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拾遗珠:消失在历史尘埃中的文明
你知道除了埃及人、希腊人、罗马人等我们熟知的民族之外,还有哪些民族对人类文明的缔造做出了重要贡献么?他们经历了哪些事迹?为何逐渐被人们遗忘?他们的文明对今日的我们又有什么影响?
牛津大学罗马史博士、畅销书作家菲利普·马迪塞克在这本《重拾遗珠:消失在历史尘埃中的文明》中,以一个个令人惊讶且引人入胜的故事为主,选取186张相关名胜古迹与文物的插图,向我们详述40个虽几乎已被人们所遗忘,但文明的力量如今依旧直接或间接影响着我们的古老族群,娓娓道来他们留给我们的宝贵文化遗产,启发我们对历史上那些繁华的重要文化产生新的理解。
[英] 菲利普·马迪塞克
2021年5月
华中科技大学出版社-有书至美
弗里吉亚人
约公元前1000年-公元600年
虽然大多数人可能从未听说过安纳托利亚的弗里吉亚人,但大家可能熟悉这个国家最著名的统治者——迈达斯国王(King Midas)的故事。
根据希腊神话,酒神狄俄尼索斯(即酒神巴克斯)允诺帮国王迈达斯达成一个愿望,作为帮助他的追随者的奖励。经过一番思索,国王迈达斯要求凡他触摸过的东西都会变成金子。
遗憾的是,迈达斯没有考虑到这一天赋究竟意味着什么。结果,他的触摸把食物和饮品变成了无法入口的黄金。
最后迈达斯被迫放弃了他的新能力。他在未来的萨第斯城附近的帕克托洛斯河中进行清洗。这条河就是今天的萨特卡伊河,在迈达斯的触摸下,河流的沙子变成了金子。
在尼古拉斯·普桑(Nicolas Poussin,1629-1630年)的这幅画中,酒神狄俄尼索斯在他的追随者们的簇拥下,告诉迈达斯国王如何解除他点物成金的诅咒。
那么,迈达斯的祖先弗里吉亚人究竟是谁呢?
弗里吉亚人本身是一个存续不朽的民族,他们在人种志记录上留下了充分的标记,让研究人员确定他们可能起源于希腊西部的巴尔干半岛。他们的语言属于印欧语系,而安纳托利亚的大多数土著居民都说闪米特语。
弗里吉亚人是怎样及何时到达小亚细亚的?仍然是个谜。可以肯定的是,是弗里吉亚侵略者给了正在崩溃的赫梯帝国最后一击。
赫梯人灭亡后,弗里吉亚人建立了他们自己的王国,其首都是戈尔迪乌姆市。这里最著名的是市中心把牛车拴在柱子上的那个极其复杂的绳结。这辆牛车是献给弗里吉亚人的神萨巴兹乌斯(Sabazios)的,一条神谕曾向人们宣布:谁能解开此绳结,谁就能成为亚洲之王。
公元前7世纪,弗里吉亚遭遇了西米里人的入侵,尽管入侵没有成功,但却导致了弗里吉亚作为一个统一国家的终结。此后,它一度被吕底亚王国、波斯帝国所统治。
公元前333年,亚历山大大帝(Alexander the Great)统治下的希腊人征服了安纳托利亚,弗里吉亚迎来了一位新的统治者。
亚历山大大帝的17世纪木刻像,在牛车上刻着难解的结。这个结是由树皮条做成的,一旦这些树皮条干了,解开它就将变得很费力。
亚历山大大帝亲自来到戈尔迪乌姆城,尝试着努力地解开这个著名的戈尔迪乌姆之结。最后,这位沮丧的征服者拔出了自己的剑,用一种简单的方法“解开”了那个结,就是把它切开。
显然,这种行为也符合语言中所述的条件,亚历山大大帝确实成为“亚洲”的主宰者(古人所指的亚洲单指安纳托利亚半岛)。
此后,“切开戈尔迪乌姆之结”逐渐成为了一种比喻,寓意为一个复杂的问题找到一个简单且粗暴有效的解决方法。
亚历山大大帝之后,弗里吉亚人又经历了多次战争,直到15世纪奥斯曼帝国征服安纳托利亚之后,作为一个行政单位的弗里吉亚消失了。
