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君宠妻两世欢》第26章
萧臣沛对上周景云目光,戏谑说道:“景云,不管怎么说,如今我们也算是同病相怜了,往后还是要共同进退的。不然,我可不保证,哪日里心血来潮去做些什么糊涂事。反正,无论闯出什么祸事,担责的都是‘周景云’。虽说陛下是你舅舅,但这也不是横行霸道的理由,是吧?”
萧臣沛心知周景云是不会将换身之事大肆宣扬的,至多家中亲近之人知道罢了。凭着他在周景云身体里,他们也不能做什么,因此他很是有恃无恐。
周景云冷冷“哼”了一声,嗤笑道:“你倒对得起司族的栽培,术法精进得很。不过,天下没有解不了的谜,须知归位之际,也是你身死之时,我不会放过你的。”
萧臣沛哈哈大笑,“前世因,种今世果。我倒要看看你如何逆天改命!”
说罢,大步离去。
周景云不想柳锦书忧思太重,见萧臣沛离去了,忙转移话题说道:“锦书妹妹,走吧,我一会有事要细细问你。”
柳锦书收回思绪,不再想萧臣沛的诛心之语,她相信周景云一定会有办法的。
两人在客栈简单用了些早点,周景云就领着柳锦书坐上了临时备好的马车。
长公主派来的侍卫驾车,素衣仍旧坐在一侧,四人往京都行去。
萧臣沛离开后就没有出现过。周景云虽然十分不愿理会他,但毕竟关系重大,还是派了另一侍卫暗中跟随他,探查行踪。
直到离开客栈时,萧臣沛才坐着马车出现。他挑帘朝周景云他们的马车看去,暗自希望柳锦书能露面,却是什么也不曾见到。
而这边,周景云与柳锦书正说着话。
周景云自这次意外中想明白了一些事。虽然他想要将柳锦书永远护在羽翼之下,不让她受一丝伤害,但世事无常,她也需要成长。
况且,周景云认为,柳锦书骨子里自有一番傲气。即便她爱他,却也是不甘于依附的。
因此,他决定以后凡事都说与柳锦书知道,再不隐瞒她。喜怒哀乐,他都会和她一起分享、承担。
周景云将前后几件事及他的猜测都娓娓道来。从月老庙到昏迷,再到逃离深谷,巨细无遗。
柳锦书的一颗心随着他的讲述七上八下。即使现在周景云就坐在对面,她仍心有余悸。
待周景云话毕,柳锦书也将她得知他昏迷不醒后如何伤心、怎样令几位长辈同意她嫁过去,以及“周景云”洞房花烛夜醒来她心有疑虑等等诸事一一诉尽。
末了,柳锦书悄悄觑了周景云一眼,见他似是在盯着她的头顶发呆。
柳锦书先前在萧臣沛面前虽是语气坚定,说相信周景云会相信她。但女孩家总会多思多想,因此这当时,她说到洞房花烛夜,难免疑虑又起,想要确定周景云是怎么看这件事的。
她犹豫良久,迟迟不肯开口,憋得自己很是难受,一张小脸顿时郁气横生。
周景云原是沉浸在自己思绪之中,他想着柳锦书成亲之日定是委屈至极的。真正的新郎官不能亲迎也就罢了,甚至还处于昏迷之中。
但她毅然嫁给了他,周景云此刻心中充满柔情与感动,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他原先想着自己比柳锦书大,当然要更爱她,可今日才知,她爱他竟不比他少!
两人成亲,着实太过匆忙。周景云暗下决心,他是一定要再娶她一次的。没有他参与的那次,不算数。
想罢这些,周景云将目光移至柳锦书脸蛋上。这才惊诧发现,她一脸纠结郁闷,似是有口难言。
周景云哪里还愿想什么别的,赶紧问道:“锦书妹妹,怎么了?可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都是我不好,方才想着成亲之事,有些走神了。”
柳锦书听他提了“成亲”,语气还算正常,稍稍放了心,进而问出了口。
“景云哥哥,你还想问我什么吗?”
周景云愣了愣,试探道:“嗯……锦书妹妹,你……你觉得我再娶你一次可好?之前那次,算不得准,我都没有去亲迎。”
周景云从明白自己心意开始,就想早些娶柳锦书,日日盼着去柳府接她,送她进花轿,一起进洞房。
哪知一觉醒来,柳锦书竟已成了他的妻子了。周景云喜悦之时,有太多的遗憾了。
柳锦书听他所言,却想:景云哥哥,这是什么意思?她所幸开诚布公,不打哑谜了,坦诚说道:“我以为你会问我洞房花烛夜之事,景云哥哥,你信我吗?”
柳锦书凝视着周景云,不想错过他的表情。
周景云没想到柳锦书会这样问。他知道这件事必须说清楚,表明自己的全然信任,不然会伤了她的心。
他回望着柳锦书,郑重说道:“锦书,昨日我已经说过,万事我只信你。我一直觉得我们心有灵犀,你一定是听到我的呼唤,所以对萧臣沛有了怀疑。”
周景云顿了顿,继续道:“况且,我要你知道,我爱的是你,无论发生什么事,这一点永远不会变,我都爱你。”
这是周景云第二次叫她“锦书”,上一次是两人定情之时。柳锦书自是明白周景云的认真,也懂了他的情意。
她嫣然一笑,开口道:“景云哥哥,我也说不出来为什么能感觉出不对,或许是直觉吧。当日见‘他’醒来,我虽然以为是你,很高兴,但就是觉得有些别扭。从前与你在一起,我不害怕你,可是与‘他’相处,却不自在。”
“可见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你我天生一对,别人岂可强求?”周景云见她终于松了眉头,也跟着笑了,“你还没回答我呢,愿不愿意,再办一次婚仪?”
