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饰城的领路老人

由于装潢房子的缘故，几天来，我多次往返于家私城与新楼房之间。跑得勤快了，遇见的人多了，碰到的事也多了。

平日里，在装饰城的门口，总是有几个老汉，悠闲的溜达来溜达去。不明就里的人，错误的判断，老汉们闲着没事干，来到装饰城看风景！

前些天，我听妻子说，装饰城门外有几个老汉，一见到顾客来了，会主动的迎上前，热情的询问顾客想看什么商品，想买什么东西。随即把顾客领到他们想要去的裝饰材料店里。老人们总是与顾客们边走边谈，一下子，就消除你被引进楼里的陌生感和抵触情绪。

妻子通过与领她进入装饰城的老汉交谈得知，老汉们引进去的店面，往往都都是置身于偏僻的角落里。店老板根据老汉们领进的人数来付给酬金，领一个人给一块钱。老汉们每天都乐此不疲地往装饰城里领着人。

今天早上。我和妻子再次来到装饰城。只见一个头发花白，身子佝偻，满脸褶皱，穿着一件陈旧灰衬衫的老汉，三步并两步地走过来:“你们这是去装饰城吧？”

“嗯！”妻子礼貌的点了一下头。

“你们想看什么样的材料？还是想买什么东西？”知道自己猜测对了的老汉，掩饰不住高兴的劲问。

“我们想看一看电视墙壁的装饰？”妻子应答着。

跟在妻子后面的我，下意识地瞄了一眼老汉，猛然间发现，他是自己过去很熟悉的一个人，只是有些年头了，一时半会想不起来是谁。那个老汉在前面领着路，不时地与妻子说着话。我则慢慢地从记忆中搜寻着，脑子忽然之间灵光一闪，我知道他是谁。

年轻时，我在矿上车队开车。那时候，很少有私家车，开车的司机挺吃香的。职业的习惯，打交道的人广，认识的人多。老汉姓王，名字忘记了，他是一个下属单位的勤杂人员。平时，打扫领导的办公室，取取报纸和文件，为单位要个车什么的，跑跑腿营生都是他来干。老汉眼睛不大，脑袋瓜子灵，挺识相，会办事。

转眼间，我们被老王领进了装饰城里的一个店里。老王冲着老板娘使了个眼色:“他们两个想看看你家的电视墙。”老板娘会意地朝着老王点了点头，笑着对我们说:“您们随便看。我家的电视墙，品种多，品质好，价格便宜，保证让您们满意！”

老王还是那样的识相，转身准备离开时，有些迟疑地看了我一眼:“我们认识。”我点点头。“你姓陈？！”我笑着朝他又点点头。“陈师傅！我刚才就觉得你面熟，想不起来，不敢认。”我笑了笑:“我也是不敢认您！”老王回过头来看着老板娘:“我们过去一个单位的，认识。你得把好电视墙给他们看，便宜点。”

“您放心吧！都是熟人，我肯定的会让他们满意的！”老板娘显然喜欢这种氛围，毕竟，笑着的卖卖好做。老板娘高兴的领着我妻子到里面去了。我与老王随便聊了一会儿。

知道他今年七十多岁了，这些年赶上了国家的好政策，退休工资年年长，每月能开四千多块钱。住着楼房，吃喝不愁，钱够花，觉够睡。之所以在装饰城干领路这活，只是想乘着自己的身体还好，一天出来挣个几十块钱，够他们老两口子花，把省下来的退休工资，为在外省读大学的孙子存起来。

老王说得正在兴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陈师傅！我不能跟你聊了。在这里说话不方便。我还得到外面继续领人。有时间的话，你过来咱们接着聊。”

我望着老王那渐渐远去的背影，心，重重的，头，木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