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生花1||13岁生日那年,我妈在8楼一跃而下,为我爸殉了情

2021-01-23  本文已影响0人  我是木风

自怨前世情缘定,两生花开两生悲。

——题记

1

夕阳的余晖穿过数不清的高楼大厦,落在我的办公桌上。我手里端着香味浓郁的咖啡,站在49楼的落地窗前,俯视着这片全市商业最集中的地方。

如今,在所有人的眼中我是成功的代名词。

可是,如果能选择,我宁愿出生在普普通通的人家,有个温暖健全的家庭,也不要这被人仰视的孤独与无奈。

记忆拉回到很久以前。

那时,成人世界的丑恶并没有向我们伸出毒爪,我和双胞胎妹妹齐莫南跟着我妈住在一个高档的小区。我妈不用去上班,我爸也不经常回家,但是他会将生活费定期打在我妈的卡上。

虽然衣食无忧,但我妈总是阴晴不定、喜怒无常,而我和妹妹就是她的出气筒。

在她每次毒打我们时,嘴里总是狠狠地骂着:“都怪你们两个拖油瓶,你们如果是男孩,你爸早就离婚娶我了,都怪你们……”

打完之后,她又神经质地捧着我们的伤口,心疼地流泪,“对不起,对不起……”

是的,如你所见,我妈是我爸豢养在牢笼里的金丝雀,而我和妹妹是小三生的孩子。

我和妹妹会不会挨打,取决于我爸回家的次数。但我爸是个有家庭的男人,他每月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他每次回来,除了抱怨家里的母老虎有多可恶,就是让我妈给他机会等他离婚。

沉浸在男人甜言蜜语中的女人是愚蠢的。

不管怎样,我爸只要哄哄我妈,我妈就能高兴好多天。有我爸谎言滋润的日子,我妈不仅不沉迷于酒精,整个人都散发着母性的光辉。

可是,我爸离开后,她就会慢慢清醒,然后又重复酗酒,过起拿我和妹妹撒气的生活。

而我爸如果再回来一次,她就会再次相信我爸是爱她的,然后又正常好多天。

如此这样反复好多年,直到我和妹妹13岁那年,她才真正相信我爸是不可能娶她的。

2

我的童年是灰暗的,记忆中没有留下多少美好的东西。但是,到现在我依然记得,13岁那年的杜鹃花。

那年春天,物业在小区里种满了杜鹃花,夏天到来时,整个小区都是大片大片的血红色。

那时,我爸除了每个月准时到账的生活费已经好久没有回家了,但我妈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平静了很多。她除了给我们做饭,就是一个人在坐在楼下看着那些杜鹃花发呆。

我和齐莫南都以为我爸不会再回来了,但我们觉得这样也好,只要我妈不打我们,他回不回来已经不重要了。

可是,在我们生日这天,我妈又像以往每个我爸要回来的日子一样,精心的装扮自己、兴奋地打扫卫生、兴奋地在厨房忙碌着。

我和齐莫南都知道,我爸要来了,但我们也知道,我爸是要走的,而他走后不久,我妈就又会开始对我们进行疯狂的家暴。

果然,下午五六点时,我爸提着一个漂亮的大蛋糕回来了。

“莫北,莫南,生日快乐,有没有想爸爸啊?”

他还是像以往一样,刚进门就给我和齐莫南找礼物。我和齐莫南也像往年一样,按照我妈的安排,乖巧地站在一边,对我爸拿出来的不管什么礼物,都表示惊喜和感谢。

每每这时,我就觉得非常好笑,我连眼前这个叫齐家豪的男人都是厌恶的,又怎么会喜欢他带的东西?可是为了帮我妈讨他欢心,我和齐莫南还是像两条可怜的哈巴狗一样,围在他身旁欢快地摇着尾巴。

3

饭桌上,我妈又提起了那个问题:“家豪,咱们的孩子都这么大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娶我?”

“小雪,你都等了这么多年了,你再等等,我一直在找机会!”

我爸还是像以往一样地欺骗着我妈,可悲的是连我和齐莫南都知道这是我爸的鬼话,但我妈硬是信了十多年。

“你这辈子都不会娶我了,对吧?”我(首发公众号:小洋讲故事,侵权必究)妈又问道。

“好了,在孩子们面前不要说这样的话,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办到的。”我爸劝道。

但我妈这次没有就此罢休,她笑了笑,说:“齐家豪,想我十多岁就跟了你,为了你的一个承诺,连父母家人都不要了,可到头来你给了我什么啊?”

