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元源流(下)斡难河畔雄主称尊
本篇是从哈不勒汗开始叙述一直到灭霸……咳咳,到铁(帖)木真出世的一段。下篇再主要说下铁木真。因文中大多都不是汉名,经常会有两种音译的情况,能找到的都补充了。
金上京会宁府遗址 哈不勒(合不勒)
哈不勒汗(即合不勒,铁木真曾祖)
蒙金交恶之开端
哈不勒称汗时,恰是女真(金国)全盛时节,刚并有辽土,且兴兵南下侵宋,占据中山(今河北省定州市)、太原及河间(今河北省沧州市)等三镇,直扑宋汴京,擒宋徽、钦二帝(哎……),举全国兵力渡江追剿宋室,搜山检海来捉赵构(航海王,你是真的厉害),毫不顾虑自家的大后方。哈不勒就趁金国无力经略北方之机统合了蒙古诸部,隐有称雄漠北之意。金主完颜晟(即完颜阿骨打之弟,完颜吴乞买,金太宗)听闻哈不勒英武不凡,遂遣使宣召,命他入朝一晤。哈不勒带上几名贴身侍卫,就跨着骏马来到了金国都城上京会宁府(今黑龙江省哈尔滨市阿城区)朝见金主,完颜晟见他魁梧雄壮,对其颇加礼敬。每逢赐宴,都要令群臣对其殷勤款待。但哈不勒始终提心吊胆,唯恐饮食中有毒,常托词沐浴(这习俗竟能解释的通?饭饭吃到一半要洗澡?),离席到了僻静处,将刚吃的食物酒水都呕吐出来,才再次入席。因此饮酒百觥不醉,面前八盒食物也被吃的干干净净。金人向来以豪饮大胃(吃货)著称,当看到哈不勒这样的酒量和胃口时,也惊呆了。
一日在筵席上,哈不勒接连饮酒数十觞,始有醉意,酒兴一发,手舞足蹈了起来,刚跳完舞又登阶来到帝座处,去捋完颜晟的胡须(这是要虎口拔须么?)。一时间,满殿的喊杀声,刀剑出鞘声响起,眼看众人就要将哈不勒乱刀分尸了,也幸亏完颜晟量大,只是笑着对哈不勒说道:“你且入席吧,不要上来了。”哈不勒瞬间酒醒,冷汗直流,惶恐间伏地请罪。完颜晟又慰谕道:“这只是小小失仪,不足为罪。”当下赐哈不勒布帛及良马若干,令他返家。哈不勒称谢退出,即刻就道。偏那金国大臣都来吹风,对完颜晟说哈不勒有不臣之心,不如趁这个时候将他剪除,免令后患。初时,完颜晟也只是想用怀柔政策来羁縻蒙古诸部,所以厚赠遣归哈不勒,但架不住廷臣们众口一词,动起疑来,遂遣将去追还哈不勒。哪知哈不勒早生戒心,昼夜不停地往家乡赶。等金将宣他入金都时,哈不勒抗声道:“你金国好歹也是堂堂大国,龙座上的也是堂堂帝君,你们刚将我遣归,现在又要召我去,是何道理?这叫做乱命,我不听此令!”金将见他强横,只能怏怏而归。
又过了数日,第二批金使又来到哈不勒的驻地,当时哈不勒外出游猎未返,哈不勒妻翁吉拉特氏率众欢迎金国使臣,并将自己居住的营帐让给金使暂住。哈不勒返回后,听闻了此事,便邀集妻室和部众道:“金使到此,看来又是要召我去金都,这是想把我一举铲除了呀。我与金人势不两立,不是他死就是我亡。为今之计,无非先下手为强,杀了他们,先泄我心头之恨。”部众们个个低头沉吟不答,哈不勒怒道:“你等怀有二心么,若不肯助我杀金使,我就先杀了你们。”部众连称遵命,哈不勒遂一马当先突入帐中斩金使于刀下,其他金使侍从想要冲突出去,被哈不勒部众赶上全歼,不留一个活口。
