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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无名捕快(6)阴险难测

2018-08-07  本文已影响0人  不醉_怎能入睡

初晴的晚风带着血腥味从远处飘来,那正是马厩的方向。众人赶到马厩旁时,已经有很多衙役捕快在候着他们。

"礼杰,发生什么事?",英天正冲着一个六扇门捕快问道。

"回大人,马厩中的马都死了,二十一匹马都死了"。

"离下个县城有多远的距离?",英天正问道。

县老爷回头看了看师爷,"梁师爷"。

梁师爷算了算,"从此西南方向五十公里外有个驿站,里面可以提供马匹更换。但……"。

"但什么?"。

"如今马匹都已被杀死,恐怕要走上两天两夜",梁师爷估算道。

令英天正担心的事情发生了,一旦没了马匹非但行程会被耽搁,单凭人力行走两天,难保他们不会在他们疲惫的时候下手。杀死马匹无疑是断了他们的两条腿。

陈小三走到马厩中仔细看了看马的症状,二十一健壮的骏马,此刻都倒在了地上,口吐白沫,显然是被人下毒,毒死了马匹。

这股腥臭味像极了腐败的味道,更像是那种衣服在水中泡上很久的味道。

"小老弟,看出什么来了?",英天正扇了扇鼻尖的腥臭味问道。

"二十一匹马全都是被人下了毒,而且是苗疆的毒",陈小三回道。

"苗疆",英天正皱了皱眉。

江湖中行事但求光明磊落,但有这么一句话,"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君子之争莫过于口诛笔伐,莫过于两相交战,虽死无憾。但小人难防,摸不着看不到。苗疆亦是如此,很多仇人都没打过照面,就被人家群灭。一个人不能不喝水,不能不吃饭,只要呼吸那就有被下毒的可能。令人防不胜防,从古至今有多少英雄好汉都惨死在这种不光明的手段之下。

"是谁负责马匹的日常料理?",英天正凝眉问道。

"是福伯",县老爷唯唯诺诺道。

"福伯呢?",那名叫礼杰的捕快问道。

说曹操曹操到,只见福伯在一名衙役的搀扶下走了过来。

福伯已经年过七旬,行动有些不便,即便在别人的搀扶下,仍拄着拐杖,步履蹒跚的向这边走来。

"饲养马匹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居然交给一个糟老头子?",另一个圆脸,身材胖乎乎的六扇门捕快问道。

"这……这",县老爷有些说不出话。

"福伯虽然年纪大了点,但耳朵还算聪慧,他是衙门的老人了,这几十年从来没有过任何差错,为人也本本分分,不会做出这种事的",陈小三为福伯辩解道。

"呦,哪里来的孙子,在背后念叨我这糟老头子呢?",福伯走过来,眯着眼睛在一群人身上扫过一遍。

"休得放肆,这可是城里来的英大人和柳大人",县老爷喝道。

"什么……!",福伯似乎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什么大人不大人的,你们哪一个不是大人啊,都多大了难道还冒充小孩不成?"。

"呵呵,福伯这是京城衙门里的当官的",陈小三呵呵一笑。

"奥,那真是草民失礼了,还请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这糟老头子计较",福伯忙作揖冲着两位大人拜了拜。

"老哥哥不必多礼",英天正扶起了福伯笑着说道,"敢问老哥哥今年多大?"。

"我啊,七十又三,老汉我姓赵,叫赵福,年纪大了,大家尊称我一声福伯",福伯见眼前这个京城来的当官的丝毫没有官架子,那么平易近人,原本紧张的神情舒缓了不少。

"老哥哥身体硬朗啊,你在这马厩干了多长时间了?"。

"二十五年了"。

"那今天饲养马匹的时候可曾碰到过什么特别的人特别的事么?"。

福伯思索了一会,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掌灯时分我还给这些马匹上过新鲜的草料,后来我就回到屋子里喝酒了"。

福伯拿出腰间的酒壶,晃了晃,里面还剩下不少。

陈小三在马厩里看了半天,皱着眉头说道,"看来,来的不只是七散教,唐门的人也来插手这件事了"。

英天正等人也进入到马厩中,看着陈小三手中的七星连弩,不由得一惊。

"有个问题不知道当不当问?",陈小三看着英天正说道。

英天正似乎感觉到陈小三想问什么,沉思片刻,"你跟我来"。

小镇上的地牢虽然比不上六扇门的天牢,但已经比任何时候防范的更加严密。

牢房共分为三层,第一层关押的是普通犯人,小偷强盗之类,大都是街上邻里之间鸡皮蒜毛的事情但又不肯善了,积压的囚犯。

第二层就是关押有重大犯罪的犯人,一般包含强奸犯,杀人犯,被判死刑的人。

第三层不曾被启用过,自打牢房建立之后,这层牢房就没有被使用过。它的每个房间都是用玄铁打造而成,其坚硬程度却比得上天牢的程度。谁都不明白这么一个边陲小镇,怎么会有如此的人力财力来打完这么一个坚不可破的牢房。

但上几辈的老人或许知道,这座牢房完全是当年打仗的时候为了关押被俘虏的敌方将领而打造的,只是后来就荒废了。

闪烁不定的火把将牢房照的明亮,通过木质有些咿呀作响的木梯,陈小三他们下到牢房的第三层。

原本桌子上的灰尘已经被清洗掉,质变的霉味也淡了不少,看来他们对牢房中的这个人非常的在意。

牢房的最里头被关押着一个人,他也是整个第三层唯一的一位犯人。被关押的这个人看起来约摸四十来岁,蓬乱的头发,长长的胡须,褴褛的衣衫,脏乱的脸颊,蜷缩在角落里,身体在瑟瑟发抖,似乎受到了什么惊吓。

