩,所以他们才会在梁校长的带领下与日寇展开殊死搏斗!在数年之后的抗美援朝中,仲元依旧有投笔从戎血洒北疆的热血学生。正是他们的热血与英魂,才让仲元精神有了某些不可名状的凝聚感。
在之后的岁月里,即使没有经过战火的洗礼,仲元精神也依然存在。我还记得我跟一位祖父辈的仲元学生吃饭,在饭前知道我是仲元学生的时候,他还会眉飞色舞地讲述他在70年代进行学生会工作时的快意;我还记得有一次我穿着校服在一家街边小店等候时,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经过我的身边,他浑浊的眼睛似乎被这个标志所点燃,他激动的握着我的手,跟我表达他对母校的向往;我还记得一次家族聚会时,当桌上的人聊到自己的母校,他们惊喜的发现入座的居然有近半是仲元人……这些片段使我明白,仲元二字在过去的校友面前,有着多么重的分量。
为什么我会说仲元精神会“死”?
然而,曾经让过去的校友为之骄傲的仲元以及仲元精神,现在应该何去何从?
也许,所谓的精神消失也与学校地位下降有关。在五、六年前新的中考报考方法出台之后,大量优秀的番禺学生开始涌现老区的优秀学校,使得仲元的学生水平开始下降。而且也因为学生水平下降,学校的高考的成绩也开始下降;从而导致了恶性循环:好的学生因为学校的高考成绩不好看所以不来,而也因生源素质下降导致了学校高考成绩的下降。但是即使如此,仲元也以较高的重本率和加工率多次夺得毕业班工作一等奖。不过,过去辉煌的地位可能也一去不复返了。也正因如此,巨大的心理反差使得仲元人对这个学校的认同感下降,使得仲元精神也开始变得单薄。
单薄并不代表着死亡,而学生对这种精神的否定才是导致死亡的直接原因。在分数为王的年代,对人生,对未来,对命运的思考已经不是必要的了;所以他们也不再需要一种精神来作为信仰。他们所信仰的只有分数,以及能带来分数的东西。所以你会看到,出于学生或者是学校的原因参加学生课外活动的人开始逐渐减少,而更多是参加到一半因为学习压力而选择退出人。可能正因选择坚持这份精神的人少了,仲元精神才会被否定,才会慢慢走向衰落。
仲元精神的死到底应该归咎于谁?
学校吗?我看是不对的。因为学校的出发点以及他们处理的方式都是符合现实的,即使某些处理方式看起来很不合理。无论是对待学生活动的态度还是对待学生的态度,学校都是值得肯定的一方。在我看来,不合理的处理方式是可以通过协商修正的,但是无论如何学校都不是值得追究的一方。
学生吗?可能有人会认为学生的不作为才是导致这种情况的直接原因。但是我觉得,这也不能怪罪学生,因为他们可能只是被现实“扼住了咽喉”,不得不放弃自己的想法,而选择更加实际的东西。良禽择良木而栖,这是很正常的想法,不能因为某方面的价值观不一样就上纲上线。
社会或者现实吗?有人说,以分数为本位的价值排序是罪魁祸首。但是我觉得,这种排序并不能完全一概否认,我在知乎的一个回答中说过:高考对于个体来说是不公平的,但是对于社会来说却是公平的。所以说这是一种符合国情,符合社会实际的行为,从利益角度出发你不能怪社会和现实。
那归咎于谁?恰恰是没有可以的归咎的。也只能说,在恰好的时刻发生了恰好的事作出了恰好的决定,才导致了今天这个局面。
换种说法,就是仲元精神的继承者们在某一刻在现实的压迫下选择了放弃,使得这份精神无法继续下去。
仲元精神会不会再次复生?
我会坚定地回答,会的。
是的,今天精神的死去,很大程度是因为我们已经不需要这种精神作为价值观也好,方法论也罢,来指导我们的学习或者生活。
但是当有一天,当仲元人再次面对某一特定的历史阶段时,在仲元人再次需要这份精神时,这份精神很可能会再次在仲元学生沉睡的记忆中被唤醒。没有莫道石人一只眼的冲动,没有星辰大海的中二,只要“仲元”二字还在,这份精神就还会延续下去,如同绿荫广场的凤凰花,生生不息。
期待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