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10-10
生与死
死亡虽然是一瞬间的事,但是死亡的阴影却笼罩着、陪伴着人的一生。除了刚出生的小孩子,不知道对死亡恐惧以外,凡是知道了死亡这回事,这两个字就每时每刻地与人相伴,一直到真正的大限来临的一刻。也不管愿不愿意想,实际上它都潜伏在人的心灵的底里和人的潜意识的最深处,并且左右着人的生命、生活、人生。
无论愿不愿意想,这都是人生必由之路,无一例外的归宿。我就从不避讳这个让人不愿触及的字眼,凡是人生的问题,我就都愿意深入地思考。
我曾经看过的一本书中有这样一句话:是死亡,产生哲学。
我很赞同这句话。我十七岁开始思考人生的意义,思考为什么而活着,怎样活着?起因就是死亡让我感受到人生的虚无。有死所以知生。
一如周国平所说;”几乎每一个人在童年和少年时期都会有那样一个时候,他的自我意识逐渐觉醒,突然有一天,他确凿无疑地明白了自己迟早也会和所有人一样地死去。这是一种极其痛苦的内心体验,如同发生了一场地震一样,人生的快乐和信心因之而动摇甚至崩溃了。想到自己在这世界上的存在只是暂时的,总有一天会化为乌有,一个人就可能对生命的意义发生根本的怀疑。”
我在少年时,就对电影上的那些视死如归的英雄钦敬不已。印象最深的是《甲午风云》和《洪湖赤卫队》这两部电影。《甲午风云》,最后的悲壮的结尾,在我的脑海中烙下的印记至今都没有退去。我从小到现在看过的电影、电视故事片大都是以喜剧结尾,不过,我觉得悲剧的结尾更能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具有极强的震撼力。《洪湖赤卫队》韩英在狱中的唱段至今我仍然都还十分爱听:“砍头只当风吹帽”,“撒尽热血心欢畅”,“娘啊,儿死后,你要把埋在洪湖旁,将儿的坟墓向东方……”
现在想来,那种对视死如归的英雄钦敬感佩,其实也是潜意识里对死亡的恐惧的一种抗拒。
真正让我“对生命的意义发生根本的怀疑”,是在我十六岁时,听到的一件小事。有一天,我和我的同学也是我的好友,在一起聊天。他给我讲了他到附近的农村去,半路上遇到的一件小事,他说:我是骑自行车去的,半路上有点累了,就到路边不远的一个土坡下面休息,那里有一些荫凉,坐在那休息的时候,手在身旁随便的抓土玩,突然抓到了一个棒子类的东西,拿起来一看竟然是一根棒子骨,马上就扔掉了,再一看,不远处有一个土坑,里面的一具死人骸骨清晰可见,我当时也没有害怕,只是想:几十年以后我也是这样,现在的努力,还有什么意义呢?
听到他的的话,我也有同样的感想。这件小事给予我的影响可以说是终生的。人的成长是极其微妙而又无法预知的,有时,一件小事就足以决定一个人一生的选择。
这件小事,使我人生中第一次极其强烈地感受到生命的虚无。那一段时间还读到这样一句话:“一抔黄土封口,身后万事寂寞”。这句话,更是让我难以接受,当时的我对“身后万事寂寞”的虚无的恐惧甚至超过了死亡本身。于是我就开始思考人生的意义,思考为什么而活着,怎样活着?
