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小说“情探”系列小说之《第三者》

第三者(7)顶罪

2018-05-28  本文已影响7人  锦瑟年华89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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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

郑翌铭坐在审讯室里,廖昌被押解进来,押解他的警察退出后,郑翌铭端起桌上的一次性水杯走过去放在他面前。何先民闭着双眼,看也没看一眼。

郑翌铭想了一下,道:“干爹,你说过跟老中医不玩偏方,但你这次的方子可真够骗的。”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何先民睁开眼睛,看了一眼郑翌铭,“该交代的我已经都交代了。”

“我拿着你的录音去花店核实过,负责接电话的女收银员说那根本就不是你的声音。”

何先民愣了一下,旋即恢复神色,道:“她每天接多少电话,她能记住每一个客人的声音吗?我都不信,你作为专业人员怎么能信?”

“尽管我拿不出确切的证据证明你在隐瞒一些事实,但我不相信林依华是你杀的。”

“是我杀的,我都承认了。孩子,我奉劝你,千万不要轻信自己的感觉。”

“我干爹是一个善良和蔼的人,他不会杀人。如果你硬要说自己杀了人,那就只能说明你不是我干爹。”

“随你怎么说吧,我承认我杀人了,这样的结果对你对我,对所有人都好,不是吗?”

“不,这样的结果对真相而言不太好。”

“真相?真相算什么东西?”

郑翌铭点点头,道:“真相是对我是最重要的东西,我既然干了这一行,就决定了我爱真相胜过爱生命。”

何先民苦笑了一下,然后不管郑翌铭再说什么,他都一言不发。郑翌铭觉得实在问不出什么来便起身准备离开,这时何先民开口,他说:“干爹有有一件事情想求你。”

“你说就是,千万不要说求字。”

“林依华说他把你干妈的尸体埋在我们村后山坳的一棵老柿子树旁边。你有时间的话,带何去一起去把尸体起出来,好生安葬,干爹在这里谢谢你了。”

“好,我答应你。”

出了审讯室,他向一直站在审讯室外的龙飞走去。

“他的嫌疑人身份疑点重重,我们不能全部听他的,而是要继续深挖其他线索。”

龙飞点点头,道:“是啊,我也觉得他的杀人计划有些不太对劲。”

“哪里不对劲,你说说看。”

“何先民说他是在去花店的路上给刘孜孜打的电话,让他找到那个正在路边玩耍的小男孩儿,还穿红色衣服的。根据时间来看,他当时确实是在半路上。那问题就来了,何先民怎么知道恰好那个点路边有个小男孩儿,还穿着红色衣服?难不成他是千里眼吗?”

“没错,而且刘孜孜还说那天给他打电话的那个人和他的声音很不一样。”

“所以我判断,当时一定还有一个人在花店附近用何先民的手机指挥刘孜孜,只不过用的是何先民的手机罢了。”

郑翌铭点点头,道:“另外还有一个逻辑难以自洽的地方,我干爹说他和刘孜孜很熟悉,那他应该了解刘孜孜的为人——谨慎,把钱看得很重。可他还是要找他帮忙,以至于出现了强要借条的突发事件,结果暴露了自己。如果我是他,我就不会找这样的人帮忙,而会找一个更稳妥的朋友。”

“这可以算作一个问题,但也不算是个问题。可能他只有刘孜孜这一个朋友,也可能他没想那么多。”

郑翌铭摇摇头,道:“没那么简单。照他所说,他是经过周密计划的,那他就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虽然我跟我干爹相处时间不长,但我相信他的智商,他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你呀,就是太想为你的好干爹洗清嫌疑了。”

郑翌铭抿了抿嘴,道:“我并没有说他无罪。他和这个案子肯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至少是个帮凶,但他绝对不会杀人。我们总不能放过真凶,只治一个帮凶的罪?要验证这一点其实很容易,你只需要问刘孜孜一个问题即可。走,去你办公室,我验证给你看。”

龙飞跟在郑翌铭身后向办公室走去,郑翌铭用座机以免提的行驶拨通了刘孜孜的电话。

“喂,你哪位啊?”电话里传出刘孜孜的声音。

“刘老板,你好,我是公安局。”郑翌铭说。

“警官,你好,你好。”

“有个问题想问一下你,你平时借钱给别人,是不是无论金额大小,都要借条的?”

“嘿嘿,警官,你问这个干什么?”

“老实回答就是,别问那么多。”

“是的,不管金额大小,我都会要借条,而且要当场写给我。我挣钱不容易,所以在钱上很谨慎,这也是我的原则。”

郑翌铭脸上露出笑容,道:“那你的朋友都知道你这样吗?”

