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傲骨
昏暗的76号刑讯房里，明诚双手被铁链高高吊起。蓝色大衣已经被剥去，里面一件白色的衬衫，在高度强光里，显得明诚的脸色异常的苍白。
汪曼春慢慢走近明诚，带着一丝叹气开口说道：“阿诚，说真的，我真的没想到你会走上这条路？”明诚淡淡的笑了笑，没有理她。汪曼春有些气急道：“看着我师哥的面子上，看着我们平时还挺熟的份上，我劝你还是快点招供吧，免得受不必要的苦，要知道我76号这些家伙，可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承受的住。”
呵，明诚轻笑一声不卑不亢的说道：“汪处长，我听不懂你说什么？”再说我有什么需要交代的吗？”我的工作职务汪处长不是应该很清楚的吗？明长官的司机兼秘书。”
“明诚！你……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你不要敬酒吃罚酒！”我再问一遍，你承认不承认自己是利剑？”明诚淡然一笑说道：“汪处长，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吗？”说我是利剑。”汪处长，不觉得可笑吗？”
“你还敢给我贫嘴，在你身上搜到一把短剑算什么？”不要和我说你有这个兴趣爱好？”汪曼春双目冷冽，语气咄咄逼人的问道。
“我身为明长官的私人秘书，为了确保明长官的人身安全，这把普通的短剑只是防身工具。汪处长你也知道明长官在如今这个位置上，也不是很安全啊？”哈哈……汪处长，你就凭一把短剑就把我定为利剑，汪处长您还真是瞧得起我啊？”外面有短剑的人，多了去了。难道……啪！的一声，汪曼春举起带着倒刺的鞭子，狠狠向明诚抽去，然后再往回用力一勾。瞬间右肩鲜血淋漓，倒刺连勾着皮肉，明诚咬紧牙关，不发一声闷哼！“怎么样，滋味还好受吧？”汪曼春双眼冷魅，烈焰红唇的冷冷的问道。
明诚看着眼前的这个汪曼春，早已没有当年少年般的活泼，善良。现在的她已经沦为日本人的汉奸走狗，手里处处沾满着中国人的血。这样的人如何配得上明楼，如何配说爱。
“我没有什么要说的？”说完，明诚看都不看汪曼春一眼。随即便撇开头去。
“好！……很好！……明诚既然你这么不识抬举，那么就休怪我不客气了。来人，给我好好招呼招呼，明秘书长，不许手下留情，但是千万不许把人给弄死了！我还要从他嘴里套更多的信息。”听到没有？”汪曼春开口问道。是，知道了。”手下的人恭敬答道.。
“明秘书长，得罪了！”随后，76号的特务把那倒刺的鞭子，再次狠狠用力的往明诚身上挥去，瞬间明诚白色衬衫上已然是血红一片，明诚强忍着剧痛，但是努力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他知道，他的极限在哪里。曾经伏龙芝熬刑训练的时候，他就知道，他的高敏感忍痛能力，就要比其他学生高于好几倍。也许是童年的时期，桂姨对他的长期疯狂虐打，使得明诚习惯了疼痛。
“哎，我说明秘书长，你这又是何苦呢？”早早把话说出来，就用不着手这些皮肉之苦了。”那名特务叹了一口气，佯装惋惜的说道。
明诚冷眼看着眼前这个又矮又胖的特务，顿时感到一阵恶心。于是便开口嘲讽道：“张组长，是不是再梁处长那里日子过的不好，于是便立马调转枪头，投靠了汪处长啊？”怎么样？张组长，在汪处长这里摇尾乞怜的日子过的可还好？”
“明诚……你！”那名姓张的特务，脸色发红怒道：“你明诚现在只是我手里的一名阶下囚！”有什么资格那么嚣张！”明诚依然不屑一顾冷冷的看着他。
“来人！”张组长，有什么吩咐？”张组长冷笑着说道：“我命令你们，快把明秘书长好好头脑好好清醒一下。”是。”说完，两名特务打了一盆凉水过来，然后两人用力把明诚的头押进水里然后再捞起，一直反复着动作。明诚顿时眼前一阵一阵黑闪过，顿时整个胸腔痛苦不堪。虽然还没有到冬天，但是，深井里的凉水还是让明诚忍不住哆嗦起来。“怎么样，明秘书长，现在可清醒点了吗？”张组长走过去，把明诚头再次用力押进凉水里，然后捞出来。眯着双眼问道。明诚轻笑一声，随即把嘴里的一大口水，往那张组长脸上吐去。顿时，那张组长一脸的狼狈！“哈哈哈……张组长，快拿镜子照照看你现在的鬼样子。”明诚笑着开口说道。
啪！啪！左右两下巴掌像阵极风呼啸而来。嘴角瞬间流出了血沫。那名姓张的双眼怒瞪骂道：“明诚！老子，给你脸，是你自己不要脸。”说罢，又狠狠往明诚身上又狠狠的抽了好几鞭，白色衬衫已然残破不堪，倒钩连拉着皮肉一片片撕裂血肉模糊，使人看得触目惊心。明诚此时，眼前一片发黑，便倒了下去。那名姓张的走上前又狠狠的往明诚腹部踹上两脚。对着手下的人命令道：“带下去，好好看着，汪处长吩咐可千万别让人死了。”是，手下的特务答道。