一开始,只是想生的问题,也不大想死的问题,只是后来遇到一些事,对死后的事稍微有了一些了解,由于思考已成习惯,也就思考死的问题。
下面我就讲一讲我遇到的几件事,以及我对这些事的思考,以及我从这些事的思考中所得到的感悟。
首先,我要说:人死后并不是“人死如灯灭”什么都没有了,也不是“身后万事寂寞”,人死后还是有灵魂的。这里说的灵魂,不是哲学上说的灵魂,哲学上说的灵魂是指“人的内在神渴望”(周国平语),这里说的灵魂是指一般人所说的鬼,鬼魂。实际上就是人们所说的鬼、鬼魂就是人死之后的灵魂。不过,我不想让满篇都是鬼,鬼魂这样的字眼,那也许会让读者很不舒服,我就用灵魂这个词来表述。当然,有许多人是不相信人死之后是有的灵魂的。信不信都没关系,相信神灵,相信灵魂,还是什么都不信,是每一个人的自由,这种自由都是应该被尊重的。如伏尔泰说:我虽然不赞同你说的话,但我将用我的生命誓死捍卫你说话的权力。
, <鬼吹灯》这部小说中有一段话,我认为还是很有道理:“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是必定不存在的,一个猎人,上山打猎,整整一天什么都没打到,这不能断定是山里没有野兽。人生在世,所见所闻与天地相比,不过渺小得微不足道,还是应该对那些未知的世界多一分敬畏之心。”
我虽然自认为自己是一个唯物主义者,但并不妨碍我相信灵魂的存在,也不妨碍我认为周易中的八卦是一门属于未来的科学。“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是必定不存在的”,我们的“所见所闻与天地相比,不过渺小得微不足道”,宇宙、自然、生命还有无数的奥秘。未知……科学的使命和精神就是探索未知。
我首先声明一点的是,我不是要讲灵魂的故事给人听,让人相信鬼魂的真实存在,我真正想告诉人们的是我对那些灵魂的故事的思考及感悟。
我先来讲第一件事。在我六岁的时候,我的父母离婚了。在我十岁的时候,我父亲又结婚了,我就有了继母。我的继母不知为什么,经常就会被灵魂附体。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夜间,偶尔在白天也会闹这样的病。我的继母还带有一个比我大一岁的男孩,那时住房紧张,一家四口住在一间房子里,经常会在半夜里被闹病的继母吵醒。她发病的时候特点是这样的:在她睡着的时候,睡着睡着会突然发出连续不断的哼哼的声音,她一旦发出这种哼哼的声音时,无论怎样叫她、推她、搡她,她都无法醒来。我父亲一听到这种哼哼的声音就知道又有某个灵魂来造访,并已进入她的体内,我父亲是从旧社会过来的人,对这样的病还是有一点办法,(这种病到医院是毫无办法的),我父亲就会拿一枚缝被子的大针,扎她的中指,针一扎,她就会发出痛苦的尖锐的叫声,但她还是不会醒,这种痛苦的尖锐的叫声其实是附体的灵魂通过她的喉咙发出的,灵魂自身大概无法发出声音,只能是通过活着的人的喉咙才能发出声音。灵魂不仅会尖叫,还会感到疼痛。不过,我想灵魂若是不附体的话,可能不会感到疼痛的,并且发出痛苦的尖叫。我父亲每扎一下,就会问那个灵魂:你走不走?那个灵魂不愿意走,也不回答,而是继续哼哼……,我父亲就又继续扎,一直到那个灵魂愿意离开为止。当那个灵魂同意走的时候,我父亲会用一个碗倒入半碗凉水,烧一张纸,纸灰放入碗中,出去倒掉,回来,我的继母才会醒来。此时问她,她就会说梦到以前熟悉的某个人,而这个人已经去世多年。
每当这样的时候,我都会用被子蒙住头,不敢出来。
这样的事经常会发生。然而,又一次比较特别,有一个附在我继母体内的灵魂说了一句话,不仅让我对人死后有灵魂深信不疑,还更是令我终生难忘。
