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汉书》研读227：李陈庞陈乔列传（三）
李陈庞陈乔列传（三）
陈龟
陈龟（？～158年），字叔珍，上党郡泫氏县（今山西省晋城高平市）人。他家世代担任边境将军，熟习弓马，称雄于北方州郡。
陈龟年少时就有志气。永建年间，他被举荐为孝廉，五次升任为五原太守。140年，他被汉顺帝封为使匈奴中郎将。这时南匈奴左部反叛，陈龟因为单于不能控制部下，虽然对汉朝归顺，但内部反叛，就胁迫其自杀，被征召逮捕入狱免职。陈龟后来又再次升迁，被封为京兆尹。这时，三辅地区的豪强大族，大多数欺凌屈枉小老百姓。陈龟到任后，厉行威严，全部理清那些受冤屈的，郡内百姓全都十分欢喜。
这时，羌胡人侵犯边境，杀害汉朝长吏，驱赶掳掠百姓，汉桓帝因陈龟家中代熟悉边境风俗，封他为度辽将军。陈龟在临行前，向汉桓帝上书说道：
“臣陈龟世代蒙受皇恩，驰聘于边陲，即使能展示鹰犬一样的能力，被困顿击毙于胡虏的王庭，魂魄尸骨不能返回汉朝，被胡人用去喂养狐狸，仍然无法尽到职责，报答陛下的万分之一恩情。臣生性顽劣驽钝，不具备铅刀割器那样的才能，过多蒙受国恩，享受荣华富贵，在有生之年，臣会以死报国。臣听说日月星辰不按照轨道运行时，要提拔贤士作为宰相；蛮夷不恭敬顺服时，要从行伍中提拔士卒为将。臣没有文武之才，却凭空充任鹰扬之任，对上有愧于陛下圣明，对下担心尸位素食，就是为国捐献身体，也于事无补。现在西部边境州郡，土地贫瘠，那里的人以马背上为家，以射猎为生，男子不去耕种庄稼，女子不从事机杼纺织。汉朝百姓要守塞瞭望，性命悬于锋镝之上，听到警报四散逃走，将士前往争战没有想到再能返回。近些年来，匈奴人多次侵犯汉朝各营寨州郡，残忍杀害长吏，抢夺欺侮百姓。将士们征战于沙漠，居民把首级系挂在马鞍上，有的地方家家被杀，有的整个部落全被屠灭，孤儿寡妇号哭在空城之中，野外没有青草覆盖，家中空空荡荡，就是有点生气，也形同枯朽。往年并州遭受水灾，蝗螟互生肆虐，庄稼被吃一光，租税更赋无法收取。老者不考虑能安享晚年，少年壮丁害怕生活艰难。陛下以天下百姓为子，天下百姓以陛下为父，怎能不天天耗费心神，考虑如何抚慰赐予百姓恩德呢！唐尧舍弃亲生儿子，把帝位禅让给虞舜，是想让百姓遭遇圣明君主，不想让百姓遭遇恶主治理。古公亶父拄着拐杖，率领民众离开故乡，追随亶父的民众是原来的五倍；周文王在西部治理，天下人归附。难道是他俩是用车装载着金宝，用这些来惠及百姓吗？近代孝文皇帝感念一名女子的话语，马上废除肉刑法律，他体察百姓，践行仁德，成为一代汉朝贤主。陛下继续中兴大统，承接光武皇帝大业，临朝听政，却没有留心这些事情。有些牧守行为不良，有的官职来自于皇宫宦官，他们害怕违背上面意思，得过且过，百姓的呼号之声招致灾害，凶悍的胡虏乘机发动进攻。目前的国库储备流入豺狼口中，安定边境的将军没有取得丁点功效，这都是因为将帅不忠，集体谋取奸利所致。以前的凉州刺史祝良，他上任不久，就严厉处罚属下各县官吏，太守县令县长贬职罢黜了接近一半。他施政没有超过半年，就取得了斐然政绩。对祝良这样的官吏，确实应当提拔奖励，以劝勉各官吏奋起，应当让祝良改任牧守，以便让其去除奸诈残暴。还应当重新选拔护匈奴、护乌桓、护羌的中郎将校尉，让精通文武之才出任，授予他们权力。要免除并州和凉州今年的租税更赋，宽恕赦免罪犯刑徒，扫除尘埃重新开始。这样一来，善良官吏就知道奉公守法会有朝廷福祐，恶吏也会知道结党营私的祸患，胡人的战马就不敢再次窥视长城，塞下就再不用派出探报示警了。”
汉桓帝顿时醒悟，于是改换了幽州和并州刺史，从营郡太守都尉以下的官吏，也大多被换调，并且下诏书说：“按照陈龟将军的奏报，免除并州和凉州一年的租赋，用以赏赐官吏百姓。”陈龟到任后，州郡中无不战战兢兢，鲜卑人不敢再靠近边塞，为此节省下来的军费，每年多达上亿。
大将军梁冀平时陈龟不睦，就进谗言说，陈龟毁掉国威，沽名钓誉，使汉朝不再受到胡虏畏惧。他被征召返回京师洛阳，请求退休返回家乡。汉桓帝又征召他封为尚书。梁冀的暴虐越来越肆意，陈龟上书讲述梁冀的罪状，请示汉桓帝诛杀梁冀。汉桓帝没有答复。陈龟知道自己肯定被梁冀所害，就绝食七天而死。西域的胡夷和并州、凉州的百姓，都为陈龟举哀，很多人前往吊祭其坟墓。
陈龟威震边疆
黄其军
作于2023年1月30日（古历辛卯年正月初九）
文中照片来源于网络，对作者的辛勤劳动表示衷心的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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