此后,那些目睹了他们的吕底亚、波斯、帕加马、罗马和拜占庭统治者相继逝去的弗里吉亚人,他们也无奈地退出了历史的舞台。
未来的回声
1789年的法国大革命似乎是一个寻找弗里吉亚人的奇怪事件,至少象征着自由的弗里吉亚人的帽子出现在了大革命中。因为这顶软毡帽与罗马奴隶戴的帽子形状极为相似,所以被革命者当作自由的象征。
在这幅当代漫画中,典型的英国人约翰·布尔(John Bull)被自由之树的果实所吸引。树中央的弗里吉亚人的帽子与背景中的英国橡木冠形成对比。
事实上,“自由帽”可能是从美国传到法国去的。在美国独立战争期间,它被高高悬挂在一根自由旗杆上。从那以后,帽子经常被用在国家徽章上,包括硬币和美国参议院的印章上;又比如不列颠人会把自由帽的标志用在王冠上。
吕底亚人
公元前7世纪—前546年
吕底亚既美丽又富裕,这本身就足以使一个古老王国的名字变成一位现代姑娘的名字。在《圣经》中还有位有名望的先驱者[圣保罗使一个名叫莉蒂亚(Lydia)的染料商皈依基督教]。
因此,尽管古代的吕底亚人几乎被遗忘,但吕底亚(莉蒂亚)这个名字却仍然沿用了下来。
吕底亚首都萨第斯的遗迹,坐落在特摩洛斯山脚下的一个风景如画的地方。
关于古代吕底亚人的一个关键线索来自一个神话般的国王——坦塔罗斯(Tantalus)国王。国王被邀请为奥林匹斯山诸神举办宴会,他在绝望中苦苦地寻找适合做主菜的食物,于是决定把自己的儿子送上餐桌供神食用。
众神非但没有被国王的牺牲所打动,反而对此感到厌恶和恐惧。坦塔罗斯国王也因此而受到严厉的惩罚。
吕底亚王国地理位置优越,对贸易做出了卓著贡献,其中之一是他们发明了硬币。
吕底亚的硬币基本上都是刻有狮子头的金块,以表明它们是“官方”标准重量。这些原始硬币的价值相对较高。
最早的吕底亚硬币,比如这枚来自公元前550年的硬币,是标准重量,但不是标准形状。
目前的理论推测是,这种铸币的想法是在一种简单的支付供养军队费用的方式中衍生起来的。然而,铸币是一个时代到来的标志,很快,每一个主张建立国家的民族都有了自己的铸币。
吕底亚的最后一位国王是极其富有的克里萨斯(Croesus,公元前560-前546年)。此时,吕底亚通过与小亚细亚的希腊城市的贸易和战争,与更广阔的希腊其他地区紧密相连。
事实上,吕底亚人稳定的领土扩张强行将原先独立的希腊城市合并进吕底亚王国,王国现在占据了安纳托利亚西部的大部分地区,一直延伸到哈吕斯河(克孜勒厄尔马克)。
后来,波斯人驻扎在哈吕斯河东岸的吕底亚附近,成为吕底亚王国的威胁。
在希腊的一个红绘风格的瓶画上刻画着克里萨斯国王即将被波斯的俘虏者活活烧死的画面。据说他在最后一刻被波斯国王居鲁士赦免。
克里萨斯询问神谕先知,在波斯人建立起他们对现有占领土地的稳固统治之前,他是否应该主动发起战争,以设法粉碎这一威胁?“如果你这样做,”先知晓喻道,“就会摧毁一个伟大的帝国。”
直到公元前546年,作为被囚禁在首都烽火余烟缭绕的废墟中的一名囚犯,克里萨斯此时才意识到,吕底亚也同样可能被一个“伟大的帝国”——波斯帝国摧毁。
吕底亚人正在向他们的波斯统治者进贡
吕底亚作为波斯、希腊、罗马和拜占庭的一个行省幸存下来。但就像现代女孩名叫莉蒂亚一样,这只是名称上的。真正独特的吕底亚文化和语言在罗马时代之前就已经基本消失了。
未来的回声
吕底亚国王盖吉斯曾经是个卑微的牧羊人,他曾在一个山洞里探险,并发现了一枚金戒指。当他把戒指戴在手指上时,就立刻变成了隐形人,盖吉斯用这种力量控制了王国。
希腊的故事并没有告诉我们这枚戒指后来变成了什么样子,但它与中土世界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
