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
写完日更,已近凌晨一点,但我却没有一丝睡意。晚上和妹妹一家在外面吃“老三样”,红烧茄子和糖醋丸子是我的最爱,一不小心吃多了,肚子现在还是胀鼓鼓的,也不敢躺下睡觉。在屋子里来回走了几圈,看看北面的窗户外面,月光皎洁,运煤车在寂静的夜里轰隆隆驶过,深沉的长鸣清晰而悠扬;南面街灯明亮,不时有一两辆汽车驶过,哗哗的车轮擦过地面的声音像海浪拍岸。忽然就想下去走走,一个人,在这样大部分人都已熟睡的深夜。
出门,按电梯开关的时候发现电梯已在上行,正纳闷除了我谁还要了电梯上来时,电梯停在了我所站的八楼,不知怎么有那么一会儿觉得恐慌,既怕里面走出什么东西,又怕里面什么也没有。门缓缓打开,一个娇小的穿白短袖的女人走出来,应该是对门的邻居。我闪身进去,想着为什么她现在才回来,也想她是不是也在想我为什么这么晚了还出去。
单元门外,一轮圆月高挂在天空,周围一圈圈围绕着的是五彩的光圈,像有人高举着霓虹灯热烈欢迎我的到来。夜晚的天空呈现幽深的蓝色,碎捣捣的灰白色云朵撕扯得到处都是,像蓝色的大碗里盛着打碎的豆腐脑;月光恬淡温柔,亮莹莹地泼洒下来,楼前的树木、草地、停着的电动车像披上了一层透明的纱衣;停车场门口的柱子上,一盏明亮的白炽灯发出刺眼的光芒,像元宵节夜晚广场上舞动的龙的一只眼睛。
夜晚的风很凉爽,吹在赤裸的两臂上,像爱人冰凉的唇在吻。饸饹刘的大喇叭喊了一天,这会儿也沉沉地睡去;超市门口的灯光是瞌睡人的眼;马路对面的步道上远远走过来一个年轻男子,边走还边看手机,应该是约会刚回来,还是加班到现在?我站在小区门口,和脚下长长的影子一起,面对着依然不平静的夜,心里出奇地安宁——正如那位伟大的作家写的伟大的作品中那句平凡的话语:像今晚上,一个人在这苍茫的月下, 什么也可以想,什么也可以不想,便觉是个自由人。
或许现在可以学学李白的潇洒——“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吧?
扭转头,月亮高挂在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它已悄无声息地跟着我走出来,默默地守望着。果真是“月亮走,我也走”么。我抬起头,边盯着月亮边走,它紧挨着一片云,看不出移动,但分明地,我走到单元楼门口时,它也正对了门目送我,仿佛在说,回去吧,夜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