哈不勒杀金使抗命的消息传入了金廷,完颜晟大怒,令胡沙虎领兵往讨蒙古。哈不勒收到消息后,便带着宗族部众走避山中。胡沙虎领着大军在蒙古境内到处乱闯乱撞,愣是一个人都没找到。时间一久,粮草已尽,只能率部退走,可金兵刚一出蒙古境内,那哈不勒便率着所有部众漫山遍野地追来(避实就虚之策)。此时金兵的粮草已尽,胆气已落,无法再与蒙古兵相抗,只顾着逃命,你追我逃之下,金兵被杀的尸积如山。(现世报,也有今天。什么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我呸)这是金国与蒙古的第一次交锋,结果金人大败亏输,也隐伏了金亡元兴的预兆。哈不勒经此一事,胆气越壮,也越加仇视金国,厉兵秣马,专待金兵再次上门厮杀。
上图虽没有文字描述,但我看应该指的是“气死兀术,笑死牛皋”,虽然是演义情节,但从小就喜欢。
当时完颜晟崩逝,完颜阿骨打的嫡长孙完颜亶(金熙宗)登基称帝。因完颜亶之叔挞懒专权逼主(即完颜昌,之前写过的关于兀术与挞懒围攻南宋楚州城,守将赵立战死的那一篇中有他),故金主联合兀术诱杀挞懒。挞懒家人逃往漠北,到了哈不勒处向其请求出兵复仇。哈不勒见金国内乱,有隙可乘,当然答应,连遣游骑寇掠金国边境,更是连克金国西平、河北共二十七个团寨(和中原大城相比,团寨无非就是一些大型村落)。金主完颜亶闻边境不稳,遂立刻下令与南宋达成和议(绍兴和议),召回南侵部队,腾出手来专顾北方。此时的金廷论到百战名将,也就只剩下皇叔兀术了(即完颜宗弼),自南方归国后(想那兀术在黄天荡、顺昌城和朱仙镇很是受了一番教育,学到很多东西……详见之前写的顺昌城之战),又受命出征蒙古,满以为会马到功成(兀术心想,虽然我差点被韩世忠摁死在黄天荡里,顺昌城下又被刘錡揍的像龟孙子一样,而在朱仙镇……算了,一想起岳飞这个名字,我就觉得恐怖,太欺负人了。但要我打蒙古那还不是分分钟手到擒来的事吗。简直小菜一碟),没想到自领兵与蒙古经过大小数十战,打了一两年还是不分胜负(这是小菜么,这是硬菜好么)。金国全盛期已过,开始走下坡路了,正所谓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兀术唯恐自己走了胡沙虎的老路,就决定与蒙古议和,把西平、河北二十七团寨统统割让给蒙古。每年另赠蒙古牛羊及粮食(好似宋廷赠岁币给虏廷),并册封哈不勒为蒙兀(蒙古)国王,双方才暂时罢兵修好。此为南宋绍兴十七年间事(1147年)。
哈不勒生子七人,到他弥留病危之际,反传位于兄弟俺巴孩,又严令诸子必须敬奉叔父。诸子受令,哈不勒汗谢世。
俺巴孩汗
塔塔尔巫医坑人,两部冲突骤起。
俺巴孩即位后,称俺巴孩汗,蒙古国势依旧。
哈不勒汗的妻弟(小舅子)赛因特斤(简称赛因),因患疾且日久不愈,就前往附近的塔塔尔部(和现今塔塔尔族同名,但应该不是同一源流),想聘一巫医治病(萨满跳大神么),但巫医跳了好些日子的大神,始终没把赛因的病给跳好,哦,是治好。赛因估计是看跳大神看到了崩溃,就这样升了天。赛因部众大怒,直接砍了巫医的脑袋(与塔塔尔部不和的起因)塔塔尔部见族人被砍,自然不肯干休,兴兵来攻赛因部众。当时哈不勒的七个儿子听说母族(赛因是他们的舅舅)遭了兵灾,立刻起兵支援赛因部。两军相遇酣斗,哈不勒第六子合丹(即合答安),骁勇异常,手持一杆长枪突入塔塔尔军中,塔塔尔酋长木秃儿不及防备,被合丹一枪刺于马下,还是塔塔尔部众拼死才将酋长救回,木秃儿暂时保住了性命。后经医治,过了一年才得痊愈,痊愈之后又马上再领兵攻打赛因部(还是没吸取教训),哈不勒七子仍然发兵来救,两军鏖战数场也不见胜负,而在最后一场战斗中木秃儿仍被合丹刺于马下,这次没那么好运,直接挂了(不是冤家不聚头)。两部的仇怨至此越结越深。
