巢湖文海《人生感悟ABC》烟雨亭

三月遗失的碎片

2020-03-19  本文已影响0人  昇夫

有时,因生活的愁闷,让我感到,如果没有现实生活作为依托,“文学”就没有了它的根基,它什么也不是。然而,只要活着,作为精神领域的一种,“文学”随活着一起存在。我况不知道“文学”的面目,便假定把写作也归为它的范畴,那么于我,还在于记录。面对无聊的潦倒的寂寞的孤独的逝去不再回来的平常日子,我像一个饥荒年代的农民,走在一条遗失零碎粮食的路上,舍不得地,又贪得无厌的,想要将它们一粒一粒拾起,为填虚空的肚子,为苟且的活着,为了那尚在喘息的一口气。于是,在文字的王国,我尽可能的构建它一层层华丽的外衣,像睡前希望自己能做个甜美的梦一样。那么它的名字总是很重要,厚实的,装模作样地,写下这样一笔,且叫它,遗失的碎片,时逢三月,再缀上三月吧。是啊,何况是这样的三月呢!

碎片一,春雨疾密赛春梦

第二天,我在点点雨声里醒来。显然不是下雨吵醒了我,因为此时的雨还下得很小,稀稀落落地,像雨才止后屋檐还在滴水的样儿。是该醒来的时候,想来因归睡得晚,才使得醒来已不是早晨,而是上午了。

不一会儿,外面雨竟自大起来,我像站在隔壁的墙隅,听见邻家在滚黄豆,粒粒圆圆的豆子从匾的上端顺势滚落到下沿,发出不疾不缓的动静。待我起身烧水来喝,雨,急了,像是尿满满的,憋得急了,要放闸倾泄,顿时,密锣紧鼓般,疾密十分。让我想起过年时大年初一出行鞭炮四下齐鸣热闹的场景。很快,就淹没了壶水哼响的声音。

这是三月的春雨,虽疾,但雨丝细密。如果说夏天的暴雨像男人的暴躁,那这阵春之疾雨便似女人,听,大珠小珠落玉盘,酣畅妩媚。

我虽没有怎么用心,却无端地想起,郁先生(《迟桂花》中的主人翁)说在闻到桂花的香气时引发性欲的冲动,而这疾密的春雨,使我总要羞怯以做正人君子般不敢说出口,怕落得人骂,白日春梦。

碎片二,午后鸟吵架

不妨碍地,倒让我又想到昨日的午后,顺吃午饭的时候,闷捱不过,沿着河堤往尽头的湖方向走,在经过那片狭长的菜园段时,一阵喧闹的鸟啼声,正如那场疾密的春雨的阵势,在河对岸一棵大树上不住地鸣叫。不知道究竟有多少只,隔着河,自然看不见它们的身影,只有嘈嘈杂杂的一片鼓噪。有几只叫得特别地响,其余的倒成了助威的背景音,整个形成一种宏大的声势。那时,我竟然觉得它们是在吵架。好好的春三月,多好的时光啊!我却奇怪自己:为什么认为它们是在吵架呢?而且吵得凶,不可开交。恕谅我,还觉得是一堆女人在吵,其间有婆婆,有媳妇,有孩子。各说各有理,尽最响的大声来增添自己的气势,来表明自己有理。哎,真不该,怪我居然会这样想。

碎片三,鸡啼三更又四更

我总很容易因此联想,从听鸟叫认为是吵架想到是由于内心的忐忑不安。为什么不安呢?这样想着,便用来解释为什么睡得晚的缘故。虽然牵强,但这些日子睡得晚是事实,并不是成心的,因为起得晚,起得晚的原因是因为睡得晚,这倒成了一种绕不开的循环逻辑。

三更了,隐约听见鸡叫。城市的夜,经过一个长冬,似乎还没有完全苏醒,倒不似往常般热闹。凌晨一过,夜像醉汉疯癫后就要沉睡去了。

不一会儿,又传来鸡啼声,这一刻,已是四更。

沉寂的夜,那叫声从最深最黑的夜中传来。三更时如正燃的炭火,毕毕剥剥,不安宁。四更,炭火即将燃烬,眼看将偃旗息鼓。

白天的雨也早已停息了。四下死寂,感觉夜如炭火燃烬后,止留一堆厚厚的灰烬,那灰烬随之瘫塌,残留一小块黯红的颜色。

打开门,门吱呀地响,听着让人不舒服,像是熟睡中却有噩梦在等待着。走出小屋,站在廊道门口望着深沉的夜,零乱的夜灯,一只只迷离着,天色灰蒙蒙,很小的天空,密匝匝的地面铺满水泥森林,些微的空隙,是密实的街树,看街树,生长得已延伸到阳台沿上。在暗黑的夜里,枝叶的黑影静静显现在那里,看不清一片片叶子,连叠在一起,成了它们的影子。看上去,错以为是家乡门前的樱桃树,或是桃树。其实,它们的叶子比樱桃,桃树的叶子要大两倍不止,这是夜的错觉,还是眼睛的错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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