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感觉】

一、大妹家

昨天我和老伴自驾车回山东老家探亲，早五点出发，十点到家，七百多华里，用时五小时。我们先去看了病重的大妹（大小姑）。大妹多年生病，已卧床很久，意识时好时坏，对家人及看望的亲属，基本不予理睬，因无力理睬。当我握住她的手，拍着她的胳膊说，“看谁来了，看谁来了”。她睁开眼睛，微微张嘴，口型似叫嫂子，但已出不了声音，只是费尽气力地笑了一下。家人高兴激动，说终于见到了久违的笑容。陪大妹坐了一个多小时。饭后，我重拍大妹的胳膊，抓住她的手，开导，安慰，同她告别。她又睁开眼睛，浑身颤抖，似想笑，似激动。我不忍看她，移开视线，摸摸她的手和脸，说好走时再来看她。虽说生老病死，自然规律，可当面对病入膏肓的亲人，无安慰之语时，心中滋味，无法书写。三天后，我们又去看了大妹，之后返京。

大妹是兄弟姐妹六人中的老二，姊妹四人中的老大，早早就担起了繁重的家务和全家人的针线活。大妹心地善良，待人宽厚；吃苦在前，享受在后；对家庭付出最多，获利最少，从不计较。在贫穷的日子里，大妹总是把农村稀罕的绿豆、黄豆、小米、芝麻等物给我留着，托人捎或亲自给。儿子小时，大姑给做好看的棉鞋和虎头鞋，儿子至今不忘。

二、小弟家

小弟今年六十五岁，弟妹与其同岁，共有两个儿子，两个孙子三个孙女，家庭和睦，其乐融融。卸下农甲的小弟，打工几年，现照看孙辈，业余爱好撒网捕鱼。几乎每早外出捕鱼，次次收获不小，半小桶鱼。自己和儿媳的冰箱，储满小鲜鱼。我们每次回家，肚里塞满煎炖烹饪自捕香鱼。我对小弟捕鱼很感兴趣，约好次日一起捕鱼。

翌日凌晨，小弟开着他的电动三轮车，载老哥老嫂外出捕鱼。捕鱼要到村子周围的小河，方圆约五公里路程，地处偏僻，道路高低不平，小土路居多，忽上忽下，十分颠簸。我和老伴吓得紧紧抓住车子扶手，有点紧张，又感刺激豪爽。

广阔无垠的田野，全是绿色植被，以玉米居多，辅以棉花地瓜少许。清新的空气和庄稼特有的香味扑鼻，舒服！橘红色的晨曦冲破薄云，撒射在高大的风力发电机上空，壮观！河滩里，早早就有羊群，羊儿在静静吃草，牧羊人悠哉悠哉吹着口哨！去年来时，还没有合闸，今年德惠河上已修起了合闸，漂亮！

到了目的地，小弟穿上厚厚的雨裤，艰难地从较高的河堤下去，把渔网下到水中，待一个小时后起网。期间，我们和邻家弟弟一起，漫步在崎岖的土路上，欣赏着绿油油的玉米、长势良好的棉花、略显孤独的地瓜和路边好看的野花。我的情感里满是诗情，却出不来诗句，急得心砰砰直跳！

一个小时后，两人各自起网，期待的心大大失落，小弟只网到五条小鲫鱼，邻家弟弟是三条，让人凄惨。两人窘迫，不好意思，直说不该听某人指点，来错了地方。我又加点佐料，“八条鲫鱼，够一大盘，老哥老嫂足够吃饱”。我继而劝慰，“捕鱼多少，不是关键，关键是我们享受了自然美景和天然氧吧，心情舒畅”！

玉米 合闸 牧羊 棉花 棉花 棉花桃 起网 路边的野花不要采 地瓜 花生 小弟养的鸽子 弟妹养的鸡 小路上的大蚂蚁

三、兄弟姐妹相聚

二日上午，五对兄弟姐妹夫妇及孙子孙女，齐聚小弟家中，光孩子就十几个。女孩漂亮腼腆，男孩活泼好动，齐刷刷围着远道而来的我们，爷爷奶奶地叫着。一种子孙满堂、老来得福的感觉悠然而生。

偌大的屋子，摆满餐桌，共计三桌，孩子两桌，大人一桌。桌上鸡鸭鱼肉、蔬菜若干。鸡鸭是自己养的；炖小鱼炸小鱼，全是小弟功劳；蔬菜是自己菜园里现摘的，全部绿色食品，敞开肚皮大胆接纳。

外屋孩子们嬉笑欢乐，里屋大人毫不逊色，甚至有加。也许是老了的缘故，兄弟姐妹之间，没有了长尊之分，敞开心扉，狂聊狂闹。谈各自家庭子女孙辈，谈过去现在未来，共同认识：保重身体，好好活着，享受未来美好生活！最为可喜的是，大家毫不吝啬，贡献老夫老妻多年生活中的秘密隐私。从夫妻恩爱、吵嘴生气、口出污秽、到“拳脚相加，你死我活”，引得姐妹们一阵一阵“哈哈、哈哈”！畅怀大笑，真是痛快！笑声穿透墙壁，飞到胡同。次日清晨，胡同婶子大嫂，好奇地问，“昨天你们家人笑什么？整个胡同都能听到”。弟妹抛出悬念，称是秘密，不能告知！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下午五点，哥弟姐妹怀着恋恋不舍的心情，握手告别，约好明年此时再见。看到妹妹们几次回头，眼含热泪，我不仅鼻头酸楚，心有不舍。

我们兄弟姐妹，感情深厚，和睦相处，在村里屈指可数，令村民称赞。我不禁感叹，金钱固然重要，买不到情感！手足亲情，多么宝贵，要倍加珍惜，倍加呵护！

感谢父母，给予生命！感谢上苍，赐予情感！感谢情感，手足之间，相互惦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