“当然知道。”

“廖昌也知道?”

“那是当然,我们是多年的老朋友了。”

“还有一个问题,那天廖昌给你的借条,是事先准备好的,还是当场写给你的?”

“事先准备好的。”

“好,没事了,你忙吧。对了,抽个时间把借条送到公安局来。”

郑翌铭拿起话筒,然后放回,挂掉了电话,问龙飞:“你在花店的监控中有看到他写这张借条吗?”

“没有,他送完花,在收银台逗留了两分钟左右就离开了花店,中间没看到他写什么东西,不过好像接了一个电话。”

“怎么样,龙队,还觉得我只是为了给我干爹洗清嫌疑吗?”

“这下,我是真闹不明白了。”

“只有一种解释,他没有说实话,他是想为人顶罪。”

“为谁?”

“那个在新月花城附近指挥刘孜孜的人。”

“你是说,他是幕后凶手?”

“对。我们一开始的推测并没有错,完整的情形应该是这样:幕后凶手指挥刘孜孜完成送定金的工作后便离开了新月花城附近,他打车前往何先民回别墅的路上等他,何先民回去的时候载上了他,将其带回案发现场。杀完人后,同样地坐在何先民的面包车中离开案发现场。”

龙飞眉头紧皱,若有所思的说:“那问题就来了,何先民为什么要帮他?帮他杀人,还帮他顶罪。”

“现在还不知道,可能是他有什么把柄落在那人手里了吧。”

“那你看,我们下面该怎么做?”

“第一,查新月花城附近的监控,找出20号下午在新月花城收到定金后20分钟离开或路过那一监控盲区的所有车辆,尤其是出租车,黑的士。第二,查何先民的手机通话记录,看看他在案发前后和什么人有过联系。第三……”郑翌铭停顿了一下,“第三,安排一个警察和我去龙吟市我干爹老家,到当地公安局把我干妈的案子给结了,顺便,我想起出我干妈的尸骨,好生安葬。”

龙飞点点头,拍了拍郑翌铭的肩膀,表示安慰,他说:“我现在这边离不开你,能不能晚点再去处理你干妈的事?”

“不行,我干妈都抛尸荒野十几年了,现在既然知道了,就该尽早让他入土为安,也算是我这做干儿子的尽一点孝心吧。”

“可我现在这里正是紧要关头……”

郑翌铭笑了笑,道:“我今晚出发,后天早上就能赶回来。”

“那好,我安排张志跟你一起去吧,他会开车,是个老司机。”

郑翌铭点点头,道:“只要有一个能亮证件的就行。”

郑翌铭坐在出租车上看着窗外的夜景,他心情很沉重,不知道等会儿见了何去该怎么跟他说。何去和何萤盼望再次见到自己的父亲盼望了这么多年,而现在他终于出现了,却是以犯罪嫌疑人的身份出现的,重逢的地方将是在看守所里。另外还要告诉他们柳云不是失踪,而是18年前就已经死了。于情于理,郑翌铭都觉得难以启齿。

何去家楼下,郑翌铭下车,他抬头看了一下五楼的窗户,里面的灯还亮着,那是何去的家。郑翌铭走进电梯,电梯缓缓上身,在五楼停下。走出电梯,郑翌铭在502门前犹豫了好半天,才终于敲响了门。

何去开门,他有些意外,盯着郑翌铭没有说话。

郑翌铭问:“怎么,不欢迎吗?”

何去愣了一下,道:“怎么会,快进来。”

郑翌铭进门,扫视了一眼房间。

何去关上门后向厨房走去,“你先坐,我给你倒杯水。”

郑翌铭走到沙发前坐下,目光落在电视机正上方的箭靶上,箭靶上星星点点,满是窟窿。何去端着一杯水过来,放在郑翌铭面前的茶几上。

“我这里没什么人来,就没备什么茶叶,只能喝白开水了。”何去说。

“我喜欢喝白开水,茶叶太苦,咖啡太冲,都不适合我。我记得小时候你最喜欢喝的一种饮料叫什么来着?现在市面上好像都很少看到了。”

何去坐在沙发上,说:“健力宝,一个被外资猎杀的中国民族品牌。”

“对对对,那时候我俩抢着喝,争得面红耳赤,你现在还喜欢喝甜饮吗?”

何去笑了一下,道:“现在天天和老外混在一起,办公室里只有咖啡可以喝。”

“有没有谈女朋友?”

“没有,我身边都是外国女人,他们太开放了,我受不了。”何去笑道,“对了,你和我妹结婚的具体日子定了吗?”

