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则莞尔】 第十七章 追逐时间的人类
很多人往往在白天里找不到工作或学习的感觉，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才能找到自己的最佳状态。在安静的夜色与人造灯光的笼罩下，人的神经被完全调动起来，注意力达到了空前集中的程度。
在夜晚空旷的居民区里，野猫们出动觅食，它们游荡在广阔的区域里，短暂地从人类的手中接管过这片领地。它们对这里再熟悉不过，从出生那一刻起至今的艰难生活已经让这群野猫熟知在人类世界的生存法则。依靠远远超越人类的嗅觉与听觉，再加上特有的夜视能力，野猫群体在这个看似没有生机的城市中得以生存。
当然，社会上也存在着一些爱心人士会定期定点去喂养这些野猫，从而间接促进了这个群体的繁衍。久而久之，野猫们每天都会按时赶到指定地点等待喂养人的出现，这种人与猫之间的默契与纽带是地球上两种生命的亲切互动。
十一点过后，居民楼上的灯火一盏盏熄灭，巡逻的保安打了个哈欠后晃了晃脑袋，他可不能在这一大家都快沉睡的时间阶段闭上眼睛。他的工作就是要在这个孤寂的夜晚中守护居民们的安全，这个时候如果有几只野猫出现就会让他倍感亲切。
对面的那幢楼基本已是漆黑一片，夏追时给自己的英国短毛猫喂上了今天的最后一顿饭，对于楼下的野猫来说这只短毛猫的出身就好得多了。见爱宠把猫粮吃到一粒不剩后夏追时关上了房间里所有的灯，又锁上了窗户并拉上窗帘，最后检查了煤气安全确保没有任何隐患。她转动了两下房门的锁，“嗒”的一声将门打开，走出房门后再轻轻合上，插入钥匙转动了几下。由于穿的是运动鞋，所以她的外出没有带来多大的动静，就这样静静地出了门。
保安一边拿着手电筒对着小区内的昏暗处一一扫视，当看见走出大门的夏追时时他的双眼又亮了起来。两人面对面走向前方，擦肩而过的刹那保安试图斜眼偷偷瞄向对方，即使天色已经不容许清晰的视野，他还是想抓住这个机会看一眼印象中这个美丽女人的颜容。
在黑夜中一个穿着白色外衣与蓝色长裤的女人匀速走着，他看着夏追时踩着轻盈的步伐从自己身边如风飘过，他也不敢回头再看她一眼，只是一个劲地纳闷：“这个女人怎么总是这么晚出门？到底是干哪行的呀？”带着疑问他继续向前走，巡视着剩余的区域。
没花多少时间夏追时就到达了目的地，夜间的行驶速度快如闪电，让人会有种城市很狭小的错觉。 她选了一块地方站定后静静矗立，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几分钟过去了，夏追时仍然纹丝不动，路灯的光在照亮她面容的同时也在脸庞上留下了几块阴影，这样的她看上去显得更加神秘不可捉摸。
静止产生的杀伤力有时比预想中大得多，左侦一时陷入了迷茫，他设想中的画面不但没有出现，自己反而还被带入了时间停滞的世界。二十分钟过去后，左侦最初的兴奋劲已经流失了大半。在今天发现目标的第一刻左侦就从穿着认出了对方，他犹如看见流星般欣喜，原本打算在今晚大干一场，再次享受一下追捕超级犯人的快感，现在天知道这僵局会持续到什么时候。
