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贩珍珠(08)

阿毛头刚想告诉珍珍关于她哥哥的故事，忽然破蚌的地方一阵躁动，好像有人在喊救命。

“不好，出事了？”阿毛头瞪大眼睛。

珍珍揪心道：“我吓。”

“有我在，你不用吓。”他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但阿毛头不知道那边出了什么事情，他心里也是一阵揪紧，他对珍珍说：“你呆在这里不要动，我过去看看。”

“我一个人哪敢呆在这里？”珍珍说。

就这样，她跟在阿毛头屁股后面，俩个人冲到了破蚌的地方。只见有个中年女人全身湿漉漉，横躺在地上不省人事，魏老板正在给她做人工呼吸。

原来，这个女人尿急去河边解手，不慎掉在鱼塘里了，她便大喊救命，魏老板听到有人喊救命，因为天黑看不清楚她在哪里，好不容易将她拉上了河岸，那女人由于惊吓过度昏迷不醒。

现在，魏老板看见阿毛头过来，放开那女人道：“我累死了，你给她做人工呼吸吧。”

阿毛头说：“我没有做过人工呼吸啊！”

魏老板说：“你有没有结过婚，亲嘴你不会吗？”

阿毛头只得俯下身子，与她“亲嘴”，他的一只手摁在她的胸脯上，还下意识地抚摸着。珍珍看在眼里，把他的手推开，她伸手抚摸那女人的胸膛。那女人的命真大，经过“亲嘴”与抚摸十几分钟，她吐出了一肚皮的苦水，最后终于活转来了。

魏老板与阿毛头将这个女人抬到鱼棚里。因为她全身衣服潮湿，又没有其它女人衣服换，怎么办？魏老板对她说：“你就赤膊一下，我叫人马上生煤炉烘干衣服。”

“好的，随便找件衣服给我穿哩！”女人有气无力地说。

魏老板拿了看夜老头的一条被面披在她身上，他笑着对女人说：“你女人今天被两个男人吃了豆腐，你自己知道吗？”

“我都死了，即使你们拿我吃掉我也不知道啊！”女人说，她知道魏老板说的吃豆腐就是指人工呼吸。

魏老板左看看，右看看，正好周围没有其它人，便说：“现在让我再来一回人工呼吸好吗？”他伸手就要搂她，她推开他道：“刚才你先给我做人工呼吸的，但你觉得我死了，所以你叫外头人做人工呼吸，你这人救了我，我还得说你，你的心眼儿不正直哩！那个外头男人品德才是高尚。”

她说的外头男人就是阿毛头。

这一场救人风波过后，鱼棚又恢复了平静，十几个破蚌人仍然围在一处破蚌采珠。现在已经是凌晨2时许，月亮露了一会脸又不见了。鱼棚旁边有个柴垛，珍珍与阿毛头各自靠着柴垛坐着。珍珍心里有点埋怨父亲，果然不应该答应父亲留在这里，她一想到这里，一想到这里的寂寞，这里的黑暗就心感不安。

“你可以打个盹，我做你的警卫员。”阿毛头说。

珍珍的眼睛没有看他，低头说：“我不困。”

“明天还要跑很多地方，不睡觉身体要吃不消的。”看上去阿毛头对她很是关心。

“那你打个盹吧，你骑车子带我的，你要保存力气。”珍珍说。

“我也不困。”阿毛头说。

他又说：“有你这样漂亮的小娘鱼在旁边，我的瞌睡虫没了。”

“我可不漂亮，你老婆才是漂亮的美人。”珍珍转头对他说。

“不，你比她漂亮，你好有气质。”阿毛头说，同时他的身子向她移动了一下，俩个人肩膀快挨着了，或许是珍珍真的累了，她并没有在意他的这一举动。

“我有什么气质？”珍珍问。

“你的眼睛特别的有神。”阿毛头恭维道。

“还有神呢，现在快睁不开了。”珍珍揉了揉眼睛。

“所以，我叫你睡觉，一睡觉，你的眼睛就又有神了。”阿毛头继续怂恿她睡觉，真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打她什么主意。

“阿毛哥，我问你，你说我哥做了什么坏事呀？”珍珍突然问。

阿毛伸手将一只手搭在珍珍肩膀上，说：“你要骂我的，我不说。”

“我说过的，我不会骂你的。”珍珍站立起来说。

“你坐下，我就说。”他欲伸手拉她。

她不让他拉手，说：“你不要碰我，不然我要到那边去了。”她说的那边指的是破蚌的地方，那里有十几个人在破蚌，那里灯火闪烁着，那里是一个不夜天！

“好好好，你坐下，我保证不会碰你一根汗毛。”阿毛头说，珍珍感觉出他大舒了一口气，于是，她又靠柴垛坐了下来，因为她想听听他讲哥哥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