“计划是年底,这离年底还有半年呢,哪能这么早就定黄道吉日。”郑翌铭抬头看了一眼箭靶,“和干爹一个样,喜欢玩这个?”

“我现在一个人住,无聊,就只能自己找乐子。”

“是你不和家人一起住的,家里房子那么大,还能缺了你一间房?”郑翌铭起身拍了拍何去的肩膀,“去,拿两支箭来,看看我能不能射几环。”

何去警惕的问:“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郑翌铭低下头,想了一会儿,道:“你爸出现了。”

何去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大口出了两口气,有些激动的问:“他在哪儿?”

“你应该见过他,他就是林依华别墅里的花匠。他现在……在拘留所,今天刚刚被拘捕。”

“拘捕?他犯什么事了?”

“他涉嫌杀害林依华。”

何去猛的起身,大声一字一句道:“不—可—能!”

“你别激动,现在他只是嫌疑人,围绕着他还有很多疑点没有搞清楚。我也不相信他会杀人,只是目前他的嫌疑最大,拘留他,只是例行公事。我正在想尽办法洗清他的嫌疑,你相信哥,哥一定能做到。”

“我要去见他,我要问问他,他说去找妈妈,是不是已经找到了?”

郑翌铭张了张嘴,想告诉他柳云已死的事情,但他开不了口。

“你怎么不说话?带我去见他。”何去情绪激动的说。

“有件事情要叫你知道,据你爸说,你妈在18年前就已经就死了,是本林依华杀的。”

何去像泄气的皮球般重重地坐在沙发上,泪水从两眼滑落,他恨恨的说:“这个贱女人。”

郑翌铭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静静地坐在那里,忧伤的看着他。

过了好久,何去才从震惊的情绪中回过神来,他说:“你今天的到来可真让人难忘,一下子带给我两个大大的坏消息。”

“其实我也不想,我本想等案情真相大白再告诉你。”

“我再说一遍,带我去见他。”

“他说他不想见你。”

“为什么?”

郑翌铭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等他说相见你的时候,我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

何去点点头,道:“何萤知道了吗?”

“我没敢告诉她,怕她受不了打击。”

何去点了点头,说:“你做的对,永远不要告诉她。”

郑翌铭想了一下,道:“今天晚上11点我想启程去你老家把你妈妈的尸骨找出来,好好安葬,你跟我一起去吧。”

何去低头想了一会儿,说好。

“那十一点你到滨江区公安局找我汇合。”

何去点点头,道:“我跟你一起去。”

从何去家出来,郑翌铭打车前往滨江区的商业街,下车后他走进一家酒吧。

一个经理模样的人立马迎上来打招呼:“铭哥,你来啦。”他叫小波,是郑翌铭的朋友,这家酒吧的老板。

郑翌铭没有理会他的热情,淡淡的说:“老规矩。”

郑翌铭所说的老规矩是他常坐的那个座位和一杯白兰地酒。郑翌铭走过去坐下,服务生将一杯白兰地送到他的手上,然后,他边喝酒边欣赏舞台上驻场歌手的演出。和所有酒吧一样,驻场歌手经常换人。郑翌铭已经记不清这酒吧到底换过多少个歌手,有男有女,有美有丑,和驻场歌手一样更迭频繁的就是服务生们。不过有些面孔总是不变,小波的面孔就是那始终不变的那张。小波大学毕业后继承了父亲的产业,这家酒吧就是他继承的产业之一。每当郑翌铭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会来这里喝一杯。

小波接手后,重新改造了酒吧。从设计到选料到装修,他都亲自把关,这使得这家酒吧有着合理的布局,明暗适宜的灯光,良好的音响效果。阿华最钟情干的事情就是遴选驻唱歌手,他大学攻读的是音乐,但无奈才气太欠,毕业后折腾了一段时间,没有折腾出个样子来,就放弃了歌手梦,而没有成为歌手的他便将自己没有实现的梦想寄托在了他人身上。他特别注重发掘有原创能力的歌手,然后力所能及地帮助他们。在过去的几年里,从酒吧走出去的歌手有几个已经红了。他们红了以后没有忘记阿华,和他私下里依旧保持着联系。每年年底,有几个还会回来进行免费演出,给酒吧带来了巨大的人流量。有不少歌迷为了一睹自己偶像的风采,不惜从全国各地赶来。酒吧平时生意就不错,年底有了走红歌手们的演出,人更是多到无以复加。有很多歌迷连门都挤不进去,只能站在酒吧门外彻夜守候。阿华的叔叔想过再开一家酒吧,但阿华没有同意。他说:“做事情要专注,钱嘛,什么时候赚得够?”他对郑翌铭说自己更乐于一辈子只做一件事情,最大的希望就是从自己酒吧里走出去的歌手都能走红,这让他觉得很有成就感,比自己红了还有成就感。

郑翌铭一个人坐着低头喝闷酒,小波端着一杯酒走到他身坐下,说:“怎么,心情不好?”