自从得知了本市内一系列的建筑物表面无端出现裂缝的奇怪事件后，左侦就展开了细致的研究。他对之前的事发地点进行了汇总分析，如果把这些地点连接起来，从地图上看，犯案者已经围绕着主城区画出了一个半圆。而非常有规律的是这个人总是选择在接近午夜的时点在人烟稀少的城市外围下手，并且这些地方无一例外都不在监控探头所覆盖的范围内。当左侦发现这一犯案轨迹后，他立马在地图上顺着这条轨迹找到了接下来可能的犯案地点。但是由于犯案者在行动的时间间隔上并无规律可循，所以左侦只能开始每晚守候在他选定的可疑地点。可是显然他的运气并不那么出色，虽然头几晚毫无收获的现实并没有打击到左侦的积极心，而一个早晨突然获悉裂缝事件再次发生后他懊悔地锤击了自己的额头。在核实犯案地点后，他发现与自己前晚守候的方位相距仅七百米。看来虽然摸清了犯案者的大致路线，可要真的抓住他还是需要一点运气的。在那之后快一个月的时间里左侦居然没有一次截获目标，并且每一次他都差那么几百米，这让他大失所望。
而就在前几天的一次夜间出击中，在守候了快两个小时后左侦正要在失落的情绪中收工时，在远端的天空忽然有一个正在飞行远去的白色人影。他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全速追赶后能依稀看清对方的穿着，白色的秋冬外套和蓝色的牛仔裤。当左侦想让目标更清晰时，对方好像发现了他的跟踪，飞行速度突然提升了好几个档次，两人变得越来越远，最终左侦失去了目标。
他拿出一根烟点了起来，借助烟对大脑的刺激来思考问题。
“站了那么久难道是在等人？可是等人的话也没必要像个木头人一样动都不动吧。又难道这是一种我不知道的弦识之力的使用方法？可是周围环境也没发生任何变动。或者说这种刻意的行为是在向谁发出信号？是谁？还有谁会和她产生联络？二十多分钟过去了，这里根本都没有一个人走过。难道……难道她是在对我示威？她像莫文然一样能在很远处感知到弦识种子的存在？”
想到这，左侦把烟头狠狠地甩在地上，用脚使劲踩灭烟头，现在的他需要重新整理思路，重新查看每一块记忆碎片，对故事进行二次搭建。
“如果她和莫文然对弦识有着相同的感知能力，那么在之前的那么多个夜晚我之所以每次都会扑空就是因为当时已经被她发现了，所以她才选择在我周边的地区开展破坏。如果是这样的话，就算再来一百次我都不可能赢，原来这每次几百米的差距根本就是不可逾越的鸿沟。但是，昨晚她居然露出了马脚让我发现了踪迹，从之前的作风来看她不应该犯下这样低级的错误。况且，居然穿着白色的衣服在黑色的夜空飞行，这简直是巴不得被别人给发现。等等，如果真是这样，难道昨天她也是故意让我发现，然后今天又穿着和昨天同样的衣服来提示我她的身份？”
左侦咽了口口水，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目前的局势与自己先前的认知已经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他必须重新制定策略应对。“如果之前的逻辑都是正确的，那么她已经成功地将我引来了这里，而像个兵马俑一般站了半个小时也不是在等其他什么人，而是在等我。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我发现了她的秘密？但如果想铲除我她早就该下手了，还在这浪费什么时间。现在的我们就像蓄势以待的两方军队，都在等待对方先出手，这场较量已经演化成了一场心理战。”
时间的流沙逐渐让左侦开始变得焦躁，而路边的夏追时犹如置身于时间隧道之外，没有任何变化，也没有露出任何破绽。同样让左侦感到奇怪的是在过去追捕罪犯的过程中伏击守候几小时甚至一整天的经历他都扛过来了，但是今晚他的定力全失，一刻都等不下，恨不得马上冲上去揭开这谜底。
“好了，你赢了。”他决定结束这场其实并不算太长久的马拉松等待。从大楼天台缓缓降落到地面，经过一个转角他走到了夏追时所处的道路上。从很远的距离他就看到路灯下的白衣女子，左侦以正常的步频向前走去，他尽量调整呼吸让自己显得自然一些。一百米，八十米，五十米，二十米，“现在选择调头离开也许还来得及，可能会逃过一场灾祸。”他这样对自己说。