柳锦书刚想应声说是,突然记起自己中蛊之事。她问周景云:“景云哥哥,我的蛊毒还未解,会不会……”
她终究难以释怀。对于这件事,若是不想起倒也罢了,一旦记起,柳锦书就觉不舒服。她怕极了小虫子。
周景云安慰道:“别害怕,我已经让耿先生去苗疆寻解蛊之人了。待回了京都,我马上着人速去探探进展。耿先生离开前,曾留了一枚七星颜,你已经服下了。不过,虽然不会有性命之忧,但早一日解蛊,早一日安心。”
“七星颜?”柳锦书疑惑,她不记得服过这种药啊。
“就是玉颜丹。”
“啊!是那日在普禅寺你喂我吃下的丹药。景云哥哥,你怎么又骗人家。”柳锦书此时已经没了方才的紧张忧虑,又开始与周景云耍小性子了。
周景云终于松了口气,她能玩笑,就是真的不难过了。
他也玩笑回道:“没骗你啊,我瞧着你如今越来越美了,若不是‘玉颜丹’的功效,难不成是……”他故意卖了个关子。
柳锦书果然上钩,接着问他:“是什么?”
“女为悦己者容。”
“……”柳锦书低头不语,红了脸颊。
*******
周景云和柳锦书赶回京都时,萧臣沛一直紧随其后。他一路倒是安分了不少,顶多上前刺上几句。
柳锦书面对萧臣沛的脸已经不容易了,她不愿再听见他的声音。她对萧臣沛的任何话语,从来不理。
她一直努力安慰自己对面周景云虽然顶着萧臣沛的脸,但他确实是景云哥哥,因此才能压下种种不适。
周景云深知柳锦书的难处,也不愿她与萧臣沛有任何接触,只当他是疯子,权且留他一命。待一切风平浪静,再做筹谋。
转眼到了将军府,因是侍卫提前通传过,马车自是直接从偏门驶入府中。
长公主夫妻和周景寻夫妻、周景溪夫妻,都侯在大厅,神色略有些焦急。听得小厮来报周景云、柳锦书二人已经归来,长公主先是坐不住,想要亲自去迎。
周至川道:“稍安勿躁,就当没什么,仔细下人瞧出来异样。”
长公主当然知道周至川所言极是,只得按捺住自己,又坐了回去。
不多时,周景云携柳锦书进了大厅。众人皆往周景云看去,只见他穿着斗篷,带着面具,借此遮住了大半张脸。
长公主早已屏退了下人,厅内只有至亲之人。她一瞧周景云这装扮,顿时了然。换身之事,不宜外泄,若要瞒过别人,只能稍作遮掩。
她对周景云道:“景云,一切可还顺利?”说完又招呼柳锦书坐下,一番嘘寒问暖。
周景云脱了斗篷,又摘下面具。他与柳锦书上前先给几人请安问好,这才坐下。
饶是周家人向来镇定,此时心中也惊了一惊。这真的是周景云吗?
长公主已经有过一次经历,自是比其他几人平静许多。她问过周景云如何追回柳锦书,知道还算顺利,终于放下了心。
旁边周景寻敛了惊讶,出声对周景云道:“景云,萧臣沛呢?”
长公主在周景云走后,就把一切告诉归家的丈夫和儿子了,随后女儿女婿也知道了。几人遂觉荒谬不可信,但仍是相信长公主的判断。
或许是血脉相连之故,方才见到周景云,虽是面貌不同,但他们就是感觉出了亲切。也确信,这就是周景云。
周景寻作为家中长子,自小爱护弟妹。如今弟弟遭此横祸,他这个兄长,当然要为他分忧解难。
周景云道:“大哥,萧臣沛也随我们回来了。方才进府时,他似乎没有离去,我让人跟着他了。据我观察,他好像很有信心,仿佛确定我不能换回去一样,说话颇有些笃定。我担心此事不易。”
“那又如何?”周景溪忍不住出声,“景云,你且宽心,即便掘地三尺,我们也帮你找到破解之法。不过小小司族,我就不信,这术法能毫无破绽!”
周景云颔首,朝周景溪旁边的慕容子誉望去,“姐夫,还要劳烦你,帮我查一查萧臣沛这些年的事。”
慕容子誉是慕容子致的大哥,也是丞相慕容廉的长子。他与周景溪成亲前,就与周景云兄弟相熟。
慕容子誉在大成变机阁任职,收集天下情报,为朝廷所用。他若想要查一个人,应是不太难。
“放心,我已经吩咐下去了。至多五日,萧臣沛的情况,定能查得一清二楚。”
周景云说完自己的事情,仍不忘柳锦书的蛊毒,他等不及耿先生递消息回来了。
周景云与众人细说了此事,周景寻当即决定派人去往苗疆,探查耿先生近况。
又布置了一番,几人才算稳下心神,没了先时的不安。
这时,长公主突然道:“景云,你皇帝舅舅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