那一次,刚开始和以往一样,先是哼哼,然后我父亲用针扎,痛苦的尖叫,,继续哼哼,继续扎……这样重复了多次,附在我继母体内的还是不肯离开。我父亲可能也感到无计可施,就对那个灵魂说:既然你来了,又不肯走,那就跟我睡觉吧(那个灵魂生前可能是位女性)。
那个灵魂说:不行。我父亲问:为什么?那个灵魂说:我身上都是窟窿。
就是“我身上都是窟窿”这句话让我一生都无法忘记,什么人身上都是窟窿?只有埋在坟墓里的人才是身上都是窟窿, 什么人能说出这样的话?只有灵魂才能说出这样的话。就是这句话使我在十岁的时候就对灵魂深信不疑。更令人惊奇的是那个灵魂竟然知道自己的身体的状况,岂不是说明灵魂还会有思维?思维是人的大脑才有的功能,离开活着的大脑,是不可能有思维的,这是我们一般的常识。而那个灵魂所表现出来的思维是有悖与我们的常识。灵魂会借助活人的身体发出声音,会说话,还会感到疼痛,还会思维,然而,灵魂的思维却是不必借助活人的身体,活人的大脑才有的,灵魂自身就是有思维的。这一点是不是让人很难相信,很难接受?让人相信灵魂的存在已经是不可思议的了,还要让人接受灵魂是有思维的说法,是不是太荒谬了?我的最后一个关于灵魂的故事,将进一步的表明灵魂是有思维的,而且,灵魂的思维不必借助活人的身体用活人的大脑来进行。
这种灵魂附体的事,许多人一辈子大概都很难遇到,然而却被我见到了许多次,所以,我在十岁的时候就知道有灵魂存在这回事,而且深信不疑。
我父亲与我的继母结婚两年多一些就又离婚了。我曾经的继母带着比我大一岁的男孩回了她们的家乡,以后怎么样了,我就不知道了。几十年里也没有想到过她们,不知道为什么,在我写这段文字的时候,内心里非常冲动地想知道,她们后来怎么样了?她们孤儿寡母,一定会很不容易,我那个曾经的哥哥在他少年的时候,一定生活的很艰难。这个时候的我非常冲动地想叫他一声:哥哥。
我接着要讲的是我父亲去世前十五个小时,对我说的话。为什么要讲这段话?因为这段话是我在我父亲身边成长的二十年当中,让我最为感动。最无法忘记的一段话,并且这段话又给我对死亡。对灵魂的思考以启迪的一段话。
我是一九八二年四月十八号结婚的。一九八二年五月十二日晚,我父亲因心肌梗塞而住进医院的, 一九八二年五月二十日十九点二十八分因心肌梗塞而去世的。我在我父亲住院的最后八天里都是在医院里陪护着他。
那天凌晨四点多,我父亲忽然醒来,我趴在他的病床前打瞌睡,听到我父亲醒来,我也就醒来了,这时候,父亲对我说:刚才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在大野地里又跑、又跳、又唱,那么的高兴,那么的欢畅,从来没有过的。接着他又说:我要死了。我还不想死,我还想再给你们挣两个。嗨,我还是死了吧,不然,你整天守着我,不能去工作,不挣钱,你们吃啥,喝啥?……十五个小时以后,父亲就去世了。
我父亲对我说那段话的时候,知道自己要死了,然而,他并没有表现出对死亡的恐惧,无论是活还是死,他想到的都是我,他的孩子。人世间最伟大的爱就是父母对自己孩子的爱,这种爱是最无私,是无与伦比且又极其深刻!最后面的那个故事,将会更加充分的说明这一点。
我父亲当时给我说他的梦的时候,我也没有想到什么。可是过后,我又想了我父亲的那个有着深刻含义的梦。他为什么会作那样一个梦?那个梦又意味这什么?我是这样想的:那个梦,不是一个寻常的梦,而是一个有着深刻含义的梦。那个梦表明:他的灵魂已经知道它所寄居并且禁锢了它几十年的肉体的生命即将结束,它终于可以脱离这个禁锢它的肉体的生命,所以它奔跑。跳跃、歌唱,无比的欢欣。
这个梦是有悖常理的梦,这与我们日常看到的现象截然不同而又极其矛盾,我们平常看到的都是好生恶死。