郑翌铭抬头看了一眼他,道:“没有。最近酒吧生意怎么样?”

“还行。哎,哥,我听说你最近在帮公安破林依华的案子?”

郑翌铭感到意外,他问:“你听谁说的?”

“那天我在一家会所玩,听两个人讨论这个案子,说新来的支队长请你做了顾问。”

“你小子学点好吧,不要整天去那种地方,你这酒吧还不够你玩的吗?”

“就是个休闲的地方,不是你想的那些。”

“那两个人你认识吗?叫什么名字?”

“不认识,但是经常能见到,我们都是里面的VIP嘛。”小波掏出一张黑色的卡片递给郑翌铭,“这是会员卡,你以后要想玩,来找我拿卡。”

郑翌铭接过卡片,端详了一眼,他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这张卡,凝思了一会儿才想起来,他在何去那里见过。上一次和何去一起吃晚饭,就餐结束后,何去抢着买单。他拿出钱包掏钱的时候,一叠卡滑出了钱包,散落一地。郑翌铭去帮他一张张捡起来,其中有一张卡便是这张。

“行,下次想去玩的时候来找你拿。”何先民将会员卡还给小波,然后掏出钱包,抽出一张百元大钞放在桌子上,“我还有事,先走了。”

“好不容易来一次,再玩一会儿嘛。”

郑翌铭起身,笑着说:“哪像你呀,有钱又有闲,今晚,我可能连觉都没得睡。”说完,他转身向外走去。

郑翌铭回到公安局一走进龙飞的办公室便问到一股花香。郑翌铭嗅了两下,问:“什么味道啊这是?”

坐在办公桌后的龙飞笑道:“卢梦然说明天是你生日,刚好路过来探望你,结果你不在。来,生日礼物。”龙飞将一束花和一个礼品盒推到郑翌铭面前。

郑翌铭问:“什么花,这么香?”

“我对花可没了解。哎,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我和她认识这么多年,我的生日她没有这么一次上心过。”

郑翌铭白了他一眼,说:“以前你在省城,人家想对你表示也没机会不是。行啦,说话别阴阳怪气,酸溜溜的。”

“你晚上去哪儿了?几个小时没见到你。”

郑翌铭收起笑容,道:“去何去家了。”

“跟他说了?”

郑翌铭点点头。

龙飞说:“他迟早得知道,早知道比晚知道好。老郑,你说这个到现在为止,咱们是破了还是没破?”

“照理说算是破了,人证物证口供都有,证据链也完整。”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能怎么办,继续查呗。”

“有个问题想问你,如果犯罪嫌疑人不是你干爹,你也会这么坚持吗?”

郑翌铭的目光从那束花上移开,盯着龙飞的眼睛,道:“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你认为我会吗?”

龙飞被他盯得有些不舒服,他转过头,避开他的目光,道:“你跟你干爹说的那句话,我很欣赏,‘爱真相胜过爱生命’。就冲你这句话,我相信你。”

“每个人都只有一条命,如果因为草率搞出冤假错案,让清白的人枉死,而让真凶逍遥法外,那我们等于是在犯罪。把他的审讯记录给我,我带回房间好好研究一下。”

龙飞回到办公桌后面,拿起一本写着“何先民”字样的厚厚资料递给他。郑翌铭接过,说了声谢谢,转身向办公室外走去。

这时,龙飞看到花和礼品盒,立马叫道:“喂,你的生日礼物,不带回去?”

郑翌铭头也没回,说:“送给你了。我带回去,何萤要知道了会很麻烦的。”

龙飞正准备再说些什么,但郑翌铭已经出了办公室,不见了人影。

郑翌铭走出办公楼,抬头看了一眼阴沉的夜空,觉得有些压抑,他不由得叹了口气。这时他的手机响起来,拿出来见是何萤的号码便连忙按下了接听键。

“你个没良心的,说好每晚给我打电话的,却一晚也没打过。”何萤在电话里埋怨道。

“我刚走出办公室,正准备给你打来着,谁知你先打来了。”

“哼,整天就知道说好听的,糊弄人。”

“好好好,我错了,请老婆大人原谅。”

“没让你认错,我想说明天你生日,想要什么礼物?我送给你。”

“礼物就不用了,你买了我也没时间享用,明天我要出一趟远门。”

“哼,过生日都不能陪陪人家啊。”

“现在案子进行到关键时刻,我真是无暇分身。老婆大人,你就多多体谅吧,等案子破了,我补偿你。”

“早知道就不让你跟龙飞走了,死龙飞,坏龙飞。”

郑翌铭笑了一下,但突然想到何先民的事情,他顿时兴致全无,他岔开话题道:“我今晚去看何去了。”

“是吗?他最近怎么样?”

