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嗣成屡试不第，“采茶歌”恨别情深｜元曲佳作欣赏(44)

沉吟图

钟嗣成，字继先，号丑斋。大梁（今开封市）人。屡试不第，后久居杭州。著有《录鬼簿》两卷，保存了许多元代杂剧作家作品。贾仲明《录鬼簿续编》认为他的曲"脍炙人口"，朱权《太和正音谱》则评其词"如腾空宝气"。散曲现存小令五十九首，套数一套。

闺怨

骂玉郎带过感皇恩

采茶歌 恨别

风流得遇鸾凤配，

恰比翼便分飞，

彩云易散琉璃脆。

没揣地钗股折，

厮琅地宝镜亏，

扑通地银瓶坠。

香冷金猊，

烛暗罗帏。

支刺地搅断离肠，

扑速地淹残眼泪，

吃答地锁定愁眉。

天高雁杳，

月皎乌飞。"暂别离，

且宁耐，

好将息!"

你心知，

我诚实，

有情谁怕隔年期！

去后须凭灯报喜，

来时长听马频嘶。

惜别

【注】此带过曲属南吕宫。由三支曲子组成。定格句式是：骂玉郎为七六七、三三三;感皇恩为四四、三三三、四四、三;采茶歌为三三七、七七。共二十一句十六韵。骂玉郎又名瑶华令;采茶歌又名楚江秋；鸾凤配：鸾鸟与凤鸟相偶配。比喻美满幸福的夫妻；比翼：比翼鸟。相传这种鸟一目一翼，两只在一起比目比翼，才能飞翔。后常以喻夫妻；

脆：破碎；没揣：无意间；厮琅：和下面的扑通、支刺、扑速、吃答，都是形声词；银瓶坠：借白居易"井底引银瓶"故事；金猊：金制的猊狻状香炉；支刺：很快地；乌飞：太阳落了。传说中说太阳里有三足金乌。后人以乌代指太阳；宁耐：忍耐；隔年期：很长时间；灯报喜：灯花报喜。相传人要是有喜事，夜里的灯芯就会烧燎开花。

曲贵创新。同样写别恨，这支带过曲就不落俗套。它抓住情人们分离前夕那段极为珍贵的机会，互吐情愫，喋喋不休。一方诉恨，一方安慰;一方山盟海誓，一方忧心忡忡。象声词语的排比连用，大大加强了人物的感情色彩，也袒露出他们内心的秘密。本色当行的语言，使本已情真意浓的感情，更加扣人心弦。周德清《中原音韵》把它视为"定格"，并说："音律、对偶、平仄俱好。"

小巷人家

凌波仙 吊陈以仁

钱塘人物尽飘零，

赖有斯人尚老成。

为朝元恐负虚皇命。

凤箫寒，

鹤梦惊，

驾天风直上蓬瀛。

芝堂静，

蕙帐清，

照虚梁落月空明。

【注】凌波仙：又名凌波曲。双调曲牌。定格句式是七七七、六六、三三五。共八句六韵，前两句及三三句均应对仗；陈以仁：元代曲家；钱塘：元代县名。在今浙江，属元杭州路杭州府；斯人：这个人。这里指陈以仁；朝元：道教的礼拜神仙；虚皇：太虚至尊。道教神仙，即天神；凤箫：即箫。因其声如凤鸣，这里当指陈的散曲。《太和正音谱》称其词"如湘江雪竹"；蓬瀛：传说中的东海二仙岛，蓬莱岛和瀛洲岛；芝堂：神庙；虚：太虚，天。

钟嗣成在《录鬼簿》卷下中，曾对元代二十一位同他相交的名公才人写了吊词，满腔热情地肯定了他们在元曲上的功绩，品评了他们的人品风格，记陈了他们的生活经历。这篇小令凭吊杭州的陈以仁，借景抒情，寄以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