究竟是肉体需要灵魂,还是灵魂需要肉体?可能是相互需要。应该说,我们的生命是由肉体和灵魂两部分组成的。虽然这两部分,在生命活着的时候看起来是那样的密不可分,然而,也还是有一点矛盾的。灵魂既然以能离开肉体为最大快乐,那它为什么还要在肉体内寄居且又被肉体禁锢那么长的的时间呢?可见,灵魂也不是很自由的,要受着某种规则的制约。不仅阳世有制约灵魂的规则,另一个世界肯定也有灵魂必须要遵守的规则,大概灵魂是要受到阴间和阳世的多重规则的制约。当然,我也只是猜。人的灵魂和肉体究竟是怎样的关系,现在还不得而知。
《西游记》中有一句话: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是说,孙悟空修炼到了可以不受阴间、阳间、天界的任何规则的约束了。从这句话中可以看出,古人也是认为另一个世界也是有规则、有约束的。
从古至今,不乏想长生不老,成为神仙的人,而且修炼的方法也有人研究。我对神仙的理解,倒不认为人可以逃脱一死,神仙实际上修炼的是自由的灵魂,通过某种修炼,最终可以使灵魂不受那些法则的约束,成为一个自由的灵魂,逃脱不可抗拒的轮回。当然,究竟是怎样的,我也无从而知,只是这样胡思乱想而已。
我对我父亲的梦猜想了这么多,是因为,我不认为这是一个个案,而是有一定的普遍意义。我当然没有做过更多的调查了解,但我看过报道国外死亡试验的文章,部分地验证了我的想法。这个试验是这样的:有一些患了重病无法医治的人,在他们死了一定的时间后(这个时间是多长,我没记住),再用抢救的措施将已死去的人救活,让他们讲述死后的体会和感受。所有的人说:感到特别舒服:也有人说在一个圆筒中向上飘;更有人说:感受到的是一生都未感受过的幸福。这种说法与我父亲的梦相吻合,我就认为我父亲的那个梦不是个别的偶然现象,而是带有一定的普遍性。从这个试验中也可以看出活着的肉体对灵魂的强大的控制力,本以逸出的灵魂由于肉体的复活又被拉回体内。
日本也有一个很著名的试验:他们将电极接到刚死去的人的头上,电极又与电脑相连,并设计了一种解读信息的程序。刚开始没有接受到什么信息,而后,又改进了程序,后面的试验中接受到了信息,电脑上出现:我很幸福的字样;更有一个小姑娘说:我现在跟奶奶在一起,很好,很幸福。这个小姑娘的事例说明:人死后是有可能见到自己以前的亲人的。
我父亲去世后,我去了他的家乡,处理他遗留的一些事情。在那里,我也作了一个梦。我梦见我父亲对我说:州亮,(我六岁以前的名字叫州亮,六岁上学的时候老师给改了名字,但是我父亲一直叫我州亮的名字)给我水喝。我在梦中看见父亲站在一座桥上,桥不是很宽,但却是一个很光滑、很完美的半圆形,父亲就站在桥中间,父亲和桥都是黑乎乎的,看不清脸面。做了这个梦马上就醒了,就想,这个梦是什么意思。无论怎样也破解不了。回来后才知道,原来我妻子给我父亲过七的时候,忘记了阴阳汤,所以我父亲给我托梦要水喝。
这个梦是一个有着真实含义的梦,而且也是一个值得思考的梦。从这个梦我想到:原来我们汉民族祭奠去世的人的那些方式、方法都是有实际意义的。奈何桥,忘魂汤可能也是有的。中国人把死称作上路,影视上经常会看到活着的人对去世的人说:一路走好,这样的话也许不是无稽之谈。而且,这个路走起来可能不是很快,是路不好走?还是由于去世的人对亲人的眷恋?我的那个梦里面我父亲是站在桥中央的,表明好几天过去了父亲还没有走过桥,假如真有那样一座桥。网上还有文章详细地描述了灵魂所要经历的十三站,好像亲身经历了一样。对与这样的描述,我不置可否,既不盲目的反对,也不盲目的肯定,我只能说:我不知道。