处死俺巴孩,蒙金不两立。
塔塔尔部暗中图谋报复,明面上向蒙古部落乞和,并用重礼厚赠俺巴孩汗,称愿与俺巴孩结亲。俺巴孩信以为真,愿将亲女嫁于木秃儿之子,塔塔尔的现任酋长。(刚打败了敌人,杀了敌方的首领,现在还要将女儿嫁给已死的首领之子……到底怎么想的)俺巴孩可能还觉得自己亲自送女出嫁,这样比较郑重其事,所以他真去做了,可刚把女儿送到了塔塔尔地界,就被埋伏已久的塔塔尔人打包一并掳走了。
哈不勒长子干勤巴儿哈合急忙赶至塔塔尔部,责他无礼,要求放人。要说塔塔尔人效率也是蛮高的,废话不多说,把干勤巴儿哈合也给拘住,再将俺巴孩和干勤巴儿哈合一起打包发快递给金国。
金人那时正怀着宿怨,而当收到两人后,完颜亶也不多想,立马就下令将俺巴孩钉死在木驴上。俺巴孩临刑前曾令仆从布勒格赤转告完颜亶道:“你不能以武力抓到我,只能借别人的手置我于死地。还将我处以这般酷刑,我虽死,但我的子侄辈可多的很呢,将来必为我复仇。”完颜亶大怒,下令将干勤巴儿哈合一起处死。并令布勒格赤归国,回报蒙古族人,让其赶紧倾国而来,决一雌雄。
忽都剌哈汗(即忽图剌)
布勒格赤归国后,族人商议推举哈不勒第四子忽都剌哈(简称忽都)为汗,忽都称汗后,数率众攻入金国,金国与蒙古对阵屡屡受挫,杀他不过。便高沟深垒,打算做持久战了。忽都见此,便纵兵大掠金国后撤兵。忽都武勇绝伦,天生神力,能将人折为两截(算是蒙古版的李元霸么?),每餐可一人吃尽一头羊,声大如洪钟,每次唱起蒙古歌曲,哪怕隔着七座山都能够听见。接掌汗位数年间,威名远播。忽都于众子侄中又独爱也速该(铁木真之父)。常对人说也速该英武,不亚于自己,已有传位的意思。
也速该(铁木真之父)
河边劫妇
也速该之父乃是哈不勒汗次子把儿坛把阿秃儿(铁木真祖父,这名字……,简称把儿坛),忽都的二哥。把儿坛生有四子,也速该为其三子(长子蒙格秃乞颜,简称蒙格;次子捏坤太石;幼子答里台干勒赤斤,简称答里台)。也速该本人亦是天生神力,善骑射,能挽七石强弓,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星。平时在斡难河边打猎,所获猎物也比别人为多。待他弱冠之时,想要一个美丽女子做伴侣,但部族中并无佳丽,只能将这事暂时搁起不提。
一天,也速该在斡难河边放鹰游猎,看见不远处有一对男女骑马驾车沿河而来。只见那女子生得~芙蓉为面柳为眉(看来又是一个好女子,),一时间也速该看呆了,他平生所见女子的容貌以此女为冠。也速该迎了上去,问道:“你等是何人?来我们这里有什么事?”那男子回答道:“我们是蔑里吉部之人(即蔑儿乞部)。”也速该又指着那女子问道:“她是你什么人?”那男子答道:“她是我的妻室。”也速该这时心怀鬼胎,对那男子道:“我有话要对你详细说明,你且少待,我去去就来。”那男子正想问他缘故,只见也速该已经跑远了。
不一会儿,男子遥遥望见也速该领着两个壮健的大汉向他们飞奔而来,男子心慌,对女子说道:“他三人同来,不知吉凶如何。”那女子定睛一瞧,心下也是着慌,说道:“我瞧这些人的神色,很是不善,恐怕是要害你性命。你赶快走,如果留得性命,像我一般的女子还有很多,将来你再娶一个,把她唤成我的名字便可。”说着,就脱下自己的外套给那男子,让他留个纪念。男子刚把衣衫接过,也速该等人已经赶到,男子拨马就走。也速该留幼弟答里台看住女子,自己和二兄捏坤太石去追赶那个男子(果然,劫财抢人都遵循了全家出动的惯例),但追了很远都没赶上,只能与兄弟们劫着女子和车辆一起返回部落。
