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的牵挂一支小笔人物春秋

(原创)我们富足的童年

2017-06-02  本文已影响152人  西瓜甜甜啦

那天加班时候,交谈之中同事说起他的童年。

他说,小时候,我们家里可苦了。

每天早上5点钟,我就要起床放牛,然后等牛吃饱了,他才能回家吃饭,要是牛没有吃饱,那么他就不能回家吃饭、上学。

每年一放暑假,他妈妈就会给我买来好多鸭子给我养,等到开学了,那些鸭子卖了就做我报名的学费!”

我插嘴:“真想象不出来,那时候你们家也会那么困难!你们不是才3个孩子吗?怎么也那么苦呢?”

他摇头:“是啊,那时候我们大家的日子都过得很拮据,孩子上学就让家里更困难了。记得有一年暑假,我妈妈又给我买了很多鸭子,可是眼看着鸭子就可以出卖的时候,结果鸭子一个接一个地莫名其妙地死了。

我清清楚楚地记得那一天早上,我像往常一样把鸭子赶到河边去觅食,结果有一个鸭子走着走着就一头栽倒在地,然后就再也没有起来,接着没走几步又是一只。

当时的我就抱着那死去的鸭子嚎啕大哭起来。它们可都是就可以出卖的大鸭子啊,它们就是我过几天报名的学费啊!”

说到这里同事的声音都有点儿哽咽了,我无法体会同事当年那种心痛欲裂的感觉,因为我小时候根本就不知道钱的来之不易。

但是我深深知道一群全家人寄予厚望的、马上就要变成钱的鸭子,就那样让它们从自己的眼皮底下消失的感觉,绝对无异于让人把自己的心生生给撕碎了。

这是和我相差无几的同事的灰色的童年,而那天一个大我几岁的同事的一番类似笑话的故事,却让我无法笑出声来,因为那里面有太多太多的悲哀,那里有着那个贫苦岁月无法言说的伤痛:

同事7、8岁的时候,有一天同事把自己棉袄上的一个扣子给揪下来了,无聊至极的同事居然把纽扣给塞进了鼻子里玩。

这下可把家里的大人们给吓坏了,一边是哭哭啼啼的妈妈,一边是生怕挨打、又惊又吓的同事。

幸好同事没有被打,而是让父亲用借来的自行车载到了卫生院去治疗。

脱离危险后,为了安抚惊吓过度的孩子,她父亲特定到医院旁边买了一碗扁食安慰年幼的孩子。

本来这也不是一件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是后来发生的事情却大大出乎我们的意料。

化险为夷的同事居然把这件事的严重性给忘得一干二净了,而只记得那美味的扁食,那可是她从小到大吃过的第一次扁食。

于是她就添油加醋地向小伙伴们述说扁食的美味与好吃,也不知道让多少同龄人掉了满地的哈喇子。

直到有一天,她居然大胆地教唆一个小朋友,把一个野果给塞进了鼻子,而且她还天真地告诉她:“这样你爸爸就会带你去医院,这样你也可以吃到那好吃的扁食了!”

但是同事没有想到的是,这次她闯大祸了——第一,对方家长要她出钱去医治;第二孩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么她就是罪魁祸首。

更令她意外的是,这次她爸爸把她大打了一顿,而且是死命地打。

讲到这里她苦笑了:“那时候的自己该有多傻呀!我以为只要把东西塞进鼻子就可以吃到那好吃的扁食了!不过,那时候的扁食真的很好吃!”

其实这也不全怪她,要怪只能怪那时候生在农村的我们都太穷太穷了。所以农村的孩子对所有能吃的东西都感兴趣,然后挖空心思地想吃到它们。

同样是童年,但是在我记忆里,我的童年是那样的富足,甜蜜写满我童年的每一个角落。

每天我一醒来,奶奶就会从她的肚兜里掏出5分或者1毛钱给我买零食吃,在上个世纪80年代,这绝对不是一笔小数目。

因为1分钱就可以买到2个好吃的姜糖,3分钱就可以买到香喷喷的葵花子。

有时候我甚至不要奶奶的钱,因为奶奶昨天给我的钱,我还没有用完呢,因为我每次就买一分钱的姜糖,偶尔奢侈的时候才买一包葵花子,其他的我就攥着,然后留做自己的“私房钱”。

但是奶奶总是非要给我钱:“妞,上学怎么可以不要花钱呢!你就不想买东西吃吗?来,拿去,奶奶有钱!”

