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离日记随笔散文散文

隔离的第二天

2021-10-01  本文已影响0人  杨纯

       被从香港遣返的前一天晚上,绝望、无措、焦虑和不安已把我折磨得心力交瘁。我疲惫不堪地坐在一个角落,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突然惊醒的时候,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个不停。看了看时间,只睡了不过半小时。

       两天来一直戴着口罩,眼镜脚和口罩带把耳朵撕扯得疼痛难忍。近三十小时的久坐,身体僵直发麻。机场大厅里的旅客越来越少,我蜷缩起身子,在两个座位上躺下。凳子坚硬且冰冷,但躺下,肿胀的双脚就没那么难受了。

       候机大厅的广播此起彼伏,从身边走过的旅客的脚步声和行李箱的轱辘声一直在耳际回响,我一次次昏睡,又一次次惊醒。躺着太冷了,就坐着休息。脚麻了,又躺下。漫长的夜晚异常难熬。

       6点,我拖着行李箱,在候机厅漫无目的地走着。然后,在一个登机口的大厅,我看到几位熟睡的旅客。有躺在椅子上的,有枕着行李睡地板的,角落里还有一个睡在睡袋里。他们分散在各个角落,做着不一样的梦。但他们有一个共同点,那一张张熟睡的面容都不是亚洲面孔。原来,要走那么远的路的人,都应该有以天为被,以地为床的坦然。

       今天是隔离的第二天,不必再露宿机场大厅,还有人准时配送餐食。可是,时间依旧拎着锈迹斑斑的钝刀,一刀一刀割着早已血肉模糊的梦想。我无措地站在一旁,任由灵魂在每一次刀落时被一点点剥离。以前在书里看过,没有了灵魂,人就不会再有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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