“他很好,你不用担心他。”郑翌铭说,“时间不早了,早点睡吧。”

“那好,你要注意休息,晚安。”

“晚安。”

挂上电话,郑翌铭看了看手上的审讯记录,然后加快脚步走出公安局大院,向招待所走去。回到房间,他立马坐到桌前,开始认真的翻开审讯记录。他一直坚信一条:假的就是假的,总会露出破绽。他试图以还原案发全过程的方式,找出何先民证词中的漏洞。

看了大概一个小时左右,手机响起,是张志的电话。

张志说:“郑老师,快11点了,他和车都在公安局门口等你。”

“好,我稍后就到。”郑翌铭合上资料,起身将其放进了小行李箱中。

郑翌铭提着行李箱赶到公安局大门口的时候,何去开着车刚好也到了。

“哥。”何去摇下车窗叫道,他看了一眼警车,“坐我的车吧,你刚拿驾照,夜路不安全。”

“不是我开,给我开车的是个老司机。”郑翌铭指了指警车道。

“那好,走吧。”

郑翌铭打开后车门,坐进车里。张志启动车辆,跟在何去的车后,驶进夜幕当中。

出了市区,车便上了高速。

“郑老师,你为什么不坐你弟弟的车?他那可是豪车。”张志问。

郑翌铭苦笑了一下,道:“他父亲出了事情,我这个做哥哥的帮不上忙。和他坐一辆车,感觉怪压抑的。”

张志叹了口气,道:“这案子,你夹在中间,确实挺不好受的。”

郑翌铭点点头,显得忧心忡忡。张志看在眼里,便想找个什么话题转移他的注意力。

张志问:“你和我们龙队是好朋友?”

“是啊,不止好朋友,还是大学同学。”

“听说你们大学的时候是死对头来着,怎么后来成为朋友了?”

“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往往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对手。我们就是那样斗来斗去,斗成了知己。”

张志点了点头,道:“确实是这么回事。”

之后,两人沉默下来。

张志好几次张张嘴,想再说些什么,可是却没有说出来。

郑翌铭觉察出了他的欲言又止,问道:“你好像有什么话说。”

张志惊讶的问:“你怎么知道的?”

“感觉出来的。”郑翌铭道,“有什么话尽管说吧。”

张志想了一会儿,道:“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对林依华这个案子有些新的发现和想法。”

“那你应该向龙飞汇报才是。”

“汇报了,但没引起他的重视。”

“哦?”郑翌铭有些意外“说说看,是什么发现。”

“记得今天下午我叫龙队和你进技术部办公室看那段监控视频的事情吗?”

郑翌铭想了想,他当时正在斟酌那封知情人X寄来的信的事情,并没有注意到监控内容到底是什么。“记得,监控内容是什么?我那一会儿在想其他的事情,没有注意到。”

“在案发前20分钟,从别墅区大门口到林依华家沿路的监控依次出现了短暂的空白,每段空白的时间大概是10秒钟。案发10分钟后,从林依华家到别墅区大门沿路的监控又一次依次出现了短暂空白。”

“这是怎么回事?”

“我判断是有人利用技术手段干扰了监控设备。”

“能查出是什么人吗?”

“通过别墅里的监控没有看出来,我正在联系交管局,调取通往别墅区主干道的交通监控视频,希望能有所发现。”

郑翌铭点点头,道“你的意思是当晚有人潜入过别墅,在案发后离开?”

“对。”

“如果说凶手是何先民的话,或者按照我们一开始给的推断,真凶是藏在何先民的车里潜入别墅,杀完人后又同样坐着何先民的车离开别墅的话,那这个人是怎么回事?他动用那么大功率的干扰设备,潜入别墅,不可能是闹着玩吧,一定是另有所图。”

“是啊,不管凶手是不是何先民,也不管是不是藏在何先民车上那个人,当晚另有一人潜入别墅,这是肯定的。”张志说,“郑老师,你真聪明,我随便一说,你就能看到本质。”

“少拍马屁。”郑翌铭笑着说,“张志,这个情况非常重要。我们要加快速度,争取明天白天处理完龙吟的事,晚上我就返回。”

“好。”

此时,时间刚好到2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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