有时尽管心中会有互相矛盾的念头让自己困于选择，但本能、直觉或是潜意识还是驱动了最原始的动力。
当距离只剩下十米时，左侦知道这一切都已经无法阻止了，泰坦尼克号将不可避免地撞上冰山。前方的白衣女子依然像一座冰冷的雪山，没有动静，没有感情。画面开始越发清晰，左侦甚至已经看出了女子外衣的款式和鞋子的牌子。
“小姐，你没事吧，晚上一个人呆这里不太安全，快点回家吧。”走到女子身前时左侦停住了脚步，转向她说道。借这个机会他看见了她的脸，那脸上擦了非常浓的妆，但从五官来看，感觉即使卸了妆也应该是个美人。
夏追时抬起了目光看向了左侦的脸，轻柔地说：“谢谢关心，我没事。”
“你在等人？都这么晚了。”
“晚？如果现在算晚，那么比现在再晚七八个小时的明天早上算什么？”
这一问真把左侦问呆了，他连续眨了几下眼睛后说：“啊，你这说法倒挺有意思。嗯，再等等就又变早了嘛。那你要等的人快来了吗？”
“明知故问。”
听到这句回答左侦的表情瞬间严肃了起来，他知道该来的都是要来的。
“为什么？”
“我很好奇大警探到底多有耐心。”
这明显是一句充满挑衅的回话，不过让左侦不可否认的是她的声音的确非常好听，耳朵不会骗他。这完美的音色甚至差点让他忽略了夏追时对自己身份惊人的揭露行为。
“你怎么知道我是警察？”
“这很难吗？”
“也是，本来就有几个弦识人知道我了。所以你也是故意让我发现的？”左侦决定单刀直入。
“毕竟是普通人，不让个车马炮玩不起来。”说到这夏追时整个人突然松弛了下来，不再像个稻草人，整个人有了生命力。
“玩？这几个月来，这么多晚上还玩的不够吗？”
“可惜你们这些警察的能力实在是不敢恭维，好不容易才等来一个稍有点本事的。”
“看来你有点怪异的乐趣，和那几个混蛋比起来好像倒还是个善良的人。”
“每个人的兴趣不同而已。”
“那你会和他们一起么？”
“结果都是更改不了的，我们只是等着最终那一刻的到来，然后接受现实。”
“什么意思？听上去怎么这么消极？”
“我们都处在一条单向的时光隧道中，结局也许就在前方等着我们，你感受到了吗？”说着夏追时将双手伸向半空，“尽管我们摸不到时间，但它就在这里，它带给了我们不能抗拒也不能选择的现实。”
“这大晚上的你一个人在这里瞎想些什么！”
“你觉得我美吗？”夏追时总是语出惊人，她像找到一位知音一样要向面前的人好好倾诉一番。
“美……”
“我都快四十了，也没有结婚，当然不是因为没有缘分，而是因为我知道我的幸福不会持久。”
“你这又是信了哪门子算命的说法？” 虽然左侦感觉两人的对话已经有点走偏，但他却附和着对方。
“不是算命，而是身边真实的经历。我的家族有一种遗传性很强的绝症病史，我的爷爷在中年时就因为这种疾病过世了，在我小时候我的两个姑姑和一个叔叔都是这样离世的，最后我的爸爸也因此而离开了我们。你知道这是种什么样的感受吗？我们就是一群在出身时就被绑上了定时炸弹的人，虽然不知道还剩下多少时间，但是我们知道那都是迟早的事。随着年龄的增长我现在自觉地提高了体检的频率，这颗炸弹随时都会炸毁我的生活。”
“别那么悲观，现在医学技术比以前发达多了……”
没有理会左侦的安慰，夏追时继续说：“懂事后，面对这样的命运我很无奈，长辈们在生命末期的那段时间里在病痛的折磨中挣扎至死的惨状一度另我很害怕。当你发现你和周围人的不同，你会羡慕又嫉妒他们正常的人生，想到自己血液里流淌着的致命威胁，感觉以后的生活都是一片灰暗。后来，慢慢地，我学会了接受这一切，学会了安静地生活去等待命运的审判。而答案就在这看不见摸不着的时间里，幸运厄运在这里，欢乐悲伤也都在这里。时间啊，它不会因为你的意志加速或放缓脚步，永远是这么一秒一秒推着我们前进。”