我又想:汉民族是这样的祭奠去世的人,那别的民族祭奠去世的人的方式、方法与我们并不相同,那别的民族去世的人的灵魂有会怎样呢?为此。我还请教过一位能通灵的人,她说:别的民族去世的人灵魂有他们的宗教罩着。我认为她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但是,若是那种即没有宗教,也不是汉民族的民族,他们的去世的人的灵魂有会怎样呢?难道另一个世界里也有民族的差别吗?我在网上看到一篇文章中说:“阴阳对立而又统一。我们活着的人组成的时候是阳性社会(社会内部本身也是分阴阳男女的),我们的对立面一定也有个阴性的物质存在,虽然我们感觉不到”。我认为他说的有道理。
我再来讲最后一个故事。一九八四年的十一月份的某一天,一位五十岁左右的人来找我,到他的家里给他刚买来的一部旧卡车喷一下漆(我是给汽车喷漆的喷漆工),他的车因为手续不全,不敢开来,只能让我去。我很爽快地答应了,带上工具及油漆,跟他一起坐交通到了他家,用他车上的气泵,简单地将表面喷了一遍,车也焕然一新。喷完,天也就快黑了。他家在乡里,交通又不便,只好在他家住一夜。这个人当过生产队的队长,人称李队长。
晚上,李队长就招呼我喝酒,一起的还有他雇来的司机小王。当时喝的是四川的《小角楼》,这种酒度数低,还有点甜味,也是白酒。两瓶这种酒,对我们西北人来说,那是小菜一碟。很快,三个人将两瓶酒喝完了。李队长觉得客人没喝好,那时零售不发达,晚上又没有地方可以买酒,正好李队长的侄子进来(他的侄子是李队长哥哥的儿子,而他哥哥已经去世,他的侄子年岁不大,还未结婚),李队长对他的侄子说:你有酒没有?他侄子回答:有。李队长说:拿一瓶来,家里来了客人,酒不够了。我和司机小王都客气地说,不用了。李队长的侄子,就去回家拿酒了,很快就拿来一瓶我们这本地出的酒。
故事就是从这瓶酒开始的。酒拿来后,李队长的侄子就回去了。李队长的妻子就将瓶里的酒,倒了两盅,端到门口泼掉,又将炕桌上的三个酒盅斟满。我们三个就又开始猜拳。一猜拳,司机小王输了,他端起酒盅一饮而进。这杯酒一喝下去,小王马上两眼发直,嘴里说到:门口来了一个老汉。说完,便向后仰倒在炕上,不省人事。李队长的妻子出人意料地胆壮气雄,从灶台边过来,上到炕上,一边掐小王的人中,一边厉声喝斥到:啊,我喝了你的酒,又不是不给你还?如此数遍。小王看见的老汉,其实就是李队长的哥哥,不满意小王喝了他家的酒,便入了小王的七窍。小王因此昏倒。李队长的哥哥生前不仅吝啬,而且还很惧怕弟媳,(这一点是事后李队长告诉我的)。在弟媳的可怕的淫威下,很快从小王的身体里出去,逃之夭夭了。李队长的妻子也是用半碗凉水,烧了一张纸,放入碗中,出门倒掉,小王即刻醒来。
故事就讲完了。这件事虽然没有什么复杂的引人入胜的情节,然而,这件事确可以让人有许多的思考。首先,我就知道了灵魂是什么样子,灵魂并不是像电影《画皮》中所想象的那样可怕,也没有青面獠牙,血盆大口,舌头伸出半尺长,灵魂肯定是死者去世前的正常的样子。因为小王看见的是一个老汉。无论,一个人的身体受到怎样的扭曲,死后的灵魂都不会是扭曲的,恐怖的,而是死前正常的模样。一般情况下,活着的人是没有机会看见灵魂的,只有像小王那种特殊情况下才能看见。我到现在都很遗憾,那一杯酒若是我喝了就好了,若是灵魂能进入到我到体内,我岂不是可以和灵魂有一次亲密的接触,岂不是可以更多地了解灵魂?
从这件事也可以明显地看出:灵魂是可以感知的,而且,不借助于活人的身体、大脑也可以思维的。不然那个灵魂是怎样知道是谁喝了他家的酒,当时,房间里只有四个人,没人告诉他,他是怎样知道的呢?我们不知道他是怎样知道的。中国人的习俗是;一般都是给去世的人烧纸的时候,活着的人在灵位前祷告,来告诉亡灵一些事情,可是那天晚上没有人告诉他我们喝酒的事,那他是怎样知道的?我想,灵魂还是有情绪的,他当时对小王喝了他家的酒,一定是非常愤怒的。更为无法让人理解的是:灵魂还带着生前的性格特征。