在中土世界,一个四处流浪的霍比特人发现了一枚具有类似力量的魔戒(《霍比特人》《魔戒》的作者J. R. R. 托尔金是一位研究语言和神话的学者)。
图源 @豆瓣 Torrilla
萨宾人
约公元前900年-前290年
毫无疑问,罗马人是欧洲历史上最具影响力的民族。然而,如果没有另一个几乎被遗忘的部落——萨宾人的贡献,罗马甚至可能不会被载入史册。
在罗马城早期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是古代历史上争论相当激烈的话题之一。本质上有两个学术观点。
第一种观点认为罗马是作为当初帕拉丁山上的防御工事逐步发展起来的。随着罗马的扩张,这个村庄的居民越来越接近邻近的维弥纳山上的村民,这些村民是萨宾部落的成员。
一幅18世纪的版画,图示罗马古城。罗马人在帕拉丁山和卡匹托尔山;萨宾人在维弥纳山和埃斯奎里山。
尽管与原始罗马人是不同的民族,但这两个民族相处融洽(罗马人是拉丁血统,萨宾人讲的是另一种叫作奥斯坎的意大利方言)。两个村庄之间 的贸易发生在两山之间的山谷中,也就是后来的罗马广场。
随着时间的推移,罗马变得越来越成功,维弥纳山上的萨宾人逐渐融入了这座新城市。当确信可靠的历史记录出现时,拉丁人和萨宾人已经融合为一个民族了——罗马人。
第二种学术观点认为,古代城市的有序发展只是一个神话。地中海周围的古代世界是一个有别于其他,且更加暴力的地方。那里的城市是由一群全副武装的迁居者建立的,他们强行侵入这片土地,不管当地人喜欢与否。任何一个循序渐进发展起来的小村庄,都会发展成规模足以让外来民族慕名前来展开劫掠到有利可图的程度。
按照这种观点,罗马得以幸存是因为从一开始它就有坚固的城墙,这就是为什么在传说中,当罗慕路斯建立这座城市的时候,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建造城墙。
如果第二种学术观点是正确的,那么当大量的拉丁移民很快将帕拉丁山转变为一座坚固的防御城镇时,作为当地居民的萨宾人会感到震惊和些许不满,而罗马的传统也印证了该版本中的事件。
这个故事增加了额外的信息,拉丁移民不是主要的公民群体,无论各种族群是如何分布,城市的创建者已经能够在他们的努力下把人们聚集起来,以创造一个殖民地居民的人口,包括在逃的罪犯、逃跑的奴隶和退役的雇佣兵。
不出所料,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娶不到妻子,因此罗马面临着在一代人的时间内就会绝种灭亡的可能——萨宾人不愿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他们来补救糟糕的境况。
罗马人的解决办法是举行庆祝活动,据说是为了让萨宾人能接受他们的存在。在萨宾人与罗马人的聚居地之间,举行了各种游戏、宴会和舞会。
直到有一天,当事先安排好的信号发出后,罗马人抓住了在场的每一个萨宾人适婚女子,把这些受害女子拖回罗马。这就是臭名昭著的“对萨宾女人的掠夺 ”。
对萨宾妇女的掠夺经常被描绘在艺术作品中。这幅画作是巴尔达萨雷·佩鲁齐于1496年描绘在一块木制面板上,现在陈列在马德里普拉多博物馆中。
因此,这些妇女成为罗马绑架者们不情愿的新娘。在现代婚礼仪式上,新娘依照传统站在新郎的左边,原因之一是,这样丈夫可以腾出他的握剑的右臂来击退反对这桩婚姻的新娘愤怒的亲戚。
