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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中的歌声

2021-01-07  本文已影响0人  鲁盼儿

隆冬。清晨。

太阳像睡不醒似的,迷糊着小眼,慵懒、颓废,挤出微微光亮,洒在人身上,不仅不能让人感到温暖,更平添一层寒意。

路旁,法桐树叶早已凋零一净,光秃的枝丫上染着一层薄薄的霜,让人想起一个词:冷若,冰霜。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街角,抱着本书,缩着身子,跺着脚,表情紧绷的那个人,是我,在等公交车。

冷,要命的冷。寒,刺骨的寒。好像听得见身体里血液凝固的声音。

探头,探身,一次次,向公交车驶来的方向。但,希望每一次都落空。

焦灼,但更多的是,嗔怒。

嗔怒于天气,为何偏偏在我上班这天那么冷那么寒;嗔怒于公交车,为何像跟我故意作对似的非要让我等了那么久还不飞到我跟前;更嗔怒于自己,为何笨到连辆车都开不走,不然也不至于在那么苦寒的天于刺骨的风中等公交车了。

这时,一个身影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他,骑着电三轮,车身锈迹斑斑,车棚用广告布简单遮挡着,破败又肮脏。因为车棚低矮,他只能佝偻着身体,于寒风中,骑行。那姿势,我看着都觉得艰难、痛苦。

他穿行于马路中央。靠近我时,我竟然听到了他的歌声,没有歌词,不成曲调,只是唱着,唱着,欢快地,像极了天空飞过的那群啁啾的鸟儿。

就这样被寒风中的他吸引,被他欢快的歌声吸引。

因为他佝偻着身体,看不太清他的样貌,只觉他皮肤黝黑油腻,一身破旧不堪的棉衣,不过是生活中见惯了的老农民的模样。

他从我身旁驶过,我目送他离开,看到他车斗里装着一些破旧、脏兮的白色水桶,凌乱中发出声响。

那歌声,也伴着他,越走越远,消失在了凛凛寒风中。

他是谁的父亲?又是谁的儿子?他从哪里来?又要骑车到哪里去?我不知道,但我记得,在隆冬的一个清晨,我选择嗔怒天气、嗔怒公交车、嗔怒自己,而他,选择用歌声抵御酷寒烈风。

我好像从他身上学到了一点东西,但又说不清,只觉得他和他的歌声,像一束光,照进我的身体,温暖着我,感动着我,又帮我抵御着严寒。

我不再焦灼,更没有嗔怒,只是等待着,安静地,快活地。

车来了,上车。到了地方,下车。

不可思议的是,在下车时,我竟然哼起了歌,同样,没有歌词,不成曲调。只是自顾自地,哼着。像极了田野里那棵枯萎了的草,任寒风吹打,依然摇曳着身姿,孤芳自赏,快乐又安然。

因为还需要坐一次公交车才能到工作的地方,便找个地方,站着等车。

一个人问我去哪里,我停止哼歌,告诉了他,他说:“那辆车刚刚走。”

我点了点头,继续站着,等候。寒风中,又继续哼着不成调的歌。

我知道,天气,可以很冷,但,心不能冷,心要是滚烫的。滚烫的心,才能唱出动人的歌。这个世界,可以歌唱的东西很多,比如生活,比如生命,比如路旁的那朵早已枯萎的野花,而不是沉浸于寒冷中嗔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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