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说‖冤孽父子

没有一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是为了作恶的。一念成魔，一念成佛，善与恶有时候只在一念之间。罗大成和罗小虎父子就是这样，他们的人生是一种悲剧。

罗大成生于1970年。他是一个孤儿，本不姓罗，他原名叫孙大成。他的生母是一个姓孙的女知青，60年代末来到罗家村插队，一同来的还有一群知青。没人知道他的生父是谁，只知道他的生母在回城前跟村上领导睡了一宿获得了回城的机会。他的生母狠心把他留在这里，他靠乞食为生，没有人教育他，也没有人瞧得起他，村里的孩子都喊他“小杂种”。

1990年他20岁，已经出落成一个棒小伙，模样也算英俊。但因为孤身一人，穷困潦倒，没有哪家姑娘肯嫁给他。只有村东头的罗有泉不这么想，他看上了孙大成这个棒劳力。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罗有泉家里没有儿子，打算招赘他延续香火。罗有泉的大女儿罗玉娟已经28岁，在农村算是个老姑娘了，有过一段失败的感情，身子给了那个男人，所以在村里人眼里已经不是姑娘了，那个年代没有谁愿意娶一个失去贞洁的女人，即使她未婚。

罗有泉找孙大成来家里干活，中午管饭。趁着午饭的时候说了他的想法，想撮合他跟玉娟，条件是孙大成得入赘，改跟岳父姓罗，生下的孩子也得姓罗。孙大成孤身一人无牵无挂，虽说玉娟大点儿，但好歹有个女人将就过日子，要靠自己他兴许得打一辈子光棍儿。考虑了一下他就答应了。

一开始小日子过得还不错，第二年玉娟就给他生了一个儿子，取名罗小虎。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罗家人开始嫌弃他没本事，没文化。玉娟总是当着他的面撂脸子，说村里谁家的男人外出打工挣了大钱。罗有泉的老婆，张淑梅也对女婿骂骂咧咧的。玉娟好歹也是中学毕业，哪像罗大成大字不识一个。就连小姨子罗玉秀也对姐夫说打就打，说骂就骂。

罗小虎11岁那年，小姨罗玉秀19岁。一天罗家人去地里干活，罗大成因为有事提前回来了。罗玉秀又对姐夫连打带骂，骂他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就知道偷懒，把爸妈扔在地里干活。大成气不过，一巴掌把她打晕了，想到她平日里的欺凌越想越气，就撕开她的衣服，扯掉她的裤子，占有了她。这一幕被吓得躲在柜橱里的罗小虎看得清清楚楚。事后罗大成逃跑了。

罗家人回来后看到衣衫凌乱哭成泪人的小女儿，哪里肯善罢甘休，连夜去派出所报了案。就这样罗大成因为强奸罪被判了刑。监狱里的犯人最恨的就是强奸犯，没过多久罗大成就被打死了。

父亲死后，罗小虎成了村里的笑柄，村里的孩子都骂他是“强奸犯的儿子”。在罗家人眼里他也成了孽种，看到他就想到小女儿被糟蹋的场景。14岁那年，母亲罗玉娟又嫁人了，母亲对他不闻不问，罗小虎更加成了一个多余的人。

后来，罗家人给了他一笔钱，让他去南方打工算是彻底抛弃了他。就这样罗小虎一个人在外面漂泊了6年，开始走向报复社会的道路。20岁那年他在一个工厂打工，租住在一个偏僻的小巷，邻居是一家四口对他很好，平日里也很照顾他。一天晚上，罗小虎看了黄色书刊，饥渴难耐，知道隔壁只有7岁的小女儿在家，于是就敲开了隔壁的门。女孩看到是隔壁的哥哥以为是来找她玩的，就开了门，没想到他进门就推倒了女孩，像当年的父亲强暴小姨一样，撕开了她的衣服，脱掉了她的裤子……

29岁那年，罗小虎终于落网了，等待他的是一颗枪子儿。9年里，他犯下滔天罪行。盗窃、抢劫、强奸、杀人、侮辱尸体，被害人中还有四个未成年人。在他临死前，连他的母亲罗玉娟都不肯去看他一眼，还恶狠狠的说“什么样的老子生出什么样的儿子，活该最后被判死刑，就当我没生过这个畜生”。

这对冤孽父子殊途同归，最终都走向了毁灭。这当然是他们错误的人生选择所决定的，那么社会呢，社会是否也该承担起教育孤儿和弃儿的责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