明楼在办公厅里，一天未见阿诚，眼皮又跳个不停，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样。明楼思考期间被一阵高跟鞋脚步声打断了思考的思绪，汪曼春便走了进来。
“师哥。”汪曼春开口叫道。“曼春，今天怎么突然想到要过来啊？”明楼觉得今天汪曼春过来，肯定没有什么好事。”
“师哥，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们通过毒蜂的口供，顺利的抓到了另一名军统王牌特工利剑。”汪曼春红唇一勾说道。“利剑？”你们把利剑抓捕归案了。”明楼有些诧异的开口问道。不错。”师哥，你一定做梦也想不到利剑是何许人也！”汪曼春开口说道。
明楼皱了皱问道：“难道这个人，我认识不成。”汪曼春定眼看了明楼一会儿说道：“师哥，难道你真的没有一点点察觉吗？”明楼摇摇头说道：“没有。”汪曼春继而开口说道：“师哥，你的私人秘书阿诚，就是军统王牌特工利剑。”也曾是斩杀了日军高级军官山田一郎还有著名的间谍之花山口惠子都是殒命于他手中。”
明楼一脸震惊的看着汪曼春，倒退两步说道：曼春……你说什么？”我没听懂？你是说……阿诚……他怎么可能可是利剑啊？”你们一定弄错了吧？”汪曼春叹了一口气说道：“师哥，看来你真是不知道！”明楼双眼微阖开口问道：“那他承认没有自己是利剑？”
“哼！”真是个硬骨头，已经被鞭子伺候了一顿，还是没有承认。不过没有关系，我有的是办法撬开他的嘴巴，让他承认自己是利剑。”汪曼春红唇开启冷冷的说道。
明楼一听，阿诚已经受过一顿鞭刑，心里不由得紧了紧。再看汪曼春脸上冷冽如鬼魅一般残忍的笑容心里顿时感到一阵可悲和厌恶！汪曼春看了看明楼有些愣神的片刻说道：“师哥，我也不想这样。”但是……我的工资职责就是……”曼春，我理解你。”明楼佯装开口说道。汪曼春听后心里觉得有些安慰，便对明楼说道：“师哥，我还有事要去忙了，就先走了。”好的，曼春，你先去忙吧。”
看着汪曼春离去的背影，明楼顿时稳了稳心神。走了出去。
“疯子！”你给我解释清楚，你们到底瞒着我做了多少事情？”明楼声音如深潭里的寒冰冷冷的问道。
“哼！”还用得着我解释吗？我只能说，是你们明家的小少爷命好，是你明大少爷命好，有个傻子甘愿替你们家宝贝小少爷赴死！”明楼一听心神一愣。咬牙问道：“那你怎么会同意阿诚的方案，死间是你亲手策划的，你甘愿交手于他人？”是，说真的，我开始的确不同意，甚至还对利剑有一份不屑，但是当我想到之后，他值得我那么做……我也心甘情愿将指挥权交于他，只要计划能够胜利。”王天风平静的说道。
“明楼，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要不是在巴黎的时候你把阿诚看得紧，我早就想把他给带走，他可要把你家的小少爷省心多了，只不过令我没有想到的是这孩子竟会如此的优秀！”
“混账！”明楼上前猛的一把拉住王天风的领子说道：“你……”明大少爷，我劝你最好冷静一点，否则不但救不了明诚，还会赔进整个计划，那么明诚的所有的付出就白白牺牲了！”明楼听后松开了手，但还是用愤恨的眼神盯着王天风。
“其实”那天，我接到戴笠命令，和利剑在上海饭店见面。当见面的那一刻，连我自己都惊呆了，当年跟在你身后谦逊毫不起眼的少年就是军统赫赫有名王牌特工利剑，也被无数中国人称赞为民族的英雄，中国人的骄傲。有着一片赤子之心和凛然傲骨。
“ 利剑用他的决策权向我争取了，为了保全台，甘愿牺牲自己作为死间计划中最重要的一枚死棋。”王天风说道。
明楼听后，喉如哽咽，一句话都说不出。王天风开口说道：“如果，有天你知道他真实都身份。他让你千万要保持冷静。”不要感情用事，汪曼春和藤田芳政都不是善类。”还有，他让你千万好好保重自己。”明楼眼眶一片湿热之感……明楼心里双手握拳，内心吼道：“明诚！你怎么敢这么做！”
“我现在已经假意投靠汪曼春，她应该会让我趁机归劝明诚开口。”我会趁此向他传达信息。”你自己也注意点。你的秘书被76号带走，身为他的上级你也无可厚非会被藤田芳政带去问话。”
明楼听后，点了点头。对着王天风说道：“你自己也保重。”王天风点了点头，随即离开。
明楼知道阿诚性格，从小就是替他人着想。这次是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他为了保全明台的安全，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亲赴死间计划。
明楼心里暗暗说道，明诚你给我要千万保重自己，你不许有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