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爱,冬日里的一抹阳光内心独白散文

【父爱如山】——“父亲节”,谨以此文献给我的父亲

2017-06-18  本文已影响0人  聆听万籁
父爱如山1

1.小女孩眼里的“神”

我的父亲是一名普通的建筑工人,后来,因为工作负责,技术精湛,就担任了质量管理员,而且也是一名非常优秀的质量管理员。自始至终,父亲的岗位一直在工地上,在离家几十里的定海城里。

小时候,每年放暑假寒假,是我最开心的时候,因为不用上学的日子里,我可以去城里玩,和父亲住在一块。

父亲的宿舍其实很小,是集体宿舍那种,住在二楼,有时在三楼,还会和其他叔叔住在一块,但这并不影响儿时我的心情。在我的眼里,父亲单位食堂里的饭菜特别香,工地上的一切都特别好玩。

每天一早,在食堂吃好早饭,父亲便带着我去上班。我坐在父亲自行车的后座上,一路穿过西大街、中大街,沿街都是各式店铺, 耳边传来悦耳的广播声、清脆的自行车铃声、此起彼伏的吆喝声,闻着香喷喷的大饼油条味,迎着初升的太阳,那感觉好温馨好幸福……多年后,我的少儿时代就一直定格在这个镜头。

在我稚气的眼里,工地上的一切都很迷人,好玩的小石子、泥浆、砖头、各式木片,还有螺旋上升的脚手架,可以在上面奔跑。当然,庞然大物般的搅拌机也是工地上的主角。父亲在工地很受人尊重,每天看着父亲工作时认真的样子,叔叔伯伯们善意诙谐的玩笑,逐渐增高的新楼房,在我幼小的心灵里,父亲就是心中的“神”。我想,我性格里的某些元素可能就是在那时形成的。

晚上,回到宿舍,父亲先是自个洗把脸,再帮我洗好脏兮兮的小手,便带着我去旁边的食堂吃饭。那时的食堂,吃饭的叔叔超多,大家排着队,互相打着趣,一会儿,就轮到了我们。通常,父亲会打上一碟素菜、一碟荤菜,再让食堂的阿姨在我们各自的饭盆里浇上一勺菜汤,再一起端回寝室吃。而这一切,对于常年在农村家里吃土豆和咸菜的我来说,自是无比的开心,因为这段时间,再也不用每天吃那些陈年不变的菜肴了。

吃好晚饭,父亲下楼去和同事们聊会天,海阔天空地扯上半个小时。而我则和那些同事的孩子玩造房子、跳橡皮筋、捉迷藏等游戏,有时还会来几手高难度的动作,靠着墙壁倒立,或打虎跳,这个若是会做,在玩伴的心目中便地位非凡。

夜幕渐渐降临,父亲呼唤着我的名字,让我回寝室休息了,我才依依不舍地告别小伙伴,跟着父亲回去。

岁月荏苒,如今,我已经由贪玩的小女孩变成了一对儿女的妈妈,父亲也渐渐地由年富力强变成了现在的年老体弱。但在我的心中,父亲永远是自行车后座上那个小女孩眼里的“神”。

2.雪地里跋涉的父亲


父爱如山2

父亲非常顾家。

起初,母亲跟着父亲一起住在城里,后来国家下放的政策出来,母亲便一个人住到父亲农村的老家。再后来,哥哥、姐姐、我也相继来到了这个家庭。

那时候农村的境况普遍较差,我家虽然有一个吃国家粮的父亲,但因儿女较多,田里的收成也不好,家里的经济也常常捉襟见肘。为了撑起这个家,母亲日夜辛劳,忙完田头忙家里,父亲也是想方设法地照顾着一家子。

父亲在城里工作,每个周末都要回农村的家。为了省钱,父亲一般都是从定海骑着自行车回干览的。有时,还会从城里买些煤球,或从工地上买些废弃的竹片、木头来搭建地里菜架子,或当作柴火,好点的则贮藏着,准备将来建房子。这时,父亲多半是借辆小板车,一路翻山越岭,拉着这些东西走回家。我家距城里大约有二十公里,沿路要翻越好几座山。那时的马路远没现在修建得这么好,这么便捷,骑自行车也大概需要一个两个小时,步行可能就需要两三个小时了。而且父亲多数是下班后便饿着肚子赶回来,一天的劳累,一路的奔波,可想而知。

好多次,父亲都是拉着小车,走上一段路,饿了,累了,歇一会,再走上一段路,再歇一会,就这样,一步一步地将一车车柴火、木头运回家的。有时,一直到天黑,父亲还在路上,在山上。看着黑乎乎的山峰,十几步外便是荒凉的坟堆,孤身一人的父亲,即便是堂堂男子汉,心底里也是直冒寒意。多年后,父亲说起这些,仍是心有余悸,我们也仍能感受到当时父亲的不易。

有一年冬天,雪下得很大。那个周末,母亲以为这么大的雪,父亲必不会回家来。她带我们吃好晚饭,喂好家畜,收拾好家务,便和我们一起坐在房间里做针线活,我们则趴在桌子上做作业。大概九、十点钟,“笃笃笃”,突然,屋外好像有人在敲窗户。母亲疑惑着打开大门,吓了一跳:父亲一身雪花,站在两三厘米厚的雪地里,身边还有一辆装得满满、同样披着“雪衣”的小车。原来父亲又回家来了,但因为雪天路滑,比往常多走了好几个小时。

