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萍水相逢,为你送行
昨天是磊叔和辉叔来我们学校训练的最后一天,明天他们就要代表河南农信社去青岛参加全国比赛。教练让他们去个俱乐部打打交流赛,热热身,我们几个随着去学习学习。
聚友俱乐部离学校快20公里左右,打车都要三十块,出租车走了三十分钟。这个出租车条件比较恶劣,如果外面是大蒸笼的话,那车里就是小火炉,三十分钟,我们快成了仙丹。车里没有开空调,司机说,刚才开空调了,可一开走的太慢了。
中途开了一会儿,可正过着路口,差点没在十字路口熄火,于是便关掉了,开了窗户。外面温度快40度,下车的时候已是一身大汗,头热得懵懵的。看到了俱乐部,是在一个小区的地下室里,进门是少儿乒乓球的宣传图,配的是马琳的帅照,顺着幽暗阴凉的通道,按着指向标,通过一个小门进入一个偌大的地下室,有一百平方米左右,里面有七张球台。其中四张放在一排,是让小孩子训练用的,另外三张分别用挡板隔开,让人能跑得开。
学球的小孩子还没有来,我和龚勋便先在他们训练的台子上打球,打了会儿,有个小孩子来了,那个哥让我们去那三个台子上玩。那三个台子,两张都是人满为患。在那边等了一会儿,我去问,哥,现在不是还只有一个孩子训练嘛,我们两个在旁边那个空台打行不行?
那个哥委婉地拒绝了我们。
我坐会沙发上,心里多少有些烦躁。人一闲下来就会胡思乱想,而且总会把自己弄得毛躁。看着白炽灯刺眼、房顶好像触手可及的地下室,我愈发觉着它环境的脏差和空间的狭小,向阿东吐槽:教练为啥让来这个地方,台子没几张,地方又小,离得还远。
等着等着,我饿了,出门去超市买了两包干脆面,吃了一包,分给龚勋一包。吃完不饿又渴了,我又出去买了三瓶一点五升装的农夫山泉。掂回去的路上,心想,能不能喝完啊,打不了多长时间可能就该回去了。
吃饱喝足,我还在那里等着,训练的小孩子已经来了六个了,挡板外面,拥挤地坐着看孩子训练的家长。这时候,我心里那点小别扭不见了,让家长看到正儿八经训练的地方被外面来玩的人占着,咋咋呼呼,家长看着肯定不舒服,确实不该要求去那边打。
看着这些小孩子练球,有的个子虽小,但动作伶俐流畅,大一些的那个小胖墩显得笨笨的,那个哥纠正着他的动作,另外没轮到的小孩子在旁边也指指点点,说胖墩哪哪不对。
我想起来小时候一块打球的那几个小孩子。名字当时就不知道,现在也不记得。
有个小女生,我四年级她三年级,短头发,没刘海,眼睛大大的,闪闪发光,个子不高,不训练休息的时候,大家在一起说话,她声音柔柔弱弱,轻声细语,很喜欢笑。
她爸爸和教练认识,经常来当我们的陪练,给我们喂球。我觉着这个女孩打得很好,可是教练经常很严厉地批评她,可能因为和她爸爸相熟所以对她要求严格吧。
她被批评的时候,样子很难过,眼神楚楚可怜。
还有一个小男孩和小女孩,也比我小,我五年级那个男孩四年级,那个女生三年级。两个人学球都很早,我还练多球的时候,他们俩已经开始打单球练对攻了。那个男生是那种逞能的小孩,个子不高可总喜欢撅着嘴仰着头,一副刺头模样,那个女生经常扎着马尾 ,头发自然卷,黑中泛黄,眼睛炯炯有神脸比较小,有种飒爽的感觉。
两个人动作很像,以至于我现在回想起他们俩,觉着很般配。
另外两个小一点的孩儿,一个白又瘦,是左撇子。一个没那么白,胖嘟嘟的,打球总喜欢缩着脖子,教练反手给他换的生胶,训练不偷懒,踏踏实实,非常可爱,我经常捏他的脸。
还有个又高又胖的孩儿,比我大一级,球打得不怎么样,话是真的多,说话也搞笑。教练也是胖胖的,有一次,觉着他话太多了,一板子把球拍到他白白胖胖的胳膊上,他登时呲牙咧嘴地哀嚎了起来,那块红肿了起来。他嘴还不停:“这下回去,俺妈要问我咋了,我就说被女的亲了一口。”
这些人小学毕业就没再见过,即便见了现在也认不出来了,名字也不知道。
记得名字的有一个,当时个子我们差不多,他打球有个特点喜欢翘手腕,比我小一届,对他印象很深。他姥爷经常在广场打球,一来二去就熟悉了,这才没忘了他的名字。听他姥爷说,他学习很好,在一中全校排名前几,中考完去郑州外国语上了。去年听朋友说,他高三在全省联考考过前五十。
今天他应该高考了,希望他能考好。
回到现实里,聚友俱乐部里的哥哥叔叔们很热情,都愿意跟我们打,轮着打,最初打球怯怯的,软绵绵。可奈何这些人都太厉害了,不逼自己根本没法打,最开始被吊着打,百般无奈之下我带上眼镜开始放高球,打了八九个人赢了三个。不过跟好多人都差得很远,他们技术太全面了,被吊着锤。
一直打到九点四十,在外面吃了饭,我和龚勋都是收获满满,吃饭都是香的,直言自己涨球不少。
打了出租,到学校已是十点五十。差点寝室就关门了。
磊叔辉叔人都很好,磊叔四十多,辉叔五十六。特别是磊叔,性格豁达,国字脸,黑黑胖胖,啤酒肚把短袖撑得满满的,发球前总习惯性地将球在圆滚滚的肚上揉几下。
女队是两个姨,一个姨打的好一些,气质不俗,应该职位不低,习惯性地说普通话,她应该比较有钱,底板少说一千二,胶皮都是顶配,一个球拍两千下不来;另外一个姨,看着比较年轻,其实叫姐也可以,今年三十二,听口音是老家那边的人,一问原来是扶沟的,跟商丘离得很近。
老家人说话语气很有特点,辨识度极高。
希望他们能在比赛里取得好成绩。
小时候的那些无名朋友,刚结识不久的长辈,我们萍水相逢,在夏蝉将鸣的日子里,我为你们送行。
2021.6.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