夏追时一个人说着说着情绪激动了起来，很难想象之前她还是个冷若冰霜纹丝不动的木头人。左侦也感受到了压抑在她内心深处的积郁，在这个寂寥无人的深夜，透过路灯他一点点看清了夏追时的面目，她的美丽让人有一丝同情。
“我想你该好好休息下了，你这样是很容易患上抑郁症的，我认识不少心理医生，强烈推荐你去咨询一下，心理问题可不是小事。”
“我一边在时间中等待命运的降临，一边又在拼命追赶时间。每一天对我来说都很宝贵，抓紧时间去实现自我的价值，不要留有遗憾是我目前最大的希望。”
“你想做点什么？”
“我的爸爸是一位业余音乐人，准确说是他自己心中的音乐人，因为在世时他的作品根本没有得到大众的认可。作曲只是偶然间变成了他的一个念头，没想到此后他竟然完全陷了进去。他发觉了其中的乐趣与自己所具备的天赋，在几年中他写了二十几首歌曲并接连向专业公司推送。而现实的美感连理想的十分之一都达不到，在没有收到积极的回应后他辗转了多家唱片公司，但都没有任何消息。”
“我想许多人都有这样的经历，谁都想成功想出人头地，最后能站上舞台接受掌声的人还是凤毛麟角。”
“在继续写作歌曲的过程中他被查出了绝症，这几乎击垮心灵防线的噩耗让他长时间陷入消沉，他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家里人虽然一直支持他的想法，但从内心来讲我们也没有对他的作品抱有很大的希望，我们只是做到了家人理所应当给予的支援。”
“后来他又继续创作了？”
“是的，度过了最开始的低潮期后他重新振奋了起来，这让我们都喜出望外，我们比以前更加鼓励他去创作，希望以此在精神上给他足够的力量去抵抗病魔。向单位请了长病假后爸爸就一边接受治疗一边全身心地投入到音乐创作中。”
“是吗，是什么类型的歌曲？有空可以给我听听吗？”
“爸爸认为只有得到唱片公司的认可，他的音乐才能真正获得成功，那才是他的梦想。此后他就成为了一个追赶时间的人，他要在有限的时间内完成任务。他抓紧时间创作，每日每夜一边又一边地修改，他知道自己明天的身体情况会比今天更差，为此每一次病痛发作都是催促他创作的闹铃。半年后，汇聚他人生最后关头全部心血的作品终于完成了。凭心而论，也许是因为有了之前一段时间的练手，或是经历了人生的波折后得到了更深刻的思想领悟，爸爸创作的最后几首歌曲在我看来的确比之前的优秀很多。我也非常相信这次会获得成功。”
“后来发行了吗？”
夏追时轻轻哼出了小调，歌声轻快缓和，像在沉静诉说人间的万千故事。在她悦耳音色的演绎下，左侦喜欢上了这音乐。“但是成功绝对没有那么容易，你需要天赋和努力，还有运气。即便这一次他信心满满，也终于得到了一家公司的认可并进入到了候选名单，但当要走向寻找歌手演绎并发行的下一步时，一切又没有了动静。一段时间后他的病情就迅速恶化，整个人在一次接一次的化疗后已经脱了形，我们都知道剩下的就是倒计时了。”
左侦不再发话，只是默默听着夏追时动情地诉说。
“随后爸爸通过一些渠道去接触更多的音乐商，同时继续等待消息，每过一天希望就少了一点。时间对于一个普通人和一个濒临死亡的人来说具有截然不同的意义，你现在可以轻松度过的每一天对有些人来说是上天最后的施舍。”
夏追时走出几步，把背影留给左侦，继续说：“到最后爸爸一直没有放弃希望，尽管身体日渐消瘦，但意志却丝毫没有动摇，他说他只是缺一个伯乐。”
一股冷风突然从远处吹来，原本已经因为夏追时的存在而睡意全无的左侦被吹得更加精神了。夏追时又向前走出了两步，用手整理了被吹乱的头发后低声说：“他还是输给了时间，饮恨离开了世界。”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左侦喃喃自语。
