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瞎话你都信,还敢说自己有文化
有关罗振宇的热点基本已经降温,魏二狗也不是想痛打落水狗,毕竟二狗自己也是狗,还是两只。
魏二狗想要diss的,是整个知识付费的概念。
知识付费以某装逼问答平台的兴起为标志,经过一年多的热恋期,终于开始逐渐被看清。
其实早在两年前,各种PUA课程就铺天盖地席卷直男约炮市场,再往前的前辈大概就是各种应试网课。
当年的老师们其实赚的钱堪比金领,PUA导师团队们也收获了名声和暴利。
那这个朝阳产业是怎么黄的呢?
在互联网充分普及之前,网课为高质量教育资源与时间、空间匮乏这一矛盾提供了完美解决方案,毕竟我们的教育观念对互动往往不太重视,灌输式的教育往往还能夹带价值观私货,比如袁腾飞老师。
这一时期,个人魅力、知识储备和应试(出题、判卷)经验是老师们做网课的核心竞争力。
此时,价值观灌输和学习的方法论是随着课程进行作为调味料出现的,是建立在对老师的崇拜基础上的接受,同时对课程知识也有正向的促进作用。
在有搜题工具的情况下,针对义务教育和高中应试的网课面临着极大挑战。考研、考证、考公务员三大成人应试培训(当然还有出国培训)开始野蛮生长。
为什么呢?因为小时候上辅导班的孩子,都上了大学,都希望在荒废三年之后,用钱和小块时间像以前那样走捷径。所以这些人,赚的都是一批家长和一批学生的钱。
后来PUA导师们的出现,使课外教育行业焕发了第二春。Picking Up Artist,是专门泡妞的情场达人,最早是因为美国的迷男写了一本书,风靡于被黄片挑逗的荷尔蒙浪潮中,他在书中再三强调,吸引女生的首要条件是要提升自己。
然而到了中国,就变了味儿了。
PUA成了话术、进挪、打压等相杂糅的一套流程,虽然卓有成效,但是找到的对象往往只能做炮友。
提升自我变成了死板的方法,就像马克思主义失去了灵魂——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在互联网打破了PUA导师们原本的核心竞争力——信息不对称之后,许多导师开始做自媒体,或者进行单独的咨询而非刻板的授课。前者通过传播,用流量牟利;后者通过更专业化、定制化的手段,赚有点钱的人的钱。
当用户群体分开,不对中产阶级开刀,PUA也就基本隐形了。
当然,赚的还是年轻人的钱,毕竟以前上辅导班的孩子们,要开始着急找对象了。
那是最美好的时代,那是最糟糕的时代;那是智慧的年头,那是愚昧的年头;那是信仰的时期,那是怀疑的时期;那是光明的季节,那是黑暗的季节;那是希望的春天,那是失望的冬天;
我们全都在直奔天堂,我们全都在直奔相反的方向--简而言之,那时跟现在非常相象,某些最喧嚣的权威坚持要用形容词的最高级来形容它。说它好,是最高级的;说它不好,也是最高级的。
狄更斯《双城记》
知识付费在饱受争议的90后走上工作岗位后,开始崭露头角。大部分年轻人面对陌生的职场,感到茫然和无助,有许多专业、行规类型的问题亟待解决,自然也有很多热心的前辈在互联网上对其进行提点。
发现了需求,就是发现了市场。
学习方法、专业知识、业余爱好,互联网各种大V的出现让处于迷茫的年轻人们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最初的经验分享着重于共同反思,就像一场头脑风暴。
后来人均斯坦福、人皆常青藤的“精英”们慢慢掌握了话语权,没个北大学历都不好意思出来装逼。
经验分享也变成了填鸭式的方法论、价值观灌输。
理论慢慢联系不上实际,年轻人每天在互联网上,浸淫在“自律必然导致财务自由”的金科玉律中,逐渐迷失了自我,因为这一命题本来就是无法被证伪的,财务自由的因素也不一定只在于努力、看书、发展成斜杠青年这几点上。
接受了过多的二手资料,就像末世的拾荒者,意义已经超过了实用性。大V们云淡风轻的倾情讲述,在年轻人的花瓶里插满了玫瑰、风信子、薰衣草、牡丹、睡莲、翠竹、当归。
确实每一株都很香、很美、很有营养。但是一个花瓶里,塞进去这么多东西,更像一口大锅。当然如果是插花、插中药,还能拿出来,毕竟是整块的。
知识付费的碎片化学习,就像把植物花卉,做成了口服液。
花瓶豁然开朗了,自己不用变成黑漆漆的铁锅,但是自己肚子里那点水,也被灌得味道奇奇怪怪,又辨析不了自己有什么成分。就像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要说把花瓶里的水都喝了,任谁都没法吸取营养,都得吐。
屎一口一口吃,路一步一步走,步子迈大了,咔,容易扯着蛋。
《让子弹飞》
工业化生产的心灵保健品制造厂当然赚了,就像靠假药、保健品赚走我们爸爸妈妈爷爷奶奶的钱的那些人一样。
他们告诉我们,只要你努力,就可以大富大贵,就像告诉我们父母一粒药可以包治百病。
大富大贵,全靠磨练;身体健康,全靠锻炼。
当碎片化成为生活中汲取营养唯一可接受的方式,最稀缺的技能,居然变成耐心地读完一本书。
所以,认清自己,拒绝五彩缤纷的诱惑。
最后再总结一下吧,二狗发病的时间也快结束了。
知识付费是怎么骚起来,又是怎么黄的:
一、需求市场扩大,从业人员质量稀释。
二、供应接近饱和,信息获取渠道拓宽。
三、较长时间内,现付费知识提供者不能保证“从开始到大师”的持续输出,往往是带领付费者“从开始到放弃”。也就是说,消费者取得了短期的显著收益,和供应者遇到了相同的瓶颈期。此时,要不转投其他方向,要不失去导师带领,总之又会陷入迷茫。
四、对于市场的饱和,开始先通过装逼创造读者焦虑,运用幸存者偏差,将属于少部分人的愿望进行普世推广,从而用自己的“干货”满足需求,就像自己研制病毒,又研制解药。
五、我们懂了他们的套路了。
我们可以是消费者,但是我们不愿意做任人摆布的文化白痴。
消费者并不是可以由公司利益所轻松操纵的“文化白痴”(cultural dopes);随着传媒形式与内容的范围和容量不断扩大,人们在解释、评价他们所接触到的信息和材料时会变得更加熟练,而不是相反。
《社会学(第七版)》第18章 传媒 P7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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