的确,奶奶的肚兜里总是有用不完的钱,因为那时候我奶奶当家,而我每天也有花不完的钱,最难忘那时候的课间或者课外,我们几个小女孩总是聚集在一个开小卖部的同学家里玩。

我总是坐在她们家木楼梯的最顶端,然后发表我的“高谈阔论”,然后扔下一地的瓜子壳,我想我现在的伶牙俐齿,一定就是那时候许许多多的瓜子壳给磨练出来的吧?

在我们家不仅奶奶额外给我钱零花,爸爸也总是买时令的水果给我们吃。每年一到夏天,我们的家门口就热闹非凡,因为我们的门口有一棵好几个抱不过来的大柿树,邻居们总喜欢坐在树底下纳风、乘凉。

这时候要是有挑着水果经过的乡亲,他们总会问上一句:“王先生(在我们那里,几乎人都称我们父亲为先生或者老王),您要买桃子吗?”

我爸爸总是大声地说道:“好吃吗?那来一头吧(也就是一小箩筐)!”

真的,我那大方的父亲每次买东西总是买十几、二十斤而不是几斤。

过秤付钱以后就后见者有份,大家都发几个,然后才把它们提回家里,让我们这些大小孩享用。

随着父亲买的次数多了,大家都知道我父亲一定会买的,所以只要有人挑水果从我们家门口经过,邻居们都会大声叫道:“老王,桃子(李子)来了,您买吗?”

然后父亲就笑呵呵地从家里走出来:“买啊,这么多孩子在家怎么能不买吃呢!”

然后又是买下一小箩筐的水果,让我们甜甜蜜蜜好几天。

童年时候,最最令人难以忘记的就是“偷吃”。父亲总是在入秋季节就买来大把大把的党参,然后藏在奶奶的衣橱里。其实哪里是藏啊,毕竟衣橱就那么大地儿。

所以不管父亲把党参放在哪个角落,也逃不过我的“火眼金睛”。

每当大姐嘴馋时候,小时候大姐最贪吃了,她就会来讨好我:“阿清,你最乖、最聪明了,不是吗?来,我们一起来看看前几天爸爸把党参放在哪里了。聪明的你一定能找到爸爸放的东西,对不对?”

年幼的我总是禁不起这样的“糖衣炮弹”,总是不等大姐把话说完,我就屁颠屁颠地跑过来:“是啊,我看见爸爸把党参藏哪里了!对,爸爸还告诉我不能告诉你们呢!”

看看,看看这就是小时候的我,一转身就忘记了爸爸对自己的“叮嘱”。

其实爸爸何尝不知道我们这些嘴馋的孩子会偷吃啊,只不过溺爱我们的爸爸不想点破罢了,否则他早该挪地儿了,何必等我们这些小破孩下手去“偷”啊。

所以在我的记忆里,我们几个孩子从来不会为了想什么好吃的东西而费尽心思,年幼的我们就吃过了许许多多好吃的、稀罕的东西,有的东西我甚至在20多年后才第二次重新吃到。

我们5个兄妹更不要为了自己的学费或者说生活而劳心劳力,因为我们那个伟大的、慈爱、勤劳而又能干的父亲啊,早就把一切都给我们给预备好了。

父亲啊,能做您的孩子是我们一生享用不尽的幸福,而能做您那个最疼爱的宝贝阿清,更是我这辈子无法比拟的福气!只可惜您再也无法看见我为您而写的文字了,您再也无法感受我对您殷殷不尽的爱恋了,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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