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客

公交车上双人座的第一排，两老人并坐。

男的约莫七十岁，女的年轻点，约六十多岁。穿戴整齐，像是镇上的老人。没有农村人的气息。

老爷爷左手扶着窗户边的护栏，右手握拳，显得有点紧张。相比之下老奶奶右手扶着装满菜和肉的手推车，柔韧有余。

公交车上人不多，还有空位剩余。乍一看，夫妻俩无疑。

直到两老人开始对话才打破这个猜测。

老奶奶一张嘴就问老爷爷村里是否分了钱。不是夫妻，但应该认识。

老奶奶声音不算洪亮，但坐她后面的我听得一清二楚。老爷爷却没任何反应。

老奶奶又自顾自继续追问，是否老爷爷儿子一家四口都分到钱。

这样半隐私的问题估计只有“百无禁忌”的老人才能问出口。

我替老爷爷着急。答，不是，不答，又显得没礼貌。

这时老爷爷连说了两次：“我不管他的，我不管他的。”语言有点含糊，但还能听清。

这个回答我觉得还可以。既不失礼貌，也没透露太多隐私信息。

老奶奶看有了反应，便继续追问：“平时有去喝早茶吗？这么早去买菜还是喝茶？”这问题倒显得家常，能聊下去。

老爷爷：“我不管他的。我不管他的。”依然是这句回答。还连说了两次，有点着急。

后面无论老奶奶问什么，老爷爷都是同一个回答。

一个锲而不舍地问，另一个自顾自地答。老奶奶见情况不对，后面便不再追问。

不久两人又一起下了车。

鸡同鸭讲，估计就是这样的情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