我爸不高兴了,他扔下筷子,生气地道:“孩子都这么大了,你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些干什么啊?”

“你做得出,还怕我说不啊?”我妈站起来,平静地直视着我爸。

记忆中,我妈对我爸一直是讨好的姿态,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和我爸说过话。

我和齐莫南都嗅出了这平静下面暗藏着的风暴,静静地坐着,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来。

“小雪,我知道这么多年你受委屈了。可不能和心爱的人相守,我又何尝不委屈?”我爸一副很可怜的样子,又指着老天对我妈发誓。

“齐家豪,你摸着你的良心告诉我,你是真的爱我吗?15年前,你就说要离婚娶我的,但现在两个孩子都13岁了,我一直听你的,不哭不闹,不让你妻子知道,但我得到了什么?”我妈说着鼻子抽了一下,豆大的泪珠从眼中滑落,落在地板上的瞬间,四散开花。

“小雪……”我爸想要解释,但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我妈瞄了一眼屏幕,看到电话是白鹭打来的后,一把夺了过来,快速说道:“齐家豪现在在我这里,给我们的孩子过13岁的生日,他说你又老又丑,一点女人味都没有……”

“啪!”我妈话还没说完,我爸就一巴掌连人带手机都扇飞了。

“齐家豪,你打我?”我妈捂着半边肿胀的脸,惊恐万分地看着我爸。

我爸淡淡地走过去,捡起手机,拍了拍后,对我妈淡淡地说:“你越来越不像话了!”

那语气、那神态,我至死都不会忘记,我妈即使为他生了两个孩子,在他眼中,也不过是个玩偶。

他说完,就想离开,我妈一下子扑过去抱住他的腿,哭着祈求:“家豪,我错了,我是真的爱你,求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今天是孩子的生日,你留下来好不好?”

我爸急着给白鹭解释,他将我妈踢到一边,果断离去。

“齐家豪,你如果今天敢从这里离开,我就死在你面前。”我妈狠决地说道。

我爸依旧决绝地离开,我妈看着他的背影,绝望一点点爬上了眼底。

3

“妈!”

我和齐莫南吓得浑身发抖,看到我爸走后,我和她颤颤巍巍地跑过去,扶起了她。

我妈起来后,拍了两下自己的衣服,然后眼底无比干净地说:“孩子,妈对不起你们。你们的妈妈这一生,只为了你爸活,现在看来,是彻底错了!”

她刚说完就跑到了我和齐莫南的卧室,将门反锁了起来。

我和齐莫南窗户下面邻近单元楼的出口,下面开着大片的杜鹃花。

我妈在用自己的命赌我爸对她的情感,但是看着那个朝思暮想的背影离她而去时,她输了。

我和齐莫南疯狂地拍打着门,可是只听“嘭”地一声,楼下就传来一阵尖叫。

此刻,太阳西落,正是小区一天中人最多的时候。

我和齐莫南来不及等电梯,飞快地跑下楼时,我妈的身旁已经围满了人。

“妈!妈!”

有时虽然恨极了我妈,但这些恨远远不足我妈的生命沉重,我们始终不敢相信那个终日毒打我们的女人就此陨落。

当我们扒开人群时,齐莫南“哇”地一声钻进了我的怀里,大哭了起来。

只见我妈脑袋裂开,里面流出白色的脑浆和红色的鲜血混在一起,看起来无比骇人。她的眼睛大睁,不甘地盯着前方,她的鲜血从身上漫开,像极了小区肆意生长的杜鹃花。

我爸呆呆地站在一旁,眼中满是恐惧,他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想到这个依附着他生活了半辈子的女人,真的会为了他,敢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

4

我爸的秘密藏不住了,警察和媒体纷纷上门,隔天大街小巷都是我妈为他殉情的新闻。

那是我第一次见白鹭本人,她短发,妆容简练,一身合身的职业装让她看起来干练无比。她目光冷峻,强大的气场不得不让人屏息凝视。

这就是我爸眼中的母老虎,这就是我妈口中的老女人,我妈是有多愚蠢,才会和这样的女人争男人?我爸是有多无能,才会找我妈这样的女人来彰显他的男子气概?

