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年少春衫薄
总以为喋喋不休的阴雨会绵延至黄昏来临,不成想一觉醒来,除了子规的夜啼,一切已转换成“静”的旋律。
再见,街道的距离仿佛隔着深邃的时空,唯彼此两两相望。
“我一直依赖陌生人的仁慈”,这句<欲望号街车>中费雯丽说过的台词, 无意间与数年前的故事交织在一起,配合着唐时薛涛指间的那抹月光, 悔恨的情愫宛如墓碑一样压在心口让人喘不过气来。
细思量,也许我只是自将堕落了,但是她爱我爱了那么久,她待我那么好。
醒在四层的一间客栈,隔着睡意极目望去,渭河两岸的风光尽收眼底,古老的河床托着滋养生命的元素迂回前行,好像千百年来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看不见源头,也看不见尾巴。两年前也同样是这样一座仿木客栈,你说我永远也无法剔除你留在我身上的印记,那时阳光透过窗帘不偏不倚的撒在你的左颊上,我迟疑半响敷衍道,虽然在我身上残留着关于你的过往,可我的内心依然像镜子一样明净。我一直不明白你当时为什么那么说,直到昨天收到一件匿名的快递,原来你的慈悲一直活着我的隐私里。
我很怀念什邡星星村遗址的那段朝阳,透过芭蕉叶的缝隙密集的垂落到我脸上,像宋代兔毫盏里面黑釉上的经脉一样纤细柔长,让人倍感温暖。 也喜欢将恬静的夜色比作一名身着睡衣平躺在我身边的女人, 有很长一段时间,这个比喻像水泥一样牢固的粘贴在我的信念之上,在最黯淡无光的日子里,是它填补了我生命中那些实在无法熬过去的空白。那时风沿着废墟悠然掠过,我斜倚着华灯初上的公交站牌,打量着挤在公交车上来来往往的人群, 焦虑与彷徨的神色跃然街边, 那时候,真希望每个人的归处都有一盏温暖的灯光, 一桌可口的晚餐,一个久违的拥抱,而不必像我,将姹紫嫣红的季节平成一眼荒漠。 不记得什么歌里唱的:“ 我衷心的谢谢您 让我忘却烦恼和忧郁”。 那些驾驭不了的幸福, 似那年你踮起脚尖无意间提前透支的一个吻。回头看,世事娴静的苟延残喘,红的只是樱桃。
但我相信,在那条巷子的入口处,依然残留着一丝微弱的气息和一缕轻微的颤动,那是我们曾经牵手的回音,如果仔细听,不难辨认,抬起头,月儿静谧一如那一天,我没有想到团圆, 我想起颐和园附近的那家星巴克咖啡店,在那家咖啡店靠近窗户的第二排有一张海报,海报上是穿旗袍侧脸微扬的张爱玲和《倾城之恋》的封面,那本书上这样描述着我此刻的感受: ”胡琴咿呀咿呀的拉着,在万盏灯火的夜晚,拉过来又拉过去,说不尽的苍凉故事……不问也罢”。
以为故事很长,街景依旧氤氲,然世事白云苍狗,总难意料。走过的路,并非虚妄,也不觉得累,只是没了期待。数不尽的满天星宿,回望处破败的客栈,熟稔的凝固在时间的侧面,仿佛在波诡云翳的路途上隐喻着扑朔迷离的终点。词云:
长恨此身非我有,何时忘却营营。夜阑风静縠纹平。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
K596”” :硬座””:31小时””:进站 ””:安检””:候车厅””:愿下一个下降,一切都被妥贴安放
村上春树以其恬淡而忧伤的笔吻在<挪威的森林>里写道,迷失的人迷失了,相逢的人会再相逢。我相信,只是不知道,在时光颠沛流离后的重逢,你的下一站,是否与我息息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