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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芜

2018-01-07  本文已影响9人  倚书临风

有时面对心中的失落,常常会让我问自己,你是否还对失去的东西耿耿于怀,有些东西有些事情,是该放手了,但我深知,我不能。——题记

一、

窗台的沿洒落的斜风碎雨,在零落的时间里探身往外望去,狭隘的宿舍楼之间,芜杂的石砖上飘摇着天空梨花带雨的哭容。寄居在这里的第一个学期,以为自己早已彻底醒来。却发现,一遍一遍,醒过来。叹道,又一场幻梦。

而此时于眼前的却是幻想那深陷的眼眸。日渐积满灰尘的宿舍地面,紧贴着底层弥漫的厕所的恶臭,每一个不用戴着耳机就无法填补的深深的黑夜。在肮脏狭小的衣柜里,我们将自己的生命遗留于此,在这里堆满拥挤不堪的灵魂。等着发臭。

进入大学的第一个学期,我纷繁的梦陨落了,我梦见知更鸟飞离了枝头,飞向遥远的过去,堙灭在残夜梦寐的星河中。

从期盼到适应再到习惯,再到深陷这种混沌的状态。仅仅用了三个月。

周围的同学,环境,也一如很多学长或者前辈预言的那样,一起堕落着,没事翘翘课,作业到上交的前一日才匆忙补起,还有一直到深夜的游戏声。

我尽力去把自己和他们的堕落分离开,于他们做不一样的事,尽量不去合群。但这很难。

一个学期即将过去。作业按时写,健身也有所成效。

生活会充实的,我一直这么告诉自己。

但当我看到学生会的那些同学,一齐聚餐,看到篮球队的同学一起庆祝胜利,甚至看到别人一手好字。不知为何,我的心上却依然隐隐作痛。

我会回想起,那一天文体部面试的时候,面试的学姐对我说,“你真的对这些事一无所知。”

我会回想起,自己因为扭伤了脚,拒绝了篮球选拔赛,因此,未加入篮球队的我只能看着别人穿着我的号码,在赛场上奔跑,流汗。还有享受胜利。

我会回想起,自己在破旧的草稿纸上,用蓝色墨水的钢笔,一遍一遍写着自己的签名,但是,还是有人说,“你的签名真该练练。”

我会回想起,我暑假里每一天去健身房挥汗如雨,来到学校后参加街健,每天在宿舍里锻炼。却被老师当作一个瘦弱的,俯卧撑只能做5个的笨蛋。还被当面提及“你不强壮。”而,那个身上一百八十斤肥肉的家伙却被老师说成是个肌肉男。

没事,这些都不是事。

我这样告诉自己。

看开点。

但为什么,我的心还在滴血。

这只是成长的过程…对,成长就是渐渐开始学会麻痹自己,蒙住自己的眼睛,不去看自己一路上所有的失去。

二、

穿过空寂的教室走廊,听着脚步和自己心跳的声音空灵地对唱着。心中一片寂寥,仿佛失去了一块。

孤独地躺在宿舍的床上,戴上耳机,听着随机播放的网易云音乐的歌单。虽然是随机播放的,或许是巧合,亦或许是网易云故意为之,暑假那些日子反复的歌曲却再次杂糅在一起,一首接着一首地出现在我的耳畔。而几个月前的画面也随着跳动的音符闪回在我面前。

那时的夜晚,躺在自己一个人显大两个人显小的床上,窗外的夜光和虫鸣声一次一次把我唤醒,把我的幻想,用萤火虫的光映在我星星点点的天花板上。还有我写到第七章的小说。

或许自己写小说也能有出路吧,我也曾幻想过。

那时,我会做很多荒诞的梦,可我对那些遥不可及的没有一丝畏惧,在未来的某一天,那些幻想一定会被实现。

而那时的夜,浸透着梦的露水,是多么美满而馥郁。

那时,我每天读着一部自己拖了十多年的小说,《基督山伯爵》,一部惊世骇俗的作品。翻过书本的每一丝感受,都是那么畅快淋漓。

我有的时候真的会希望,自己也能经历如同埃德蒙那样的历练,成为那样的人。每次读到一章结尾,我心中都有止不住的钦佩,还有模仿他的欲望。

可,从假期结束新学期开始,到如今,我一页却再没有翻过。

或许是自己被太多东西干扰了神智。

可为什么,在高考之前,在紧张的复习压力之下,我都会有时间去读,还有时间去编写自己的小说,编写自己梦寐的故事。

我那时觉得,暑假里,上了大学以后,我绝对会更多的闲暇去读书,去创作。但现实呢。

曾经写满一整本子的梦想,如今实现的却寥若晨星。

我忽然意识到,在高考那段黑暗岁月的自己,就是被关在伊夫堡监狱多年的埃德蒙邓第斯,痛苦抚摸遍全身,只有不断攀登,最终蜕变。

而当强制的痛苦离去,生活的意义变得愈发不明朗,如今空度虚日的祈盼只是一个个虚掩的入口,将你吞噬,却不再给你出门的机会,直到你沉沦于此。而,这种感觉在大学这个半社会半学校的环境,更是如此。

回想起来,在这段时光我失去了太多太多,自己本该能得到的东西,这比得不到本身更加难熬。

有时面对心中的失落,常常会让我问自己,你是否还对失去的东西耿耿于怀,有些东西有些事情,是该放手了,但我深知,我不能。

但我会释怀。我也得到一些东西,曾经,从来没有想过的。

校园的湖畔

你陪我走在校园的湖畔,我和你谈起了这些话,也同你抱怨了自己对遗落梦想的悔恨和不甘。

但,梦幻的遗失也许并没有那么难以割舍。

“或许,就像灌篮高手的结局所表达的意思一样,青春本就是不完美的吧。就像我高中拼命的打球,从菜鸟到高中篮球队,我的篮球生涯已经完美了,但是却缺少一个能欣赏我打球的人。

青春,错过一些东西是必然,高中我没有错过那些梦和努力,却错过了一场恋爱。”

你告诉我,“既然过去的三年错过了,剩下的四年,就不要再错过。”

不,不会再错过了…

须臾度过的时光,深夜暗灯下依旧在写作的自己,随着歌声在心上婉转。这时,曾经即将泯灭的记忆,悠然醒来。

而如今,昨日泛黄的纸页早已被翻过,而那些曾深深刻在记忆里的痕迹,也渐渐被时光磨平。

我的生命,犹如原本万人空巷的走廊。在强烈的阳光过去以后,一瞬间变得夕影阑珊,破碎梦里的你是我唯一的邂逅。

梦醒了,而我的小说还停留在第七章的开头。

我的故事,开始在我所编造的那个故事还没有结束的时候。

我一直认为自己会把故事补齐的,

而,过了这么久,我发现,即使是编造故事也需要意境去填补,而现在的故事,就是我牵着的那只手。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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