白鹭径直朝我和齐莫南走来,我感受到了齐莫南的害怕,轻轻握了握她的手。

“这是你白姨,快叫白姨!”白鹭走到我们跟前后,我爸像当年的我妈讨好他一样地讨好着白鹭。

我觉得他恶心极了,继续直视着白鹭,没有说一句话,倒是齐莫南声音像蚊子似的叫了一声“白姨”。

白鹭没有搭理齐莫南,她走到我们跟前,在我和齐莫南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后,背着手问我爸:“这就是你的两个双胞胎女儿?”

我爸点了点,但那态度低微到了尘埃里。

“既然是你的女儿,就带回家和齐坤、齐婧一起生活。”白鹭的话不带任何商量的语气,我爸卑微地答应了一声,跟在白鹭的身后像条哈巴狗一样地摇着尾巴。

“凭什么我妈死了我们就要搬出住了这么多年的地方?”我大声地告诉他们:“我们不去!我们哪里都不去!”

怎样的女人都容忍不了丈夫的背叛,听到我的声音后,白鹭冷漠的脸崩了。

她猛得转过身来,愤怒地说:“好啊!你们别去,你们以为这房子是你们吗?我告诉你,你们今天就给我卷铺盖走人!”她说着,又转过身对我爸咆哮,“你听到了,是他们不愿意去的。”

“你先别生气!”我爸上前安抚着浑身发抖的白鹭,而后转过身来甩了我一耳光,“你敢不听你白姨的话?向她道歉!”

“我为什么要听她的话,我为什么要向她道歉?她又不是我妈!”我歇斯底里地吼着,哭了起来。

白鹭像是一块巨大的磁石,用强大的气场吸收着周身的悲伤,过了好久她才缓过身来,对我爸说,“你自己解决好,房子我明天就挂出去!”

她说完就走了,我忍不住地问我爸:“爸,这套房子不在我妈名下吗?”

我爸点了点头,说:“以公司的名义买的,所以你们如果不跟我走,明天就会被赶出来的。”

我觉得不可思议极了,我妈用了一辈子,也没换来我爸的一套房子吗。

羽翼未丰,我点点头,乖巧地告诉我爸我们收拾收拾就跟他回家。

5

我爸的家是真正的豪宅,三层楼的独栋别墅坐落在风景优美的江畔,院前的露天游泳池更是彰显着主人的富贵。

我和齐莫南被司机带到屋子后,由保姆领着去了各自的房间。

第二天,我和齐莫南跟着我爸给我们办完转学手续后,回到了家。

那是我是第一次见到齐坤和齐婧。

他们比我和齐莫南大,但他们的眼中无不都露着深深的厌恶。

是啊!小三的孩子怎么可能会受欢迎?我没有理他们,拉着齐莫南转身就上楼回了自己房间。

可回到房间后,我差点晕厥。

我的床单被罩被剪成了乱七八糟,衣服什么的到处都是,最过分的是我妈的遗照被泼了墨,而且撕成了碎片。

这就是他们口中的要善待我?

我二话没说,走到一楼,怒气冲冲地指着我的房间,问:“谁干的?”

齐坤和齐婧不屑理我,我爸问:“怎么了?”

“我的床单被套,衣服,还有我妈的照片都成了碎片。”我气得浑身颤抖,但我爸轻描淡写地说,“碎了再买,这么莽莽撞撞的像什么样子?”

“谁让你把那个贱人的照片带回来?”白鹭听我说完,勃然大怒,“这个家能容忍你们已经很不错了,我现在就命令你,把与那个贱人有关的东西给我全部扔出去!”。

“你说谁是贱人?”我朝她大声地吼。

“你妈啊!怎么还不爱听了?”白鹭挑衅地说。

“你再说一遍!”

白鹭又重复了一遍,我二话没说就朝白鹭扑了过去,像我妈家暴和我齐莫南一样地对她拳打脚踢起来。

寄人篱下没有寄人篱下的态度是注定不会顺遂的。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我作为小三之女竟然敢对白鹭动手,齐莫南吓得在一旁不敢吱声,我爸和他的一双儿女跑过来试图将我和白鹭分开。

但我死死拽着白鹭的衣领任凭他们怎么对我拳打脚踢都不肯松手。

突然,我的脑袋遭受一重击,回过头时,我看到齐莫南手里高举的花瓶和惊恐的瞳孔。

来不及思考,眼前一黑,我晕了过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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