李队长的哥哥生前吝啬、害怕弟媳,死了以后,他的灵魂还是和生前一样吝啬、害怕弟媳。那岂不是说一个人死后,还会以相同的方式在另一个世界存在着。我以前,上过气功学习班,学习资料上讲:灵魂就是一个人的残存信息。这话也有一些道理。然而,李队长的哥哥的晚上的造访,却不仅仅是因为吝啬,而是因为他根植于灵魂中的人性,是因为他对他的孩子的爱。他虽然死了,无法再为他的孩子做些什么,然而,他对他孩子的关爱却不因死亡而中断。因为,在他去世时,他的孩子还未能成家。中国人把儿女抚养成人,才算尽到了父母的责任,把儿女抚养成人的标志就是结婚,成家,他未能做的这一点,所以他的灵魂无法安息。他的灵魂是带着遗憾走的,他的灵魂是痛苦的灵魂。
我父亲是七十岁时去世的,在我结婚后一个月零两天。为什么两个的时间相距这么近?我父亲其实在这时,身体已经没有力量在支撑他继续活下去,只是由于他心愿未了,是对我结婚的希望和期盼支撑着他,当他看到我结婚了,心愿以了,就泄了气,生命便走到了尽头。
父母对自己孩子的感情,乃是人类最深刻、最伟大的感情,在人世间,这种感情是任何一种感情都无法比拟的。因为这种感情来自于人性,存在于人的灵魂之中。
我在这里要岔开一下话题,专门讲一下人的这种人性。
很多人大概都听说过这样的话:父母的心在儿女身上,儿女的心在石头上。
这个话是千真万确的,是符合实际的,
为什么会是这样,因为这是人性,人性是人类在自然界里经历了无数的数月
进化人形成为最高级的生命,与生命完善的同时,人的内在的人性也一并形
成。人性也是有着很丰富的诸多内容的。在极其丰富的人性中,其中就有一项
内容——人总是关心下一代远远超过上一代。
无论什么人,如若仔细的观察实际生活,就会发现这样一点。
从古到今,几千年来,中国社会一直教化人们要尽孝道,百善孝为先。然而,不孝之事还是经常经常的发生,每天每天都在上演着许许多多不孝的故事。这是为什么呢?这是人性的原因,根本的缘由在于人性。我这样说比并不是反对孝道,也不是为不孝的人开脱。
且不说不孝之人,就是那些很孝顺的人,其内心也必定是关心下一代超过关心上一代。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性。其实不仅人是这样的,动物这是这样的。
我们看《动物世界》这样记录片,就可以发现,许许多多的物种虽然形态各异,方式不同,其实所有的物种都是为着同样的目的而努力着---生存繁殖。毛泽东有一句诗从哲学的高度概括了这一点,“万类霜天竞自由”。竞的什么自由,竞的就是生存和繁殖的自由。
人也是一样。 人为什么会有这种关心下一代超过关心上一代的人性,因为这样的人性有利于种的延续。人是最高级的生命形态,比起别的动物来,有很多的优势,但是,事物都是辩证的,人比其它物种具有某些优势。同时也会具有其它物种所没有的劣势。非常明显的就是人的哺乳期太长,看一看刚出生的婴儿是何等的弱小,如果没有父母的无微不至的关怀和抚养,弱小的婴儿是无法存活并且长大的。 人的这种关心下一代超过关心上一代的人性,是人类繁衍发展的不可缺失必要条件。这是人这个物种在漫长的自然进化中形成的。父母对儿女的关爱是根植于人性之中的,是人性使然。儿女对父母的关怀比起父母对儿女的爱是根本不可同日而语,无法望其项背的。被无数的艺术作品极尽呕歌男欢女爱的爱情与父母对儿女的根植于人性和灵魂中的爱相比是极其渺小的。
“死是个体的绝对毁灭,倘非自欺欺人,从中决不可能发掘出正面的价值来。但是,思考死对于生却是有价值的,它使我能以超脱的态度对待人生一切遭际,其中包括作为生活事件的现实中的死。如此看来,对死的思考尽管徒劳,却并非没有意义。”(周国平语)
这话说的有点绝对,怎么就不能从中决不可能发掘出正面的价值来”?我就能。
那么我究竟从这些故事中感悟什么呢?
