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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羹】VOL.2020.10.15

2020-10-15  本文已影响0人  里木白

村里最不缺的食材,除了蔬菜,便是蛋了,几乎家家户户都有鸡鸭,吃不完的鸡蛋鸭蛋,虽然蛋很美味,但如果只有一种吃法,那不免总有吃腻的时候。所幸,这种看起来简简单单的食材,却能开发出千变万化的烹饪方法,蛋羹就是餐桌上的一道经典常见菜。

相对来说,那时我更喜欢吃皮蛋,虽然总有一种说法,皮蛋吃多了脑子会变笨,但总抵挡不了它的美味,有皮蛋的时候,吃饭总嫌肚子太小,可一边在肆无忌惮地享受美味的皮蛋,一边也并不是没有担心自己会变笨,那时候还总感慨为什么自己喜欢吃的恰好就不能多吃,当在学习上遇到力不从心之时,也莫名怀疑是不是真的皮蛋吃多了。

对于蛋羹,我不讨厌,但也没到特别喜爱的程度,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圆圆特别爱吃蛋羹,几乎到了每餐都只吃这一碗的地步,每次在饭点时间从她家后门口走进去,就看到她坐在她爸妈中间,吃着蛋羹拌饭,似乎永远都吃不腻,边吃边笑着与我打招呼,虽然她是先天性智障,但我可能是她仅有的几个认识的人之一。

搬家之后,每天晚上的烧水做饭洗碗刷锅任务便悉数落在了我身上,天知道我们这一代人中,有几个十岁出头的小男孩干这些活的,这还不说每年的农忙时节,我得跟着爸妈去种田。

那是一个夏日的黄昏,骄阳终于收敛起了锋芒,迎面吹来一阵温热的风,我双腿插在泥泞黝黑的水田中,手上覆了一层黄色的水渍,身前是一片绿油油的排列整齐的水稻秧,随着阵风摇曳起阵阵绿波,此起彼伏。爸妈说时间差不多了,我先回去烧水做饭吧,而他们当然要种到可以吃饭为止,毕竟,除了清晨,这是一天中最舒服的时候。

对我来说,这无疑是个解脱,种田实在是一种折磨,全身心的折磨,没有经历过的人是体会不到这种枯燥、乏味、当然还有劳累的。所以,他们的话音刚落,我便如获特赦一般,淌着水,吃力地往田埂小路上走去。在田边沟渠里随便清洗掉一些身上的泥渍,走上田埂路,当你踩了一天深及膝盖的泥泞田之后,突然踏上坚实的土地,总有种从太空或者别的什么奇怪的地方回到陆地的感觉。

走之前,我问爸妈饭锅里要不要蒸什么菜,中午的冷菜肯定是要蒸热的,另外,妈妈说再蒸一碗蛋羹吧。嗯,虽然没亲自蒸过蛋羹,但耳濡目染,知道妈妈每次都用筷子把蛋打匀做蛋羹,应该没什么难度,没有细想,我便领着任务回家了。

到家之后,当然是先把身上洗干净,走到厨房小屋,舀上满满一锅水,坐到灶洞前的小板凳上,点火起灶,驾轻就熟,塞上几根大柴,打开鼓风机,火势迅猛,其实我挺喜欢烧火的,尤其是天冷的时候,不仅很有意思,还极暖和。

但这是夏天,坐在灶洞前并不好受,不过,这天我还要先做个烧饭前的准备工作,做蛋羹。拿来一个鸡蛋,打在大碗里,这时候疑问就来了,怎么只有这么一点,试着用筷子学着妈妈的样子打了几下,怎么看都不够,于是又拿来一个鸡蛋打了进去,多了一点,但还是只有碗底那么一些,又试着用筷子打起来,我只知道妈妈一直都是这么打蛋羹的,至于具体用几个蛋却从没去注意过。

这时我开始推理分析,显然这样两个蛋是蒸不出一碗蛋羹来的,但如果要用蛋来填满这一碗,那估计至少得十几个蛋,一碗蛋羹显然不可能用掉这么多蛋,那么,最有可能的填充物应该就是水了,我不禁为自己这睿智的分析而自鸣得意起来。

把蛋打散打匀之后,加上水,加满一碗,看起来的确就是这么回事,又用筷子搅拌了一下,把蛋和水搅拌均匀,一切准备就绪。

在大火猛烧之下,一锅水很快便沸腾了起来,关掉鼓风机,开始往空热水瓶里灌水,一满锅水正好能灌满四个热水瓶。然后便是烧饭,倒入米,舀上水,对于水位的把控,我同样驾轻就熟。把蒸板放上,端来冷菜放在蒸板上,再小心地把那碗蛋羹也放上去,盖上锅盖,回到灶洞前的小凳子上,继续烧火。

爸妈回来的时候,饭已经保温了一段时间了,我问妈妈蛋羹是不是用一个蛋加适量的水,果然不出所料,而且妈妈说碗大的话用两个蛋更好,瞧我多么聪明,没人指导也能做得这么恰到好处,那一定是碗很美味的蛋羹,我可是特意打了好久,直把它打得挑不起拉丝。

我不知道锅盖是妈妈揭开的还是我揭开的,当我看到那碗蛋羹的时候,出乎意料的,它竟然跟没蒸的时候差不太多,还是液态的,完全没有一丝蛋羹的样子,但饭明明已经熟了,其它菜也都是热的,我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

妈妈用筷子拨了拨液体,一下就明白了,她说:“你没放盐啊!”我不知道要放盐,完全没想起来,而且,不放盐不就是味道淡一点吗,出锅之后放点酱油还是能够弥补的,为什么蛋羹却成不了蛋羹。妈妈说盐是蛋羹的关键,没有它就凝结不起来。虽然终于知道了蛋羹的正确做法,不过,我这第一次做蛋羹的经历,总结起来可以用七个字来形容:曲折有趣又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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