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如的故事

傻如本姓赵，但是在我们这群小孩儿印象里，知道的不多，靠给人打短工，在附近几个村子里混。

由于长的丑，家境贫寒，脑子又有一些不转弯，一直找不到对象。而且他的朋友圈子就是我们这群孩子，几个工头，还有一群老拿他开玩笑的长工。

小时候的印象，他是二十七八，但是长得像四十多岁，一口大板牙，笑起来露着牙床子。小孩儿总是调侃他，他总说“揍你哈”，但是从来没有打过孩子。闲的时候偶尔去放羊，家里只有两只羊。要么就去荒野中，用鸟夹子捉鸽子，拿来卖掉或者送人换酒喝。有好几次打到附近村里人的鸽子，被追着跑，追到家里去。而他做这些事时，都有三三两两的孩子们跟着。记得有一年，邻村里有个姓孟的小伙伴溺水淹死了，在孩子亲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中传来他的声音“把孩子放在一边人少的地方，摁一摁胸口”，结果招来孩子亲朋的迁怒，被大声呵斥赶走。也许他知道的这个方法叫急救，但是没有人信他。

        平时和老母亲生活在一起的他，不怎么做饭，都是老母亲做饭，他回家吃，应该是从他孩子时代就一直这样。要么就是在外面喝醉酒，回家倒头就睡。

        忙的时候，傻如给附近几个村里人家打短工，要么就是村里盖房子的工头人手不够，找他去做小工。给个人打短工是不给工钱的，管饭，管酒。给工头干或多或少会给他工钱，但是不多，每次都招来傻如一顿嘀咕的骂声，但是每次都会接过钱来数完放进内裤前面的拉链口袋里。

        后来我上高中，上大学，工作，不经常在家，就没怎么见过他。前面春节期间，看见在冰上行走的他，说是去捡破烂了，因为他岁数大了，干不动了，也没有人雇佣他了。听说他老母亲前几年也去世了。冰不厚，我提醒他小心，他认出了我，嘴里嘀咕，“我一点都不怕死，我经常试着上吊”，在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当年的傻笑，如今是一脸木讷，麻木的眼神。也许他老了，没有工头和长工再搭理他，哪怕是调侃嘲笑，孩子们长大了，新生的小孩儿们没有人再威胁他转，老母亲也去世了，他的生活变得更加孤独无助，再加上没有收入，想必生活失去了希望吧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