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吾儿真硕——无问西东,做好普通

好的电影,总是有一种无声的力量。
前后刷了两遍电影《无问西东》,第一次是“上班”时中午利用午休时间忙里偷闲看的,没有朋友、闺蜜、丈夫、孩子的陪伴,因为是午休时间,影院的人少的可怜,感觉像是包场。好久没有真正的独自一人做什么事了,这多年,感觉无论到哪里做什么都一种“命运使然”的捆绑和羁绊,而这次身边没有任何陪伴和顾及,可以随心所欲跟着电影释放自己的小情绪抑或是大情怀。第二次是因为自己觉得电影不错,带着老公刷的第二遍。
电影首映后铺天盖地的影评有很多,但总觉得,无论怎么说怎么评,都无法把“你”心中的那些共鸣、感动与震撼一一道尽。好的东西,可能都有“此时无声胜有声”的一种无声的力量感,音乐、电影、文学,都是。也或许如莎士比亚所说,“一千个人心中有一千个不尽相同的哈姆雷特”,一千个人心中有一千个不同的关于电影《无问西东》的关注点和感受点。作为一个之于社会犹如蝼蚁一样的普通大众,深知自己没有任何资历来评价这部电影,但是,却还是忍不住,忍不住想说说它之于一个如蝼蚁一样普通的我的意义:它照亮了如同蝼蚁一样的我的内心深处的那点如蝼蚁一样的渺小和猥琐,看完后会让我忍不住自省:生活与工作中所遇到的那点小纠结,那些小陷阱,那些放不下的恩怨往事,那些私心,……到底算什么?
现代的我们抱怨家庭,吐槽时代,这些我们都无法选择。就像剧中的沈光耀、吴岭澜、陈鹏、李想、王敏佳,他们虽然赶上了那个英雄辈出的浪漫时代,却无法避开满目苍夷的国破山河和指鹿为马的黑白颠倒。事实上,无论身处怎样的年代,人类都注定会面临不同的纷扰,你能说那个年代沈光耀、陈鹏、李想、吴岭澜的选择和决定会比我们吐槽的现代的“张果果”的决定容易吗?每一代人都有自己的命运。
刷了两遍电影,都坚持看完了片尾的历史名人介绍,然后——历史的厚重扑面而来。相信很多人和我一样喜欢那个土场上的身穿带有“清华”longue白衫的有教养、有情怀、“什么事都可以做的好”的沈光耀,但是电影看完后却也对那一片黄色土场上欢悦的小山、双胞胎大林小林、让学生静坐听雨的老师、漫山遍野的跑警报等等这些画面和人物久久不能忘怀,因为,时代动荡,却依旧难掩他们身上自由和潇洒的情怀,而为他们自由和潇洒的情怀托底的,正是历史上著名的“西南联大”,这个仅存了8年的联合学府。

不读中国史不知道中国的伟大,不读西洋史不知道中国的落后。——西南联大某历史教授
电影看完后,就着这股“扑面而来”的历史热情,对“西南联大”的历史百度了一下。西南联大于抗战时期的1838年4月建于云南昆明,是由清华大学、北京大学和南开大学组成的联合学府,由当时三位校长中最年轻的时任清华大学校长的梅贻琦主政管理,其校训为“刚毅坚卓”,是中国历史上最穷最破烂的大学。后人评价它为“是无数文人骚客午夜梦回的学府,是多少史记散文笔耕不辍的传奇,说它是中国最牛逼的大学毫不为过,虽然它在历史上仅仅存在了8年,但后来的80年里不断有人无限留恋地提起它,因为——再也没有一所大学能够超越它了。”而当时,西南联大师资力量的奢华真是能亮瞎我们的狗眼,真所谓是“群星璀璨”:文学院院长冯友兰、理学院院长叶企孙、法商学院院长周炳琳、工学院院长施嘉炀、师范学院院长黄钰生。教员中还包括陈寅恪、赵元任、刘文典、钱锺书、闻一多、胡适、朱自清、朱光潜、沈从文、钱穆、冯友兰、金岳霖、梁思成、林徽因、吴晗、吴宓、潘光旦、卞之琳,李宪之、吴有训、周培源、费孝通、吴大猷、华罗庚、陈省身、陈岱孙、张奚若等人。这其中,哪一个不是中流砥柱、如雷贯耳?
后来人们用“如云如海如山,自然自由自在”形容西南联大,是指三校各不相同的风气:清华智慧如云,北大宽容如海,南开坚定如山。而西南联大也确有“学生投笔从戎”的史实,实则是有1000多名,但找到名字的只有800多,史称“800壮士从军”。“西山沧沧,滇水茫茫,这已不是渤海太行,这已不是衡岳潇湘。同学们,莫忘记失掉的家乡,莫辜负伟大的时代,莫耽误宝贵的辰光。赶紧学习,赶紧准备,抗战,建国,都要我们担当!同学们,要利用宝贵的时光,要创造伟大的时代,要恢复失掉的家园”,这是西南联大的校歌。
不知从何时起,在现在的社会,“高贵”、“情怀”“理想”这些词变得越来越尴尬。很多关于这部电影的差评都提到了故作的高逼格的“情怀”,如果,连中国史上最牛逼的学府“西南联大”都不能诠释什么是“高贵”、“理想”和“情怀”,那还有谁能够呢?
“to be or not to be”的迷茫与冲突是真实的,就像亦舒师太书中的喜宝在母亲跳楼自杀后所说 :“她或者没有进过集中营,走警报逃难,或者没有吃过这种苦,但是她一样有资格疲倦,她一样有资格自杀”,但我们也不能残酷地对一部还原那代人“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的时代精神和家国情怀的电影说“故作的高逼格”。
清华大学校长梅贻琦说:“所谓大学,非有‘大楼’之谓也,乃有‘大师’之谓也”。如果说,是什么使西南联大成为中国历史上最穷最破烂却也是最牛逼的大学,可能是那个现在被我们唾弃的词——情怀。