"这就是大人此次押解回京的犯人?",陈小三凝眉道。

英天正点了点头,有点惋惜的说道,"他本是北征将军手下的一个副将,罪名是通敌叛国,一夜之间惨遭灭门,受不了这种打击一下子就疯了,变成现在这般模样"。

事情一定不会这么简单,既然以叛国顶罪,这一路上怎么会有这么多杀手呢?难道真的是他的同伙,来救他?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江湖和朝廷是两个独立的存在,江湖中最大的忌讳就是卷入朝廷的纷争。迄今为止没有哪个门派组织能够抗衡朝廷,反而在朝廷的庇佑下门派能够发展的更为壮大。一般江湖的事情朝廷会放任不管,但像这种叛国的事情不但朝廷之人不齿,连江湖中人也感到不齿。然而现在居然有人敢插手朝廷的事情,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

"小老弟可是想到有人陷害他?",英天正不愧是老江湖,一眼就看穿他的心思。

陈小三笑了笑,"不知道,现在我对这个人一点都不知道,无法判断他是真的叛国,还是真的被冤枉"。

英天正嘴脸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他既然已经疯掉了,怕是对你们的案子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帮助了",陈小三说道。

"其实我也明白,但我们六扇门只负责缉拿要犯,至于怎么审判定罪都要交于大理寺柳大人定夺",英天正后头看了看柳正风。

柳正风严肃的脸上露出罕见的微笑,浅浅的,一笑而过。

"如何定罪,如何处置,还要看圣上的英明裁决,我等只是各司其职,各安其位,为圣上分忧",柳正风抱拳凛然正义道。

陈小三意味深长的笑了一声,"听说柳大人手下从未有过半点冤假错案,不知道是不是外界夸张?"。

柳正风对他的疑问没做任何回答,公道自在人心。做过的事任谁都涂改不了,百姓的目光是雪亮的,他们分的清是非,道的明善恶。

陈小三见柳正风恢复到一本正经,脸上像涂了层霜一样,看不出半点表情波澜,也猜不透他的心思。这是陈小三识人这么多年,唯一看不透的人。

"不管如何我们还是要加强戒备,以防有人进到这里,救走或者残害这位副官",陈小三说话的时候特别强调了"残害"这两个字,似在表露出他对这件事有所疑虑。

时间过得很快,已是三更十分,轮到陈小三接班。

他走在去往衙门的街道上,心事重重。

这短短的几天发生了许多事,要比小镇上二十多年加起来发生的事情还要多,还要严重的多。

他走着走着就看到,有人在街道中央摆了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烧花鸡,女儿红,还有三个漂亮的侍女。

陈小三停下来,她们就抬头看着他,一旦他走过来,她们就低下头做手里的事情。

于是陈小三就站在原地不动,她们就一直抬头看着他。

约摸一刻钟的时间,陈小三有些站不住了,倒不是他的耐力不行,而是他实在掩饰不了他的好奇心。

陈小三摸了摸鼻子,笑着说道,"难道各位姑娘是在等我?"。

她们一起点了点头,没有跟他说话。

"要姑娘们等我实在是破天荒,尤其是这么漂亮的姑娘",陈小三笑呵呵的走了过去。索性在凳子上坐了下去。

他一坐下,左边的侍女就为他倒了一杯女儿红。在酒徒嘴里酒从来不会走过味,这么一嗅就能知道,是什么酒,窖藏多久,以及酒的成分。

陈小三端起酒樽,品了一口,肚子里的酒虫立马被勾引了出来。他竟一口气喝完整坛的女儿红,就是沙漠中行走一天的人,看到水时的那种饥渴。喝完意犹未尽的摸了摸肚子。

对面的侍女缓缓将烧花鸡的外包泥磕掉,用刀,一片一片的将焦嫩的鸡皮和肉片到了碟子中。桌子上有三个碟子,一个盛放着刚片下来的肉,一个放着蘸酱,一个放着生菜。

右边的侍女将菜和蘸酱用筷子夹到鸡肉上,打了个卷,递到陈小三的嘴边。陈小三用怀疑的眼光看了看她们,张开嘴。那焦香的皮和嫩香的肉,以及酸甜可口的蘸酱和解腻的生菜,在一起构成了一道绝美的佳味,这绝对要比山珍海味要好吃的多。

吃的差不多的时候,陈小三拍了拍肚子。

"酒足饭饱了,要是你家主人还不出来,这顿饭怕是要亏了",陈小三说着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想要往外走。

"如此良辰美景,美酒佳丽,陈先生这么着急走,岂不煞了风景",从街道旁的一间屋内传出一个甜美的声音。

"再好的美景,再好的美酒,也得有命去欣赏,有命去品尝",陈小三目不转睛的盯着那扇门。

"吱呀"一声,从屋内走出一个女子,一袭白衣在月光下显得清秀朦胧,遥不可及。她那模样要比上那月宫的嫦娥还要好看几分。

他见过这个女人,在那间屋子里,那间摆满珍奇异宝,美女如云的房间内。

陈小三看到她,笑了笑,掉头就走。碰到这种女人,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陈小三本以为她会起身追过来,然后一番贿赂买通,或者色诱,来委托他办什么事。

但,那女人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既没有起身追过来,也没有将他喊住。她只是坐在凳子上,拿起陈小三用过的杯子,到了一杯酒,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陈小三看了看,笑了笑,又走了回来,在她对面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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