通过这些事,我明白了以下几点:一是人死后并不是什么都没有了,而是还有灵魂存在着,并不是身后万事寂寞; 死亡并不是一个异常痛苦的历程,相反也许是一生都不曾感受过的幸福。死亡本身其实并没有那么的恐惧,人真正恐惧的是被想象放大了的恐惧意识,是不正确的对死亡的观念。是不正确的对死亡的观念让人产生对死亡的巨大恐惧。
有一种根深蒂固的观念是:好死不如赖活着。
上个世纪90年代,我在电视上看过半部电影,这个电影表达出来的对死亡的观念我认为是非常可取的。这是一部外国的影片,前半部分没看上,是从中间开始看的,也不知道那个电影的片名,以后还想再看看,可是再也没有机会看到。
我就简述一下这半部电影的内容:故事是有一个人拥有两件法宝:一个是具有魔力的袋子,无论对谁喊一声进去吧,谁就会被袋子吸进去;一个是水晶杯。这个人很少用袋子,而是用水晶杯经常给人看病。这个水晶杯可以看到死神,他每次给人治病的时候会把这个杯子放在病人的头顶,如果通过水晶杯看到死神是在病人的脚部,他就会知道病人死不了,如果死神是在病人的头部,他就知道病人会被死神带走。如果通过水晶杯看到死神是在病人的脚部,他就会假装念念咒语,病人后面病就会好起来。如果死神是在病人的头部,他就会告诉病人的亲属准备后事。(他是怎样获得这两样宝物的,因为前面的内容没有看到,所以不得而知)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声名远播。被人们奉为神医。国王也知道了这位神医,每次国王有病的时候,就会找他去给国王看病。他每次都轻而易举地治好了国王的病,每次国王都会给他以重赏。
但是最后一次不同了。他通过水晶杯看到了死神站在了国王的头部,他告诉国王无法治了,国王不想死,就祈求他,无论如何治好他的病,这个人在万般无奈之下,他就跟死神商量,让死神放过国王,把他带走,他要用自己的命换国王的命,经过协商,死神同意了,但是他也不想死,于是他又拿出他的另一个法宝—口袋,他对死神说,你看这里面有什么,死神不知道这个口袋的法力,于是就向口袋里面看,他乘机大喊一声,进去吧,于是死神就被口袋吸了进去,他赶紧把口袋扎住,死神就被困在了口袋里,无法带走任何人。国王得救了,大喊着奖赏他。他也可以不用死了,所有的人都不会死了,消息一经传出,万众欢腾。
就这样人们在不用死的岁月里慢慢变老,越来越老,满大街都是形容枯槁,步履瞒珊的老人,慢慢的,越来越的人不堪忍受老了的苦痛,渴望能死,渴望生命能够有一个了结。于是很多人呼吁放出死神,让死神带走他们,让他们不堪忍受的生命能有一个了结。于是,这个人便打开了口袋,放出了死神,死神便把那些不堪忍受的生命都带走了,唯独没有带走这个持有法宝的人,他也很老了,也想让死神把带走,但是死神很惧怕他,不肯把他带走。真的是天堂无路,地狱无门,他只能拖着他越来越老迈的身体,像个影子般的飘荡在人世间……
这个影片的结尾很耐人寻味…… 我对这部影片的理解是:这个故事告诉人们。人要是不死,生命如果没有一个终结,其实这是很难忍受的。
这种对待生命的看法,我认为要比诸如长生不死的想法要好的多。
爱因斯坦也曾说。死了,就意味着再也不能听古典的音乐了,但是,死,总归是好的。
电影的故事在实际的生活中是不可能发生的。但是现实中也确有因为活的年岁太大,而希望死的人。印度有一位活了一百四十多岁的一个老人,就表示不想再活了。
凡活着的人都无法彻底参透死后的神秘。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对在人世间未了心愿的牵挂。
中国人说,入土为安,而西方人,在死者的墓前祷告是说,愿你的灵魂安息吧。
灵魂安息,这四个字,我认为至关重要,不能安息的灵魂,等于是把活在阳间世上的痛苦又带到了另一个世界,还要加上无能为力。有牵挂的灵魂用我们中国人的话说就叫做—死不瞑目。这样的灵魂就是痛苦的灵魂。
怎样能让灵魂安息呢,就是在活着的时候把那些牵挂的事尽可能的完成。
想明白这些,我已经过了四十岁。
当我明白了灵魂安息才是最重要的,也明白了怎样才能让灵魂安息后,我就审视一下自己的生活,找一找有什么事情,我若是活着的时候没有做到,就会使我的灵魂不能安息,我很快很快就找到了,唯一能使我的灵魂不能安息的就是我的孩子。我有两个孩子,一个是我的儿子,我的物质的生命生产的孩子,我希望在我死的时候能看见他,有一个稳定的温饱的生活;另一个是我在八八年写的书《人性漫谈》,它是我的精神生产的孩子,我希望能看到它活到这个世界上。
我们究竟应该怎样生怎样死呢?
有这样两句诗,做出了最完美的回答:生如春花之灿烂,死如秋叶之静美。
在我没有读到这两句诗之前,从来没有想过,死,也可以是美的……
这句诗,实在是太美了,堪称是完美,而是充满了智慧。
在生命的最后,一无所憾,一无牵挂的如秋叶般的静美的离去,这是一个人在这个世界所能获得的最后的幸福。
生如春花之灿烂,死如秋叶之静美
生如春花之灿烂,死如秋叶之静美
生如春花之灿烂,死如秋叶之静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