“临终前爸爸嘱咐我要看管好他的手机，因为那是各种公司会联系他的唯一方式，他希望我能替他等到那一天。于是，在随后的时间里我就代替爸爸成为了追赶时间的人。”
“后来呢？”
“他的手机象征着他，我时刻一直注意着它的动静，每次出门我都会带上两个手机，听到那部手机的铃声时我都会很激动。不过随时间推移这股期盼也逐渐减弱，到后来我只是麻木地接起一个个电话，电话那头大多数也都是各种投资产品的推销员。我曾有一段时间想自费将爸爸的音乐发行出来，希望让市场来检验一下他的作品，虽然我知道这不是他的本意。”
“毕竟也是一片孝心嘛。”
“正当我要这么做时突然接到了一家公司的电话。”
“噢？”
“是一家上海本地的音乐公司，说是看中了几首曲子，想买下来找歌手唱出来。”讲到这里，夏追时的语气还是很平稳。
“那是真一件大好事啊，你爸爸在天之灵也会欣慰的！”
“放下电话后，我只能傻傻站在原地发呆，很久后才回过神来发现原来我已经穿过了那个等待已久的时点，那个时点的空气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只是我的心脏在短时间内强烈地震动，那是成功追赶上时间的表现。当天下午我就冒着大雨跑到了爸爸的墓前，告诉了他这个喜讯。在他的墓前我难以抑制激动的心情放声大哭，在为他感到高兴的同时我也很伤心，我多希望他能亲自看见这一天。”
“人世间就是有很多无奈和遗憾。”
“真的很可惜。在宇宙壮阔的时间长河中，即使是爱因斯坦这等拥有伟大智慧与才能的人物，也只能抱着自己终身追求的科学谜题遗憾离世，渺小的人类根本是可以忽略不计的。在获得弦识之力的初期，我对这天赐神力欣喜若狂，一度以为自己终于可以逃出作为人类的种种局限了。而后来才发现我们只是作为弦识种子的携带者，能永恒的是种子而不是我们。弦识人照样会生老病死，等我们死去后种子马上会找到新的载体，而我们就像没有存在过一样。”
“正是因为生命是有限的，所以才显得弥足珍贵，每一天这都是老天爷赐给我们的礼物。而你的生命现在已经完全与众不同了，你知道自己身上的力量代表着什么吗？不要再浪费时间了，和我们站到一起，为人类而战吧！”
对于左侦的话夏追时好像没有一点兴趣，她只按自己的想法说话：“爸爸作品的问世虽然带了几分遗憾，但还是鼓舞了我，在有限的生命里创造出比我们生命更长久的东西，是多么有意义的事。最近，我也开始创作了，可能是爸爸的基因多少给了我点音乐细胞吧，我也想用自己有限的生命创作出有价值的东西。当然，我的水平离他还是有点距离。自我们出生那一刻起死亡就步步走来。我们追赶着时间，时间也在追赶我们。我也要再加把劲了，你等着吧，和时间一起等我的作品问世。”
“难道这大晚上你一个人出来干的这些事还是为了寻找灵感？”
“这里真的可以给我灵感，当然一方面也是一种刺激。”
“我想和你说点正经的，那帮人现在是什么打算？目前处于什么状态？”
“靠自己的力量统治全世界，先从上海开始下手吧。”
“上海？他们要怎么下手？”
“时间会告诉你的。”金色的光从夏追时的体内散发出来，她像火箭一样逐渐离开地面。
“你这就要走？等等！”
“时间可不等人。”
“你叫什么名字？”
“西方第三宿胄宿夏追时，一个追赶时间的女人。”
左侦不知道自己今晚到底做了什么，他只是追踪着一个弦识人，然后和对方发生了一通后来想来非常无厘头的对话，最后又突然告别了对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