母亲立即将父亲拉进房间,帮他掸掉身上的雪花,并张罗着赶快给父亲弄点吃的。因为父亲一下班就赶回来,这个点了还没吃晚饭。而我因为还比较小,不懂人世艰辛,依然如往常那样,去翻父亲的背包,因为那个背包里总是藏着一包饼干,两只苹果,或一把金桔。对于孩子来说,无疑,背包更有吸引力。

坐在饭桌边的父亲,一边吃着母亲刚热好的饭,一边乐呵呵地看着我们几个在旁边抢东西吃,一脸满足。现在回忆起来,我豁然觉悟,那便是家的味道……

3.杨梅树上的外公


父爱如山3

小时候,我非常羡慕邻居家有西红柿、桃子、文旦之类的瓜果。因为那时候经济条件不好,家里仅有的几亩田地都要种庄稼,因此我家里是没有这些瓜果的。平时,只能偷偷从家里拿些零钱去邻居国叔家买,他家每年都要种上一亩西红柿,鲜艳欲滴的果子挂在矮矮的树枝间,非常诱人。五分钱可以买个很大的西红柿,一分、两分只能买个很小的。还有,便是钻进附近部队营房边的橘子林,悄悄地摘几只橘子,满足一下小馋虫。其实,那些橘子还都是青的,根本不能吃,费劲力气剥开皮,里面还都是未分瓣的果肉,吃起来自是酸涩不堪。至于酸酸甜甜的杨梅更是奢侈品,一年里,母亲也难得买上一两斤给我们吃。

后来,在我十多岁的时候,家里境况略有好转,父亲便在院子里种下了第一棵文旦树。我记得,当时父亲还说,等你们长大了,以后就可以吃上文旦了。当然,若干年后,我们真的吃上了自家的第一只文旦,但已经没有小时候那种迫切的向往了。

再后来,我们长大工作了,成家了,每天上班、带孩子,柴米油盐的日子似乎永无止境。一年初夏,父母亲突然告诉我们,可以吃自家的杨梅了。我很惊喜,“我家啥时种杨梅了?”姐姐在旁边告诉我,是早先村里种的,现在分给了村民。我家只有母亲一人户口还在村里,所以只能分到两棵。

不过,有两棵杨梅树也已经很满足了,因为杨梅树虽然不是很高大,但红色、紫色的杨梅挂在树上,藏在细长的叶子底下,非常美,那是大地母亲对人类的馈赠,那是时光记忆里最长情的告白:我,最终还是会在这儿遇上你——杨梅树。

自从有了杨梅树,父母亲便更加辛苦。一到初夏杨梅收获的季节,年逾七旬的老人几乎每天都要上山去瞧上一次,摘些成熟的果子,生怕熟了的果子自个落下来掉在地上,就不能吃了;也生怕不明就里的外地人上山偷摘杨梅时,将树枝攀断,明年就不会生果子。多次劝说无效,我们也只能尽量多回去几趟,帮着一起摘点。幸好,山并不太高,大概两三百米,我家的杨梅树种在半山腰,爬山还是比较方便;也幸好,杨梅收获的时间比较短,大概前后只有一个星期。每次回去,总能摘上几篮杨梅。如有事去不了,父亲母亲总要托哥哥姐姐帮我捎点过来。那一颗颗杨梅,分明寄托了父母沉甸甸的爱心,自是非常甜蜜。

今年,我带着儿子,跟着老父亲又来到山上。矮矮的山头,茂密的杨梅树漫山遍野,红红的果子如星星点点,闪烁在树上,煞是喜人。爬到山腰,父亲在树上挂好小篮子,交给我一把顶端带着弯钩的长竿子,自个拿着一根短竹竿,就攀上杨梅树,去摘那树枝顶端的杨梅,吓得我直喊危险,让他快下来。可是,倚靠在枝干上的父亲很自信,“都爬了好多年了,我知道应该怎么爬杨梅树……”没办法,我只能在树下边摘杨梅,边注意着他的动作。儿子则在外公用力压下来的树枝上摘些够得到的杨梅,或掂起脚来,摘几颗熟透了的杨梅。过会儿,便掏出手机拍几张照片,去玩了。

摘杨梅,在城里人眼里,可能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其实非常辛苦。太阳底下,穿得厚了,山上的树丛里又闷又热;穿得少了,那成群结队的蚊子便会来“亲吻”你,还得提防蜱虫、蛇之类的毒物。其中况味,非亲身经历不能体会。

过了一会,带着草帽的母亲也来了,她个子小,只能在垂下的枝条上摘几颗。大约一个小时后,带去的三只小篮子装满了杨梅,父亲终于爬下树来。他又围着杨梅树转上一圈,并指着旁边另外两棵小小的杨梅树,告诉我,“这两棵杨梅,是在你奶奶过世那年种下的,这两年才刚刚结果,比较少,等再过几年,就会多起来。”我奶奶大概在十年前过世,那么这两棵小杨梅树也有十年的树龄了。时光如梭,父亲年事已高,他的眸子已经有点混浊,可那股爱意,却清晰如旧,丝毫未减,经历岁月沉淀,反而更加浓重了。

六月,虽然才刚刚初夏,但山上的阳光已然非常毒辣,空气异常闷热,大家都汗流浃背,摘好杨梅,我们赶快下山了。

羊肠山道上,我们一行四人,拎着、担着杨梅小篮,一路说笑着。儿子和母亲走在最前面,我跟在父亲后面。父亲用锄头担着杨梅篮,他原本就瘦,阳光下,他的背影看上去更消瘦了,自然也不如年轻时那般挺拔,那般矫健,可在我看来,此时的父亲依然高大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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