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自己

夏至

2011-7-30 0:04

一个老朋友，他说我和以前相比身上的刺变少了，也活泼开朗多了。这有时候是真的，有时候却是个彻头彻尾的假象。

那天我在海边看见一个女孩。她站在水里，海水没过小腿，任凭海浪拍打这她的衣角也不躲避，不后退。她安静的出神，时间静静的滴答在这浪潮里也见不远去只是默默流逝，天地间都是海水涨落的哗哗声。忽然，一个粉雕玉逐的小男孩来抓她的手和衣角，她回过头来朝着小孩子亲切的笑，眼角弯弯。他们追逐着海浪跑去，笑闹着，尖叫着。一点也看不出刚才的阴郁。

其实我认识她这么久，也没见过她这么矛盾的时候。

以前，她是孤独自我的人，她喜欢蹲在海滩上的浅水坑洼旁边戏水，用手掌抓紧手里的沙子任凭它们在手中缓缓流失。一个贝壳也够她玩上一下午的时间。她不爱说话，我知道她有个自我的世界。和相熟的朋友虽然可以愉快的聊天，见到陌生人却慌张，任谁看了都是一副冷淡倨傲的摸样。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慢慢的开朗了吧。喜欢说话聊天认识新朋友，和陌生人也能随便聊上几句，只是偶尔才会露出她生人勿近的本性。那时，我也以为她变得开朗热情了。只是，说不出来有哪里是透着奇怪的感觉。

今天我看见她单薄的肩，看见她静静的站立在一波又一波汹涌的海水中我也才开始知道，改变有时候也可能是假象，是她给我的一个美好的幻觉。在幻觉中好像她在正常的长大，改变。岂知这就像是火焰燃烧的时候才会扭曲的空气。看似正常其实已经燃烧殆尽。

以前的她喜欢看书，喜欢写字，喜欢听歌，喜欢一个人的角落，虽然落寞一点但至少我还能理解她，我懂得她的孤寂和自负。而现在她偶尔看书，不再写字，还是喜欢听歌，却开始把自己当成一个角落。我实在无法再窥测她的想法，连我也开始离她渐行渐远，很久都没有过对话。只有这一次，我看见她仿佛还是和以前的样子，没有变。这是近两年来我和她离得最近的时候。

这也是促成我出现的契机吧，你想要我的出现，我才能站在你背后就这么望着你。不要我出现时，我就一直不见，哪怕是在梦里。我已经快要记不起你的样子了，知道么。你的梦想，你的叹息，你心跳的破碎。你现在以什么方式生活，将来以什么方式结束。一直以来我以一个局外人的姿态注视着你，却不曾想，你离我越来越远。

记得那次在南广看他们的期末话剧大戏，有一出戏是红玫瑰与白玫瑰，在张爱玲的原著里的振保希望一生有两个女人，一个圣洁的妻，一个热烈的情妇。而戏剧却以后现代主义的手法，让振保变成了女人，她的心里一分为二，一个红玫瑰，一个化身白玫瑰，在踏实安稳的孟烟离和温文尔雅的偶遇男子之间出现难以抉择的徘徊，是为红玫瑰与白玫瑰的心理抗争。事实上我们心里总是住着这么两个人，一个红玫瑰，一个白玫瑰，代表不同的心理，俩个不同的但相互抗衡的性格，我和她也是这样的存在。她文艺，自负，孤寂，善变。我庸俗，理智，现实，安稳。我和她背道而驰，又共存共生。

现实总是惨烈，但是戏剧到最后却总是会把人推向美好即便最初的已然面目全非，但是就像曲线救国一样，总是有一种不太坏的方式可以来处理结局。这样的结局会给人希望，不像现实。不过总的来说那出戏剧结局里的那句话我却是很喜欢的。也是张爱玲说的，她说，即便要吃些苦也还是要爱的。

这句话讲的真好，就如她自己被胡兰成伤的那么深依然是相信爱情的，那么我也得有理由相信我最终也会变好，像别的女子一样。适合在阳光下。无虑的，恬淡的，生活，做梦，老去。

夏至

8月26日

今年是2017年了，回头望去，原来自己真的变成了阳光下，无虑的女孩，恬淡着做梦，老去。不再想自己的来路和归途。也不再一分为二，庸俗着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