那女子无可奈何,只是一直哭诉道:“我丈夫向来不出远门,不曾受过惊吓,今天被你们强行逐走,这一路上翻山越岭,是何等艰难,你等良心上如何过得去?”(和强盗谈良心?家里什么都有,就是没有良心这东西)也速该笑道:“我最有良心了,逐去你丈夫,再还你一个更好的丈夫。”那女子闻言号啕大哭,把河流山林都给振动了。也速该的幼弟答里台听不下去了,说道:“你丈夫已经翻越了那么多的山水,也不见他回头来寻你,就算他现在来寻你,怕也找不到你了。你也不要哭了,我们总不会亏待于你。”女子这才渐渐没了哭声。
等也速该回到部落,向忽都禀明了事情始末并提出要娶这女子,女子见状又是大哭一场。忽都对那女子说道:“你也别哭,我是这里的国主,也速该是我的爱侄,待我死后便会传位于他,而那时你就是这里的国主夫人了。”女子闻言这才不哭(果然,还是这话有效),当晚就和也速该行了礼入了洞房。而在第二天也速该才知道那女子名叫诃额仑(即月伦太后,铁木真之母。这天下最大杀星之母,竟然一开始是被抢来做压寨夫人的。)
征讨塔塔尔
忽都因前次攻打金国没能大胜,就又想起世仇塔塔尔部了(毕竟此仇已不可化解),即刻兴兵往讨。也速该自愿任前锋大将,点起部众浩浩荡荡杀向塔塔尔部。塔塔尔部事先闻知蒙古部落起兵,急忙派出帖木真兀格(铁木真名字的由来)和库鲁不花两将前去抵御。两军相遇,也速该怒马直前,所向披靡无人能挡。帖木真上前阻拦,与也速该战了几合,突闻一声大喝,也速该轻舒猿臂将帖木真顺势擒了过来(好比当年孙策挾死一将,喝死一将)。库鲁不花见到急忙上前救人。也速该故意卖他一个破绽,拨马而走,等到库鲁不花直追到他的马后时,也速该一个回身,用枪直刺库鲁不花的战马(看来回马枪不是一家独大啊),马儿受伤将库鲁不花掀翻在地。后续跟进的蒙古部众一拥而上,又生擒了库鲁不花。塔塔尔部震恐之下又派出阔湍巴剌合与札里不花两名健将前去抵御,两将颇具战略,见也速该锋芒正盛,勇力过人,就用了坚壁清野的老法子来困住也速该。也速该见打也不是退也不是,愤恨的不得了,令后队加速前进,全军急攻。塔塔尔部在那两将拼死守御下,才未被攻克。而也速该那却收到忽都汗重病不起的消息,只能收兵回师。
杀星降世
也速该返程路过跌里温盘陀山时(距不儿罕山有六日马程,今俄罗斯赤塔州鄂嫩河中游右岸察苏切伊村西有同名地),他幼弟答里台前来相迎贺喜。也速该说道:“大军远征多日,只擒住敌将两人,未报我族大仇,何喜可贺?”答里台说道:“今能擒住敌将已是喜事。现在还有一件大喜事要告诉兄长,我那个嫂子,已经诞下麟儿了(灭霸……杀星降世)。”原来,蒙古部听闻也速该班师回国,诃额仑便和答里台一起来迎也速该,待到了跌里温盘陀山时,诃额仑腹中一阵绞痛,料想已到了生产之时,便在山脚下休息。不多一会儿,即分娩产下一子,孩儿刚出母胎,只见右手小拳紧紧握住,经旁人展开后,发现拳中握的是一块赤血,其色暗红如肝色,其坚如石。大伙都不认得这东西是什么来历,一致认为这是吉祥之兆(灭霸一个响指,灭了全宇宙一半生灵,但这毕竟是科幻;而铁木真在世时屠了当时全世界一半以上的人口,却是事实)。听说诃额仑产子,也速该急忙赶去探视母子俩,看着娇妻麟儿,心头一阵大喜,说道:“我此番出征,第一仗就擒住帖木真,是我平生一大快事。今得此儿,不妨就给这个孩儿取名帖(铁)木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