萨宾妇女的父母当然是义愤填膺,战争随即开始了。根据传说,是萨宾妇女自己结束了这场战斗。她们认为,她们的婚姻是一个既成事实,自己现在已经有了孩子。她们的父母所能做的只是合理地解决罗马人尚未给予的嫁妆问题。
渐渐地,当地的萨宾人和罗马人合并成一个民族。罗马-萨宾人很快就和拉丁居民平起平坐,这一证据是罗马的第二个国王努马·庞皮留斯(传说是公元前715-前653年)是萨宾人。
另一个证据是早期的贵族中有一个叫作为阿比乌斯·克劳修斯(Attus Clausus)的萨宾人。克劳修斯原本属于居住在罗马城外的众多萨宾人之一,在与当地居民闹翻后,他收拾起自己的全部家当,搬到了罗马城。就这样,为阿比乌斯·克劳修斯建立了第一个伟大的罗马家族——他们的名字被拉丁化成为阿比乌斯·克劳狄。
克劳狄家族在罗马有提比略、克劳狄乌斯和尼禄三位皇帝,此后自相残杀的家族政治扼杀了这个家族(尼禄被控谋杀母亲、养父、妻子、未出生的孩子和异父母的兄弟)。
公元52年在尼禄的前任皇帝克劳狄乌斯主持下建成的马焦雷门(后成为奥勒良城墙一部分)。
公元前504-前468年,罗马人和萨宾人之间不断地发生军事冲突,战争的结果是萨宾人通常屈居于人数更多、装备更好的罗马人之下。
有记载的最后一次罗马人和独立的萨宾人之间的冲突,发生在公元前290年。当时萨宾人和他们有亲缘关系的萨莫奈族人最后一次抵抗罗马人的强大的主宰。
后来,罗马人把萨宾人的血统视为一种骄傲(当然,这似乎比从强盗或逃跑的奴隶的血统继承下来要好)。
一些罗马氏族甚至经常使用后缀“Sabinus”作为姓氏的一部分。一个例子是公元1世纪的海关官员提图斯·弗拉维斯·萨比努斯(Titus Flavius Sabinus),他广为人知的身份是罗马皇帝韦帕芗的父亲。
未来的回声
对萨宾妇女抢夺的暴行在雕塑和绘画中多次被描绘,包括詹博洛尼亚(Giambologna)、尼古拉斯·普桑(Nicolas Poussin)和雅克-路易·大卫(Jacques-Louis David)以及毕加索的作品。
《萨宾妇女的调停》,雅克-路易·大卫,1794-1799年,巴黎卢浮宫
许多现代夫妻也在不知不觉中重新演绎了其中的部分场景。根据普鲁塔克[《罗慕路斯传》(Life of Romulus)],将新娘抱进夫家的传统起源于罗马人,罗马人这样做是为了承认城市里的第一批新娘并不是自愿来的。
《重拾遗珠:消失在历史尘埃中的文明》
[英] 菲利普·马迪塞克
2021年5月
华中科技大学出版社-有书至美
☾ 牛津大学罗马史专业博士带你追寻40个消失的古代民族
本书作者菲利普·马迪塞克是牛津大学圣约翰学院罗马史专业博士,曾写作并出版多部古典学大众读物,深受读者欢迎。作者在这本书中聚焦了40个消失在历史尘埃中的民族,如阿卡德人、弗里吉亚人、萨宾人、达契亚人等,他们虽已消逝,但其文明的力量却或多或少仍影响着后人,引我们产生无限好奇。
☾ 有料易读的古文明故事集
书中内容以时间为逻辑,民族为引线,除讲述历史故事外,还选取186张相关名胜古迹与文物的插图,再现那些非凡民族的昔日辉煌,娓娓道来其留给我们的宝贵文化遗产。
☾ 不只是一部历史故事书
书中不仅用专业学者的视角为读者讲述历史故事,还旨在拨开时间的迷雾,带领读者穿越时空,发现世界的多元性,对至今耳熟能详的古老文明产生新的认知与理解。
☾ 热销全球,好评如潮
本书热销海外,在英、美亚马逊均得到了读者的高分好评,杂志《Timeless Travels》《The Spectator》也对此书评价颇高,相信国内读者也会在阅读本书中得到乐趣,收获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