致吾儿真硕:如果寒门再难出贵子,那就无问西东,做好普通。
最近看了一集《十三邀》对罗大佑的采访,读了一篇《韩寒已死》的公号推文,看了一篇朋友圈里Nina发的《寒门再难出贵子》的博文,听了一则两个少年死亡的消息,一个是茅侃侃自杀,一个是吴永宁坠楼。我也痛心世俗的强大和命运的不公,因为它不仅让我对生活充满了强烈的无力感,而我也知道因为我的“无能为力”我的孩子将要继续面对和承受这种无力。但是,现在,历经波折,我承认和接受我的普通和无能为力,所以,“己所不为勿施于人”,作为父母,我不要求你成为“贵子”。豪门也不一定百分百出“贵子”,比如成龙的儿子吸毒,张国立的儿子张默也吸毒,那么,我为何要我们相互苦苦相逼成就一段“寒门出贵子”的佳话?我们一起努力,做好普通:该读书的时候读书;该写作业的时候写作业;高三该拼命考大学考大学,考上什么算什么;大学该撩妹谈恋爱的时候谈恋爱;觉得合适该结婚结婚;婚后注重家庭生活要会做家务和带娃,支持老婆的工作和事业。注意,我所说的是让“你”普通,而不是放任自我、随波追流的碌碌无为和放弃努力的“loser”。
在做培训的这小半年,见了太多“别人家”的孩子,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可是我发现,懂得自我管束和约束能够自己学习保持成绩名列前茅的是极少数,相反,油盐不进成绩总是差的惨不忍睹的也是极少数,然后,老板告诉我说:我们的任务就是管好这中间的大部分,让他们在竞争中保持和上进,不被淹没和淘汰。我想了想,这个道理同样适合世俗的社会“精英”论。精英也就是那芸芸众生的5%,而富豪们的精英教育让成为这5%中的一员变得难上加难,我们无法忽视我们的国家依然有衣不遮体食不果腹的贫困人口,但这也已经不是大多数,那么刨去最上面的,再跳出最下面的,你我共同努力、做那中间的,可好?像我,像Nina,像你华夏阿姨,像…..,我能罗列出一大堆这样的像……,我们虽身处生活的苟且,却也心中有着诗和远方,我们或许无法拿到达沃斯论坛的入场券,但是我们也都通过努力在各自的普通圈里各有所长。不要惧怕普通的“苟且”和“努力”,因为努力是人生的常态,“精英”和“贵子”也要努力。
我们会活成自己最初讨厌的样子,不是我们活错了,而是我们讨厌错了。——蔡康永
以前的我喜欢以前的罗大佑,现在的我喜欢现在的罗大佑;以前的我喜欢以前的韩寒,现在的我喜欢现在的韩寒。
茅侃侃曾是名噪一时的“京城IT四少”,屡次创业失败后因为抑郁症自杀,而他以及其他的“三少”成员和韩寒一样因为早年偏科严重辍学当时也是名声大震。韩寒近期在接受采访时说“后悔当年没上大学”。韩寒“叛变”的同时,无独有偶,京城IT四少的成员也坦言“上了完整大学的人在创业过程中有明显的优势”。十三邀的许知远采访罗大佑时问他现在的日常是什么,罗大佑笑答:陪女儿吃早餐和接送她上下学。许知远不甘的追问:为什么没有当年的那种批判了,罗大佑也叛变已死了吗?罗大佑说:到了该做这些事的年纪了。貌似他们都集体“叛变”了,都活成了自己最初批判和讨厌的样子。蔡康永说:我们会活成自己最初讨厌的样子,不是我们活错了,而是我们讨厌错了。
我希望我能教你做好普通,不用着急去特立独行和出人头地,按部就班读书上大学。上大学或者上一个好大学的意义不在于学到多少知识和技能,而是起点、见识和情怀,你未来的发展取决于你在什么层次上观察和思考,而提高和挖深这个层次的成本最低的途径就是上一所好的大学。我不忍心你吃着五谷杂粮,却要在钢筋水泥里行万里路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撞的头破血流换那后天的“先知”。所以,一步一步做好普通,上所大学,用学校厚重的见识和情怀武装你的思想,开拓你的视野,让你在四两拨千斤的世俗里可能看清自己的内心,能够懂得:即便在“讲政治”的年代,像陈鹏一样只问深情追求真爱不是落后,是对自己的真实;也让你在追求“to be or not to be”的千钧一发之际铭记:财富和名望诚可贵,但生命价最高。
人生在世,最美的事,都是遇见了你自己。
剧中的吴岭澜没有成为托尔斯泰那样的人物,陈鹏也没有成为邓稼先,沈光耀也没能成为李宗仁。沈光耀身出名门,也是名副其实的“贵子”,可他依旧看得起“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普通;扎克伯格也成了“贵子”,可他也看重“娶妻生子,相敬如宾”的普通。甚至,如今于我们而言那些“如雷贯耳”的历史名人,在当时,大多也只是一名普通的教员。只是,他们在当时甘于做普通真实的自己并最终都遇见了自己。
要找到、遇见和坚守那个不懊悔、不羞耻的平和与喜悦的自己,要的不仅有智慧,见识和情怀,还有在苟且普通的世俗里走一遭后的超脱。愿你,爱你所爱,行你所行,听从你心,无问西东,不怕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